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系统播报,陈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佩剑剑柄,拓跋武 103 的武力值如同一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头,这等战力,竟已能与岳飞比肩。而且杨再兴那般悍勇,初次交锋便身受重伤,连玄甲都被砸出裂痕,看来不仅是他武力值高深,麾下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将领。
而拓跋武的成长历程,更让陈宇脊背发凉。冰原弃婴、狼群哺育、至亲背叛、浴血复仇…… 这跌宕起伏又满是血腥的过往,竟与他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男主的 “爽文” 历程如出一辙。若不是自己身负系统,能召唤名将、统筹全局,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 “主角”。
可这份 “主角般” 的经历,绝不能成为滥杀无辜的借口。“更遑论你还敢将主意打到凉州头上。” 陈宇眼中寒光乍现,“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把屠刀伸向凉州百姓!”
“传我命令!” 陈宇的声音打破军帐的忙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全军加速收拾立刻出发!务必在七日之内,在燕然山下与岳帅形成合围!”
“遵令!” 亲兵单膝跪地,高声应和,片刻后,营地里急促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如同惊雷在草原上回荡。远处赛音山达城的火海仍在燃烧,浓烟滚滚升空,像是要烧穿厚重的云层。不多时,王玄策也率领着一万焚城归来的将士赶回,与岳家军先锋部队汇合。整支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朝着赤崖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在草原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犬戎族的五万铁骑正行进在前往燕然山的途中,铁蹄踏地的声响整齐而沉重,如同闷雷滚动。拓跋武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死死盯着数里外游荡的岳家军轻骑 —— 那些身影如同附骨之疽,已经纠缠了他们整整两天。
“停下!” 拓跋武猛地勒住缰绳,竖起手掌。令人惊叹的是,正在行军的五万铁骑瞬间停住脚步,整个军阵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旌旗的猎猎声,足以见其军纪之严明。
他转头看向身旁戴着黄金面具的麋岳,语气中满是不耐:“这群苍蝇实在烦人!”
麋岳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冰冷的机械感:“首领,凉州军想必是猜到了我们借道燕然山、突袭西海郡的计划。这支轻骑从前天追上我们后,就一直用骚扰战术,我们若准备反击,他们便立刻退走;我们停下歇息,他们就趁机袭扰,专挑落单的斥候与补给小队下手,显然是有意拖延我们的行军速度。”
“有点意思。” 拓跋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来陈宇麾下也不是一群蠢货。既然敢用轻骑牵制,想必前面已有主力部队在燕然山下等着我们了。”
“那我们是否要放弃进军燕然山?” 麋岳问道,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拓跋武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的岳家军轻骑:“他们现在像一群饿狼,把我们当成了猎物,用的手段竟与草原狼群的围猎之术有些相似。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牙口有没有恶狼那么锋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他们不让我们去燕然山,那便不去了。”
麋岳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拓跋武勒转马头,望向东方,问道:“此地离赤崖城还有多远?”
“向东三百里,便是赤崖城。” 麋岳立刻回道,随即又补充道,“只是赤崖城如今怕是有凉州十万兵马驻守,且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我们若贸然前往,恐怕会陷入苦战。”
“那我们退回西戎?” 拓跋武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征战多年,还从未因敌人的牵制而狼狈撤退。
麋岳沉吟片刻,提议道:“我们可以等度步根的大军。他的十万兵马中,不仅有鲜卑本部精锐,还有一万曹操派来的幽州兵,以及三万北狄黎戎氏的铁骑,战力不容小觑。若能与他联手,或许能一举攻破赤崖城。”
“度步根?” 拓跋武甩了甩手,眼中满是轻蔑,“不会和柯比能一样,又是个又弱又蠢的废物吧?”
