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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军且战且退,直到撤出十里开外,身后始终没有传来犬戎铁骑的追击声。副将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草原,确认没有追兵的身影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调转马头,策马来到杨再兴的担架旁 —— 此时杨再兴已被亲兵抬上简易担架,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仍有些急促。

“副帅!犬戎兵没有追上来!” 副将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目光落在杨再兴渗血的伤口上,又添了几分担忧。

杨再兴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不能在此地逗留…… 你立刻去找王玄策、郭侃两位将军,传我命令,让大军再往后撤二十里,选一处地势险要之地设立防线,之后再原地休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犬戎兵战力凶悍,且有重甲骑在手,我们需尽快稳住阵脚,以防他们突袭。”

“末将遵令!” 副将拱手应道,立刻策马朝着大军后方疾驰而去。

夕阳渐渐沉入草原尽头,夜幕很快笼罩大地。往日里繁星满天的草原夜空,今夜却被厚重的乌云完全遮盖,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只有军营中点点篝火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士兵们疲惫的脸庞。

杨再兴的军帐内,灯火通明。两名军医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玄甲早已被卸下,露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最深的一道在腰间,是被拓跋锋的狼牙棒砸出的,皮肉外翻,需用针线缝合;左臂的擦伤虽不致命,却也红肿一片,需敷上草药包扎。杨再兴咬着一根木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始终没有哼一声,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帐顶,似在思索着什么。

王玄策与郭侃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凝重。王玄策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似怕惊扰到正在疗伤的杨再兴,却难掩语气中的震惊:“副帅,这支犬戎部队的战斗力实在太过强悍。我们带来的两万先锋军,虽算不上岳家军最顶尖的精锐,却也是经过沙场历练的老兵,绝非刚归顺的降兵可比,甚至比柯比能的鲜卑主力战力还要高出一截,可面对他们,却连还手之力都显得不足……”

郭侃也跟着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确实有些邪门。我们之前勘察鲜卑军情时,从未听说过这支部队,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赛音山达城?而且看其装备与战法,显然是常年征战的劲旅,绝非临时拼凑的部落武装。”

“他们是西戎犬戎族。” 杨再兴忍着伤口的剧痛,开口说道,军医正在为他缝合腰间的伤口,针线穿过皮肉的刺痛让他话语微微发颤,“那个领头的拓跋武,原叫阿骨打,是犬戎族的首领。柯比能为了抵御我们,派人去西戎求援,把三个小部落的牛羊与牧民都当作贡品送了过去,才请来了这五万犬戎铁骑。可没想到…… 柯比能假意归降,想趁机暗杀拓跋武夺兵,反被拓跋武识破,不仅被砍了左臂,麾下核心将领全被屠戮,赛音山达城也被拓跋武掌控了。”

王玄策与郭侃闻言,皆是一惊。郭侃皱眉道:“这般狠辣的手段,倒不像是草原部落首领的作风,反倒像中原诸侯的权谋之术。这个拓跋武,绝不可小觑。”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主公知晓此地的变故。” 杨再兴看向两人,眼中带着一丝急切,“犬戎族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们之前的部署,仅凭我们手中的兵力,恐怕难以拿下赛音山达城。可有快马给主公传信?”

王玄策连忙点头,语气笃定:“副帅放心,我们在撤军途中,已让人快马加鞭赶往主公中军,将犬戎族介入、我军受挫的情况详细告知主公。按路程算,这会儿信使应该已经抵达,主公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了。”

杨再兴这才稍稍放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任由军医为他包扎伤口。帐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动帐帘发出 “呼呼” 的声响,如同犬戎骑兵的嘶吼在耳边回荡。三人都沉默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帐外漆黑的夜空......

