“我滴个娘咧!儿啊?你...你这是咋地啦?”陈大全目瞪口呆。
可怜此时的巴鲁鲁,不知道是长途奔波累虚脱了,还是驴大宝那一脚威力太大。
已经双眼翻白晕过去了,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坏了!别给踹死了!”陈大全也慌了神。
巴鲁鲁本就是他计划里的一环,先前这厮也不知跑哪儿溜达去了。
陈大全哪儿哪儿都打听不到他消息。
怎么眼下突然冒出来,还成这副鬼样子了?
“大宝,别瞅了,快扛屋里去!”
驴大宝应了一声,将软成一滩泥的巴鲁鲁甩到肩上,大步走回宿舍,将其扔到床上。
陈大全挽起袖子,准备施以“抢救”。
他避开两人,从怀中(实则是空间)摸索一番,掏摸出一把人参、鹿茸、马鞭干...
反正什么大补就拿什么。
陈大全把十几味补药一股脑塞给侯六,吩咐道:“快去,三碗水熬成一碗,速速端来!”
侯六看着手里这些猛药,嘴角抽搐,小心翼翼询问:
“恩主...这...这般虎狼之药是不是太烈了?”
“要不...属下请个郎中来瞧瞧?”
陈大全摆手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小鲁子对我有大用,此时不宜见外人。”
“快去熬药,爷这可都是好东西...呃...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便是了!”
陈大全越说越心虚,声越来越小。
侯六不敢再多言,赶紧跑去熬药了,心里却想着:巴鲁鲁兄弟,生死有命,别怪我...
冤有头债有主,以后你要是当了鬼,可不兴找我啊。
...
不一会儿,一碗黑乎乎、气味浓烈的药汤端了上来。
驴大宝发馋,还想尝尝咸淡,可闻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陈大全捏开巴鲁鲁下巴,不由分说,将整碗药汤尽数灌了下去。
结果,巴鲁鲁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吃不了细糠。
一灌之下,他身子猛的一颤,开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打起摆子。
驴大宝差点没按住,险些被其挣脱。
“恩主...他...他好像不行了...”侯六带着哭腔。
陈大全也傻眼了,心直发毛,暗忖:“乖乖,莫非药力太猛,这厮真要嗝屁了?”
“好不容易盼来个能替自己搅屎的,就这么折了?”
“他老婆孩子不能来医闹吧....”
眼看巴鲁鲁出气多进气少,陈大全急中生智,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俯身凑到其耳边,低语道:“儿啊,你想不想当大汗?”
“爹给你留了颗神狼珠,再不济,咱能称霸东部草原!”
就这么一句话,仿佛拥有起死回生的魔力!
只见巴鲁鲁歘的睁开眼,瞪的铜铃一般大,和着嘴里的沫子,支支吾吾问道“当...当真?”。
陈大全见状,长舒一口气,没好气说道:“你要是死喽,就都没了。”
“赤木烈,赤木烈你还记得不?正在我手上呢!”
陈大全故意拿赤木烈激巴鲁鲁。
但旁人不知道,赤木烈此时心气全无,不吵不闹不配合,跟个活死人似的。
每天给饭就吃,给水就喝。
没有就安安静静待着,陈大全拿他没办法。
而且自己还弄死了人家爷爷,这可是血仇,要不要打这张牌,他心里没底。
“别!义父!”
巴鲁鲁闻听此言,也不打摆子了,也不吐沫子了。
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落在地,抱住陈大全大腿,嚎啕起来。
“儿...儿子来迟了!您...您可不能撇下我啊!”
“孩儿对您的心,日月可鉴,那赤木烈就是个废物,他懂个屁啊。”
“孩儿我去西边转了转,是为了开拓商路,赚银子孝敬您啊...”
“东部草原?那地方我熟!好些个部落头领还欠我货银呢!”
“神狼珠!有了它,我就是天命所归的珠主!再加上义父的扶持...东部草原...就是咱爷俩的啊!”
“......”
巴鲁鲁语又哭又笑,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但陈大全却明白,这“好大儿”是精灵又上道,而且野心不小!
两人就这么一个抱着大腿嚎,一个站着听。
等巴鲁鲁情绪平复一些,陈大全怕他是“回光返照”。
忙让侯六拿了些清淡吃食和温水过来。
陈大全扶着巴鲁鲁坐到床边,一边喂饭一边调侃:“小鲁子啊,你以前不是挺忌讳为父吗?”
“咋滴如今叫的这么顺嘴?”
“唉...你要是不乐意,咱们父子情分就此了断也罢。”
“为父给你天空,放你疯,放你去放纵....代理你也别干了。”
巴鲁鲁心里直嘀咕,以前是以前,顶多赚点银子,私下里认爹就罢了。
可如今是打地盘,称雄一方,别说叫爹,叫爷爷都行!
想到这儿,巴鲁鲁咽下一口粥水,一本正经开口:“父亲,莫要说胡话!!”
“来,孩儿再喝一口!”
如此“厚颜无耻”,看的驴大宝和侯六直撇嘴。
陈大全也差点没忍住冷笑。
不过如此甚好,陈大全一个中原人,蛮族不认,得有这么个傀儡站台。
而巴鲁鲁又乐意干,双方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但陈大全还在继续揉搓巴鲁鲁,磨他的心气。
“既如此,为父就跟吾儿说几句贴心话。”
“我说儿砸,不是义父...不是爹说你,你来得也太晚了!菜都凉半盘了!”
“你看,赤木烈那小子,虽是个废物,但好歹是王族正统,血脉摆在那儿,又极乖巧听话。”
“扶持他,名正言顺!为父现在...很为难啊!”
说完,陈大全摇头叹息,佯装难以抉择。
巴鲁鲁一听,心都要碎了。
他一咬牙,彻底不要脸了,扭动着身子扑到陈大全怀里撒起娇。
“父主~~~”
“以后您就是孩儿的父主,又父又主!”
“那赤木烈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您亲口认下的‘好大儿’呀!”
“当爹的有了好处,不留给自家孩儿,难道还给外人不成?天底下没这个理儿~”
陈大全听完,装模作样,摸着下巴皱眉,假装沉思。
巴鲁鲁瞧陈大全的神色,赶紧补充道:“再者...再者说...”
“当初在一线岭,您可是给过儿子一个许诺的!”
“眼下您龙翔九天,傲视寰宇,涤荡草原,那承诺,合该用在此处!”
怀里撒娇的巴鲁鲁实在太恶心了,且陈大全也觉得火候够了,便开口道:
“唉,罢了...既如此,便扶持你吧!”
“以后你唤我‘父主’,咱们既讲亲情,也论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