“首领放心,度步根绝非柯比能可比。” 麋岳语气笃定,“他能在鲜卑动乱中站稳脚跟,甚至吞并周边小部落,足以见其手段。且黎戎氏的铁骑以悍勇着称,虽稍逊于我军,却也相差不远。”
“黎戎氏……” 拓跋武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笑道,“行,那就听你的。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在此扎营?” 麋岳有些迟疑,“凉州军既然有意牵制我们,见我们停下,想必会有所动作,或许会趁机发动进攻。”
“进攻便进攻,怕什么?” 拓跋武眼中杀意尽显,拍了拍腰间的鎏金弯刀,“带了五万铁骑出来,总不能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打就回去。损失些人手罢了,正好也让凉州看看,我犬戎族的铁骑,不是那么好惹的!”
麋岳闻言,不再多言,只是微微躬身,转身去传令。
很快,犬戎士兵们开始搭建帐篷、设置哨卡,动作迅速而有序。巡逻的骑兵分成数队,在营地周边来回巡视,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岳家军轻骑。而那些岳家军轻骑见犬戎军扎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转马头,四蹄翻飞,朝着岳飞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岳帅。
草原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沙尘,打在人脸上生疼。不过半个时辰,岳飞便收到了斥候的禀报。他勒住战马,眉头紧紧皱起,目光望向犬戎军扎营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这拓跋武到底想做什么?前几日我们百般骚扰,哪怕折损了些人手,他都未曾停下脚步,如今却突然在这无险可守的平原扎营,实在蹊跷。”
身旁的副将闻言,有些不解地说道:“岳帅,他们扎营不是正好吗?我们的目的本就是拖住他们,等主公率领大军前来合围。如今他们主动停下,反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话虽如此,可此事太过反常。” 岳飞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拓跋武绝非鲁莽之辈,他既然敢在此地扎营,必定有所图谋。或许是在等援军,或许是有其他计策……”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副将问道。
岳飞眼神一凛,当即下令:“你立刻快马加鞭,把犬戎军就地扎营的消息禀报给主公,让主公加速行军。我则率领四万轻骑,前去将他们的营地包围起来,同时让分散在外的一万弟兄继续小规模袭扰,绝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等主公大军一到,便一举将他们拿下!”
“末将遵命!” 副将高声应和,翻身跳上一匹快马,马鞭一扬,朝着陈宇大军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沙尘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线。
待副将离去,岳飞调转马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四万岳家军轻骑。这些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的长枪紧握,眼中满是战意。
“兄弟们!” 岳飞的声音洪亮如钟,透过风声传遍全军,“拓跋武已在前方扎营,这是我们拖住他们的好机会!随我前进,将他们的营地团团围住!记住,只许骚扰,不许硬拼,等主公大军到来,我们再一同破敌!”
“遵令!” 四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彻云霄。
岳飞马鞭一挥,率先冲了出去:“出发!”
四万轻骑如同潮水般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天动地,朝着犬戎军的营地疾驰而去。不多时,分散在周边的一万岳家军也收到了命令,开始从各个方向逼近犬戎营地 —— 有的小队潜伏在草丛中,冷不丁射出一排箭矢;有的则策马绕着营地外围狂奔,扬起的沙尘遮蔽视线,时不时还朝着营内投掷火把,搅得犬戎军鸡犬不宁。犬戎士兵起初还举着盾牌反击,可没过多久,便渐渐收敛了攻势,只是缩在营寨内,偶尔探出脑袋放几箭。这般 “软弱” 的姿态,让不少岳家军将士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只当是犬戎军被连日骚扰磨没了锐气。
而犬戎营地的高台上,拓跋武看着下方 “混乱” 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转头对身旁的麋岳说道:“刚夸他们有点脑子,这就忍不住了?”