同一时刻,赛音山达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犬戎铁骑虽刚打赢一场胜仗,城内却听不到半分庆功的喧嚣,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石质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压抑。城主府的高台上,拓跋武独自伫立,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夜空,脸上没有丝毫胜仗后的喜悦,眼神阴冷得如同草原上的寒潭。

麾下的犬戎士兵早已回营休整,只有头戴金色面具的麋岳静静站在他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面具上的兽纹在灯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与拓跋武相似的冷意。

“你觉得,今日对阵的岳家军如何?” 拓跋武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麋岳微微躬身,语气淡漠:“不过是岳家军的先锋部队,未见到主力阵容,不好评判真实战力。但仅从先锋来看,其纪律与配合皆属上乘,若非我军重甲骑压制,未必能轻易取胜。”

拓跋武缓缓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鎏金弯刀:“柯比能那老东西之前提过,岳家军有‘震天雷’,说那玩意儿汤碗大小,威力却堪比天雷,能开山破石。今日对阵,倒没见到这东西。”

“或许是在后续的主力部队中。” 麋岳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若真如柯比能所说,这‘震天雷’需重点关注,一旦用于攻城,对我军威胁极大。另外,斥候来报,鲜卑另一部主力度步根,已从贝尔湖畔集结十万兵马赶来,还有中原曹操从幽州派来的一万铁骑支援,预计三日内便会抵达。”

“十万兵马?还有曹操的援军?” 拓跋武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们的目标是我们?”

“并非针对我们。” 麋岳摇头,“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对抗凉州军。但度步根一直想一统鲜卑草原,赛音山达城地处鲜卑腹地,是连接东西草原的要地,他势在必得。”

“哦?势在必得?” 拓跋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在他眼里,我们就是必须清除的障碍,与敌人无异了?”

“他们眼下首要目标是击退凉州,暂时不会与我们为敌。” 麋岳依旧保持着冷静,“但若我们占据赛音山达城不退,冲突迟早会爆发。”

拓跋武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大老远从西戎赶来,只打了一场先锋战就离开,未免太过无趣。” 他转头看向麋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屠城吧,把赛音山达城留作空城给他们。我们先撤,让度步根和凉州军去打,正好看看凉州的底气,还有度步根的底牌到底有多硬。”

麋岳听到 “屠城” 二字,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一件微不足道的指令:“柯比能麾下剩余的三万鲜卑兵,要一并带走吗?”

“带走?” 拓跋武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我们从西戎带来的粮草本就不多,没必要养一群垃圾。既然是弃城,就别留活口,全部宰了。”

“是。” 麋岳躬身应道,转身大步离去。

片刻后,城主府外响起一阵尖锐的号角声,这是犬戎族发起杀戮的信号。早已休整完毕的犬戎士兵迅速穿戴整齐,举着闪着寒光的弯刀冲出军营,如同饿狼般扑向城内的各个角落。鲜卑牧民的惨叫声、孩童的哭喊声、士兵的反抗声瞬间响彻全城,与犬戎士兵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赛音山达城顷刻间沦为人间地狱。

高台上的拓跋武始终静静伫立,目光冷漠地看着城内的火光与混乱,手指依旧摩挲着弯刀刀柄。他口中低声呢喃,声音被夜风裹挟着消散在空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期待:“凉州…… 陈宇…… 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惊喜。”

夜色渐深,城内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时,赛音山达城已变成一座死寂的空城,拓跋武率领五万犬戎铁骑悄然撤离,只留下满地尸体与被烧毁的房屋,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同一时刻,远方的草原上尘土飞扬,一支轻骑正疾驰而来。正是陈宇率领的中军前部,昨夜收到王玄策亲卫传来的急报,得知先锋军遇袭、犬戎铁骑战力凶悍,陈宇心中一紧,生怕拓跋武会连夜突袭杨再兴的残部。他当即下令中军拆分:后队携带辎重粮草按原速行进,前队则轻装上马,随他与岳飞彻夜奔袭,务必尽快与先锋军汇合。