麋岳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黄金面具传出,依旧平静无波:“属下已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主动示弱,不必剧烈反抗。一来是麻痹岳家军,二来也让斥候趁机探查清楚,岳家军主将的营帐位置,以及五万轻骑的兵力分布。”
“你倒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拓跋武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鎏金弯刀,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等日后攻入凉州,赏你几个中原美人心肝下酒。”
麋岳微微躬身,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多谢首领。”
拓跋武摆了摆手,话锋一转:“让兄弟们暗中做好准备,今夜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们就给岳飞送一份‘大礼’。”
“是,首领。” 麋岳应道,转身悄然退下,只留下拓跋武独自站在高台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岳家军的方向,如同蛰伏的野狼,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风,越来越急,草原上的暮色渐渐浓重。而另一边,刚赶回赤崖城的陈宇,还未来得及卸下盔甲,岳飞的副将便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这名副将骑了整整一个白天,战马的白沫都挂到了胸口,他自己更是满脸尘土,嘴唇干裂,一进门便 “噗通” 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地禀报:“主公!岳帅…… 岳帅已率五万轻骑,将犬戎军围在平原扎营处,如今正不断骚扰牵制!”
陈宇连忙上前扶起他,让高士廉先带副将下去洗漱休息、投喂战马,自己则转身看向身旁的于谦与杨再兴,眉头紧锁:“拓跋武明知道岳帅在拖时间,却偏要在平原扎营,你们觉得他此举是何意?”
杨再兴刚包扎好伤口,闻言立刻说道:“管他什么意思!直接冲杀进去便是!岳帅有五万轻骑,拓跋武不过五万铁骑,咱们又不是打不过!”
“再兴,稍安勿躁。” 陈宇摇了摇头,语气凝重,“你也知道,岳帅带的是轻骑,拓跋武军中却掺着重甲骑。平原地势开阔,轻骑虽快,可一旦被重甲骑正面冲撞,根本扛不住。拓跋武选在这里扎营,恐怕早就盘算好了这点。”
杨再兴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主公说得是,是末将急糊涂了。”
一旁的于谦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主公,刚才那副将说,岳帅是‘围住’了犬戎军?”
“应该算不上真正的包围。” 陈宇沉吟道,“按岳帅的行事风格,多半是让将士们分散在犬戎营地四周,不断骚扰,不让他们安稳休整,等我们大军汇合后再合围。”
“坏了!” 于谦猛地一拍桌案,脸色骤变,“岳帅这是着急了!他如今处境危险!”
陈宇一愣,连忙追问:“于先生何出此言?”
“看似是岳帅牵制住了拓跋武,可实际上,岳帅的兵力也被分散了。” 于谦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犬戎扎营的位置上一点,“五万轻骑分散在营地四周,每一处的兵力都不足一万。而拓跋武的五万铁骑却集中在营内,若是他突然集结全部兵力,朝着岳帅的某一处防线猛冲,轻骑根本挡不住重甲骑的冲击,一旦防线被撕开,岳帅的军阵就会大乱,到时候……”
后面的话于谦没说出口,可在场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杨再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地起身:“主公!我们快派兵去支援岳帅!”
陈宇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岳飞的牵制战术,竟会成为拓跋武可乘之机。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王玄策,你立刻随我率领两万轻骑,连夜奔袭三百里去驰援岳帅!于谦,赤崖城的防务就交给你,同时让郭侃速率主力兵马跟上!”
“主公,我也要去!” 杨再兴急声说道,伸手便要去抓一旁的长枪,伤口牵扯得他眉头紧皱,却依旧不肯放弃。
陈宇按住他的手臂,语气坚定:“再兴,你先好好养伤。而且算算时间,度步根的十万大军这几天就要到了,赤崖城需要你协助于先生守城,这担子同样重要。”
杨再兴望着陈宇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是咬了咬牙,躬身应道:“末将…… 遵令!”
安排好一切,陈宇不再耽搁,快步走出军帐。赤崖城的夜空已被黑暗笼罩,只有城墙上的火把泛着微弱的光,将将士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翻身上马,战马发出一声低嘶,王玄策早已率领两万轻骑在城外等候,玄甲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出发!” 陈宇马鞭一扬,率先冲了出去。身后马蹄声轰然响起,两万轻骑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草原深处疾驰而去,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蹄音,与天边的星辰为伴。
这一夜,众人几乎未曾停歇,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终于抵达岳飞此前扎营的地点。可眼前的景象,却让陈宇与王玄策瞬间僵在原地,满心的急切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只见广阔的平原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骸,有穿着岳家军玄甲的士兵,也有披着犬戎族兽皮的铁骑,鲜血浸透了枯黄的草地,凝结成暗黑色的痂。目光所及之处,还散落着数十个深浅不一的坑洼,那是震天雷爆炸后留下的痕迹,坑边还能看到破碎的甲片与血肉,惨烈得让人窒息。只有零星几匹战马还站立在原地,低着头啃食着染血的草根,时不时发出一声哀鸣。
“岳帅连震天雷都动用了……” 陈宇喉咙发紧,心中大急。震天雷是凉州军的底牌之一,不到危急时刻绝不会轻易使用,如今遍地都是爆炸痕迹,还折损了这么多将士,可见昨夜的战斗有多惨烈。他翻身下马,不顾地上的血污,快步在尸骸中翻找,手指微微颤抖,他不敢想象,若是在这些尸体中看到岳飞的身影,该如何是好。
“主公!这边有个兄弟还活着!” 不远处的王玄策突然高声呼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陈宇猛地抬头,快步奔了过去。只见王玄策正半跪在地上,将一名重伤的岳家军士兵抱在怀里,士兵的左腿已经被炸断,腹部还插着一支断箭,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王玄策掏出水囊,小心翼翼地给士兵喂了两口温水,士兵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陈宇的瞬间,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陈宇按住。“兄弟,别乱动,告诉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岳帅呢?” 陈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士兵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主…… 主公…… 快救岳帅…… 犬戎兵…… 他们疯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回忆着,“今日凌晨,我们换岗休息的时候,犬戎兵突然从营里冲了出来,全是重甲骑,朝着我们的包围圈猛冲!我们反应不及,阵型一下子就散了……”
“岳帅呢?” 陈宇追问。
“岳帅反应很快,立刻下令让我们集结,还拿出了震天雷……” 士兵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可没用啊主公,他们根本不怕死!震天雷炸死了一批,他们就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像饿狼一样…… 我们拦不住,真的拦不住……”
“之后呢?岳帅的主力去哪了?” 王玄策也忍不住问道。
士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犬戎兵把我们冲散之后,就朝着岳帅的主营冲过去了…… 我被气浪掀晕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地尸体,不知道岳帅的下落…… 其他兄弟也都被冲散了,不知道在哪……”
陈宇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对身后的将士们高声下令:“所有人分散开来,仔细搜查没一寸土地!找到活口立刻救治,一旦发现岳帅的踪迹,马上禀报!”
“遵令!” 将士们齐声应和,纷纷散开,小心翼翼地在尸骸与坑洼之间搜寻。陈宇站在原地,望着眼前惨烈的战场,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风卷着血腥气掠过,他喉结滚动,在心中反复默念:“岳飞,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等着我……”
而此时的草原尽头,两支队伍正一前一后疾驰,前方黑色骑兵阵如流动的阴影,朝着燕然山方向奔逃,阵前鎏金弯刀在晨光下闪着嗜血冷光,正是拓跋武的犬戎铁骑;后方玄色队伍紧追不舍,马蹄踏起的烟尘与前方连成一片,正是岳飞率领的岳家军。
拓跋武勒着缰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频频回头瞪着身后的追兵,忍不住低骂:“该死的岳飞!不过杀了你一万多弟兄,我犬戎也折损不少,还追着不放!”
身旁戴着黄金面具的麋岳声音平静:“首领,再往前七百里才是燕然山。岳飞如此死缠,要不要属下领两千重甲骑回身拦他?”