此刻天已大亮,陈宇勒住马缰,远远便看到前方营地上飘扬的 “岳” 字大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策马加速,直奔营门,岳飞紧随其后。刚进营区,便看到士兵们正在休整,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气氛虽不算低迷,却难掩疲惫。

“再兴在哪?” 陈宇翻身下马,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目光在营中快速扫过。

很快,亲兵引着两人来到杨再兴的军帐。帐内,杨再兴正靠在榻上,脸色虽仍苍白,精神却好了些。见陈宇与岳飞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陈宇快步上前按住。

“再兴,你没事吧?” 陈宇坐在榻边,目光落在他包扎整齐的伤口上,语气满是关切,“昨夜收到消息,我生怕你这边出事,连夜就赶过来了。”

杨再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回主公,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让主公挂心了。”

“伤在身上,哪能说是无碍?” 陈宇皱了皱眉,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说说吧,那支突然出现的兵马,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再兴定了定神,将与拓跋武对峙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陈宇听完,眉头深深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西戎…… 犬戎族……” 他从未想过,柯比能竟会去西戎求援,更没料到会冒出个拓跋武,手段还如此狠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原本的部署,一时间竟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意图。

还没等陈宇细想,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参见主公!岳帅!杨副帅!大事不好了 —— 犬戎族撤了,他们…… 他们把赛音山达城屠了!”

“什么?!” 陈宇猛地站起身,大惊失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赛音山达城有五万多鲜卑百姓!拓跋武既然已经占了城,为何要屠城?” 按常理,占据城池后安抚百姓、扩充兵力才是正道,屠城不仅毫无益处,还会激起民愤,这拓跋武的做法,实在让人费解。

斥候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他的用意。昨晚副帅让我们潜入赛音山达城打探情报,结果刚摸进城,就看到犬戎兵举着弯刀四处杀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都没放过!柯比能留下的三万鲜卑兵,也被他们尽数斩杀,连柯比能的首级,都被挂在了城墙之上……”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如今城内已经被搬空了,所有战马、粮食、牛羊,甚至连鸡禽都没留下,只余下满地尸体……”

“轰” 的一声,陈宇只觉得脑中一震,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五万百姓,三万降兵,竟一夜之间尽数被屠,这拓跋武简直是丧心病狂!

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半响,岳飞才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中满是杀意:“此人心狠手辣,毫无底线,绝非善类。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患!”

陈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死死盯着斥候,沉声问道:“你可知他们往哪里撤了?”

斥候连忙回道:“回主公!我们的人在暗处观察,看他们的行军路线,是朝着燕然山方向去的!”

“什么?燕然山?” 陈宇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砸中,猛地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惊。燕然山的位置他再清楚不过,那座山脉就在赤崖城后方,一旦穿过燕然山,便是西域边境与凉州西海郡的交界地带,若是拓跋武从那里突袭,后果不堪设想!“你确定?” 陈宇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斥候,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确定!” 斥候用力点头,语气笃定,“我们的斥候潜入时,正好听到犬戎的号令兵传达敕令,明确说要往燕然山方向撤军,绝不会有错!”

陈宇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快步走到帐内的地图前,手指落在燕然山的位置,沉吟片刻后,猛地转身下令:“全军立刻集结!放弃赛音山达城,即刻回援赤崖城!岳飞!”

“末将在!” 岳飞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领命。

“你率领五万岳家军轻装出发,全速追击犬戎族!” 陈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们携带了大量粮草物资,行军速度定然不快,你务必拖住他们,为大军合围争取时间,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燕然山!”

“末将遵令!” 岳飞沉声应道,转身便要去传令。

“等等!” 杨再兴突然开口,脸上满是疑惑,“主公,我们不打赛音山达城了?度步根的十万兵马还在赶来的路上,若是放任不管……”

岳飞停下脚步,回头解释道:“再兴,赛音山达城已是一座死城,留之无用。而燕然山背后就是凉州腹地,拓跋武屠城并非无的放矢,他料定我们不可能放着满城尸体不管拖延我们的时间,等度步根大军到来,让我们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他则趁机从燕然山出击,突袭西域甚至凉州!这才是他真正的图谋!”