拓跋武目光扫过前方草原,语气带着一丝焦躁,“不急,凉州主力按路程也该到了,此时再与岳飞交战怕是很难脱身了,真没想到那个黑球的威力居然如此骇人,之前还以为柯比能那老家伙诓骗我,没想到真如他所说就像是天雷一般!再往前跑两百里,若岳飞还追,便让他吃吃苦头!“
麋岳沉默点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凌晨的画面,那时天刚泛青,岳家军已因两日两夜的追击疲惫不堪,而犬戎军早在昨日午时便扎营休整:营外围那些被岳家军骚扰的士兵,拓跋武直接放弃不管,真正的主力全在营中养精蓄锐。等斥候摸清岳飞主营的位置,拓跋武一声令下,铁骑如同饿狼扑食,朝着岳家军的薄弱防线猛冲。
岳家军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反应,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拓跋武亲自领着犬戎军杀入了岳家军主力部队,短兵相接的瞬间,岳家军就被犬戎军强大的冲击力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惨重,而岳飞也是反应迅速,立刻收缩战线,阻拦犬戎军,可散布四周的岳家军回陇根本来不及,就在犬戎军即将冲出包围时,岳飞突然下令点燃那些黑球,朝着犬戎阵中投掷,黑球落地的瞬间,轰鸣声震得草原都在颤,火光冲天,犬戎的冲锋阵型当场被打散。
岳飞更是直接带着亲卫直冲犬戎中军,手中长枪舞动间,犬戎士兵接连落马,最后还是拓跋武亲自提刀上前,才拦住岳飞,拓跋武见识不妙,立马让麾下士兵自杀似的冲击,前面的士兵被黑球炸倒之后,后面的士兵立马踩着同伴的尸体也要去把丢黑球的岳家军换掉,才硬生生在岳家军收拢战线时冲了出去,此战岳家军损失了一万多岳家军,而犬戎族也损失了一万多将士,冲出包围后,还没等犬戎军喘口气,岳飞就带着剩下的岳家军轻骑追了上来,一直死死咬着犬戎族不放,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而身后的追兵阵中,岳飞正死死盯着前方犬戎军的背影,玄甲上的血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握着沥泉枪的手青筋暴起,脑袋中不断闪现出在自己身边倒下的岳家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要拦住他们!为自己的一万的兄弟报仇!” 全然不知陈宇已经连夜奔袭来驰援他,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高声下令:“加速!再快些!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燕然山!”
身后的岳家军将士们虽疲惫不堪,却也跟着齐声呐喊,纷纷催动战马,马蹄声如惊雷般在草原上炸响,朝着前方的黑色阵形猛追而去。
而陈宇这边,随着搜索范围扩大,越来越多受伤的岳家军被扶到临时救治点,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腹部中箭,却都强撑着气息,断断续续说着凌晨的战况。更有几名奄奄一息的犬戎俘虏,在刀枪架颈的威慑下,终于吐露实情:“岳…… 岳将军没出事…… 就是你们的人被冲散后,他立刻收拢兵马往燕然山方向追去了……”
听到 “岳飞安全” 四字,陈宇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半截。可转念一想,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拓跋武的犬戎铁骑战力凶悍,且掺着重甲骑,岳飞只带轻骑追击,短时间内或许能凭借速度紧咬,可一旦追上,轻骑与重甲骑正面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届时又是一场惨烈厮杀。
“不能等!” 陈宇猛地攥紧马鞭,转身朝着麾下将士高声下令:“全军听令!即刻上马!以最快速度驰援岳帅!务必在两军交战前追上他们!”
“遵令!” 将士们齐声应和,原本分散搜救的队伍迅速集结,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多时,两万轻骑再次列成冲锋阵型,陈宇一马当先,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燕然山方向疾驰而去。身后马蹄声再度震天,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与远方岳飞追击的方向连成一线。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草原上的风也添了几分凉意,无论是前方奔逃的犬戎军,还是身后追击的岳家军,速度都明显慢了下来。经过一整天的奔袭,犬戎军的铁骑已有不少战马口吐白沫,胸前的铁甲在颠簸中发出沉重的碰撞声,成了拖累速度的负担;而岳家军虽都是轻骑,却已连续昼夜奔袭三天,不仅战马的四肢微微发颤,不少将士更是在马背上直打晃,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可岳飞心中始终憋着一股劲,赛音山达城百姓的冤魂、凌晨战死的弟兄、凉州边境的安危,每一件都让他无法停下。他正犹豫着是否要让将士们短暂歇息片刻,前方的犬戎军却突然慢了下来,渐渐在一处山坳前停住脚步。铁骑调转马头,玄黑的甲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如同一堵铁墙,死死盯着身后的岳家军。
“停下!” 岳飞心中一凛,立刻挥手示意。岳家军将士们连忙勒住缰绳,战马因惯性向前踉跄几步,两军隔着不到一里地对峙,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要凝固。岳飞咽了口唾沫,他清楚轻骑绝不是重甲骑的对手,可此刻退无可退。他当即下令:“所有人准备震天雷!犬戎军若敢冲锋,立刻投掷!务必拦住他们!” 将士们强撑着疲惫,纷纷从马鞍旁摸出黑球,手指扣在引线上,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犬戎军。
刚布置好防御,犬戎军阵中便缓缓驶出两骑,正是拓跋武与麋岳。拓跋武勒马站在两军中间,高声喊道:“岳飞!追了这么久,你还没累够?若不想让这山坳成为你的埋骨之地,就赶紧退去!不然等我下令冲杀,定让你有来无回!你真以为我是怕你,才带你跑了一天?”