杨再兴闻言,脸色骤变,连忙看向陈宇,眼中满是震惊。陈宇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岳帅说得对,犬戎族的野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度步根暂时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守住凉州!” 他转身看向亲兵,“立刻传信给项羽,让他率领天水郡三万项家军,即刻赶往西海郡布防!天水郡的防务,交由薛仁贵负责便可!”

“是!” 亲兵连忙领命,转身快步跑出帐外。

帐内沉默未消,一旁的王玄策突然上前一步,眉头紧锁道:“主公,犬戎屠城后留下满城尸体,如今已是开春,再过几日天气转暖,尸身必定腐烂发臭,万一引发瘟疫,恐怕会波及我军将士……” 他话未说完,语气中已满是担忧,战场上的瘟疫远比敌军更可怕,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陈宇何尝不知这个隐患,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沉了沉:“王将军说得对,只是眼下情况紧急,若要细致收敛掩埋,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到那时度步根的十万大军已至,我们再想撤军回援,就彻底来不及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果决,“这样,玄策将军,你率领一万岳家军将士,即刻赶往赛音山达城,收集干柴与火油,铺满整座城池,焚城!用大火断绝瘟疫隐患!”

“末将领命!” 王玄策拱手应道,没有丝毫犹豫,此刻焚城虽显残酷,却是唯一能兼顾军情与防疫的办法。

军令既下,各路人马迅速行动。岳飞亲自点选五万精锐岳家军,尽数轻装,只带三日干粮与兵刃,翻身上马的瞬间,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万轻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军营,朝着犬戎撤军的方向疾驰而去。陈宇站在营门口目送,高声叮嘱:“切记,无需硬拼!用游击战骚扰他们,断其粮道、扰其歇息,务必将他们拖在燕然山脉下方,等大军合围!” 岳飞在马背上回身拱手,声音随风传来:“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另一边,王玄策率领一万将士赶往赛音山达城,刚靠近城池,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城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百姓与士兵的尸体,有的孩童手中还攥着半块饼,有的士兵仍保持着反抗的姿态,却早已没了气息。城内更是一片死寂,街道上、房屋里,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浸透了石板路,凝结成暗黑色的痂,几只乌鸦落在尸体上啄食,见有人来,才扑棱棱飞起,留下一阵刺耳的聒噪。“将军,这……” 一名士兵看着眼前的惨状,脸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

王玄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冷意:“别愣着!分两队行动,一队去城外山林砍集干柴,一队去城内搜寻火油与可燃烧之物,务必在两个时辰内铺满整座城!”

将士们得到命令之后强忍着心中不适和恐惧,立刻分散行动。城外山林里,斧刃劈砍松木的脆响此起彼伏,粗壮的树干轰然倒地,很快被劈成小臂粗的木柴,由马车源源不断运往城内;城内街巷中,士兵们捂着口鼻穿梭在尸骸之间,翻找出牧民储存的火油、松脂,甚至将浸透油脂的毛毡也一并搜罗出来。不过一个时辰,干枯的荆棘与松木已堆满街道,火油顺着门缝、窗棂倒入房屋,黏稠的液体在石板路上蜿蜒流淌,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渐渐被火油的刺鼻气息掩盖,反倒多了几分令人窒息的焦灼。