岳飞也纵马上前,沥泉枪斜指地面,声音冷得像冰:“拓跋武!鲜卑战事本与你无关,你却屠了赛音山达城满城,此等恶行天人共愤!如今还敢图谋凉州,今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靠近燕然山半步!”
“就凭你这点残兵?” 拓跋武嗤笑一声,“若不是你们手中那黑球碍事,今日凌晨我就把你麾下弟兄全宰了!莫要觉得我真怕了你!”
“多说无益!今日你必死!” 岳飞手中长枪一横,就要下令进攻。
“慢着!” 拓跋武突然抬手,“连续奔袭三日,你麾下将士还有几成战力?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不如这样,我知道你想拖到凉州主力来合围,我不跑了。你我就在此地休整,等兵马恢复体力,咱们再堂堂正正一决生死,如何?”
岳飞手中的长枪顿了顿,眼中满是疑虑,拓跋武又在耍什么花招?可他回头望去,只见不少岳家军将士已在马背上昏昏欲睡,有的甚至靠在同伴肩头才能坐稳,战马更是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挂着白沫。若真要此刻开战,怕是连三成战力都发挥不出来。可若答应休整,一旦拓跋武恢复体力后再次奔逃,或是发起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岳飞咬了咬牙,高声回道:“拓跋武,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但我绝不会信你!我军将士虽疲惫,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今日我必将你留在这里!”
拓跋武眼中闪过一丝寒霜,语气骤然变冷:“既然你非要求死,那就别怪我!”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鎏金弯刀,朝着身后的犬戎军狠狠一挥,嘶吼道:“儿郎们!给我撕碎他们!”
话音刚落,犬戎军阵中便响起震天的呐喊,犬戎铁骑如同苏醒的巨兽,朝着岳家军猛冲而来。铁蹄踏地的声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尘土飞扬间,玄黑的甲胄与雪亮的弯刀连成一片,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岳家军涌去。
岳飞瞳孔骤缩,却没有丝毫慌乱,厉声下令:“稳住!都给我稳住!等他们靠近五十步,再扔一波震天雷!之后随我冲锋!” 将士们闻言,原本有些发颤的手臂瞬间绷紧,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犬戎铁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防线,为弟兄们报仇!
转眼间,犬戎铁骑已冲到百米之外,马蹄声几乎要盖过人的呼喊。岳飞紧握着沥泉枪,目光如炬,在心中默默计数:“六十步…… 五十步!扔!”
早已点燃引线的震天雷被纷纷掷出,黑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在犬戎军阵前。“轰隆!轰隆!” 接连的爆炸声震得草原都在颤抖,火光冲天而起,碎石与断肢飞溅,冲在最前面的犬戎骑兵当场被炸飞,黑色的潮水瞬间被撕开几道口子。
“冲锋!” 岳飞抓住时机,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长枪直指敌阵,率先冲了出去。身后的岳家军将士们也如同打了鸡血,纷纷催动战马,紧随其后,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决绝的光芒,朝着混乱的犬戎军阵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