“点火!” 随着王玄策一声令下,数十支火把如流星般扔进干柴堆。“轰” 的一声巨响,火焰瞬间窜起丈余高,赤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房屋的木梁,又顺着火油的轨迹蔓延开去,转眼便连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升空,如墨柱般遮蔽了半边天空,原本澄澈的晨光被染成浑浊的橘红色,连远处营地里的陈宇都能清晰望见那片烧红的天幕。大火越烧越旺,噼啪的燃烧声中,夹杂着木材爆裂的脆响与尸体被灼烧的细微滋滋声,整座赛音山达城仿佛化作一口沸腾的熔炉,将八万冤魂与草原的罪恶一同吞噬。王玄策勒住马缰后退数步,望着那片火海,甲胄上的寒光与火光交映,眼神里分不清是解脱还是沉重。

而营地里,剩余的岳家军将士正加紧收拾军需。帐篷被快速拆卸折叠,粮草分装到骆驼与马车上,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进铺着干草的医帐马车,断肢的士兵咬着布巾强忍疼痛,却没人发出一声呻吟。陈宇亲自坐镇指挥,目光却频频望向赛音山达城方向的火光与浓烟,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八万多条人命,就因为拓跋武一个拖延战术的算计,便在一夜之间沦为刀下亡魂,这份狠戾让他胸腔里翻涌着刺骨的寒意,浓浓的杀意顺着毛孔往外渗。

可他搜刮遍脑海中熟知的三国史料,却始终找不到 “拓跋武” 这个名字的半点痕迹。东汉末年的史书里,异族从来都是中原争霸的背景板,曹操北征乌桓、诸葛亮平定南中,强势的中原兵力足以震慑草原各部,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自他占据凉州、打乱原有格局后,这些蛰伏的豺狼竟纷纷露出了獠牙。想到此处,陈宇的目光愈发冰冷:他太清楚这些异族的野心会酿成怎样的浩劫,司马懿篡魏建晋后,正是这些被放纵的势力,成为八王之乱的帮凶,最终酿成了汉族险些覆灭的惨剧。

“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陈宇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这次定要打疼他们,让他们永远不敢对华夏大地生出觊觎之心!” 思绪一动,他悄然沉入脑海,对系统唤道:“系统,调出拓跋武的详细资料!”

瞬间,机械而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因宿主麾下杨再兴已与目标正面交锋,符合信息查询条件,正在为宿主解析……】

【叮!拓跋武,原名阿骨打,西戎犬戎族前族长拓跋烈幼子。其母为被掳掠的中原婢女,诞下他时因大出血濒死,拓跋烈嫌其 “污了帐篷、贱种辱族”,直接下令将尚在襁褓的他与气息奄奄的母亲一同扔到冰原深处,那里是犬戎族用来丢弃老弱病残的 “弃尸地”,常年有狼群游荡。

冰原的寒夜能冻裂岩石,母亲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护在怀里,自己却在天亮前冻成了冰雕。就在狼群围上来、利爪即将撕碎襁褓时,领头的母狼竟突然停下动作,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叼起襁褓,将他拖回了狼窝。接下来的五年,他成了狼群的一员:喝狼奶长大,跟着狼崽们在雪地里奔跑,用牙齿撕咬生肉,甚至学会了用狼嚎传递信号。直到拓跋烈带着侍卫进山打猎,撞见一个浑身裹着狼皮、四肢着地奔跑的 “孩子”,才认出这是当年被自己扔掉的幼子。

被带回族地时,他连人类的语言都不会,只会发出狼般的低吼,走路仍习惯佝偻着身子,族人们都叫他 “狼崽子”,扔石头砸他,用鞭子抽他。拓跋烈见他 “野性难驯、血脉污浊”,拔出刀就要斩了他,却被一旁的女儿拓跋宁死死拦住。“父亲!他也是您的骨肉!” 拓跋宁跪在雪地里,泪水冻在脸颊上,“让我来教他,我一定能把他教成正常人!” 拓跋烈不耐烦地踹开她,最终还是看在 “留着或许能当猎物诱饵” 的份上,同意了她的请求。

接下来的五年,拓跋宁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她一点点教他说人类的语言,教他穿衣服、用碗筷,夜里抱着他睡在温暖的帐篷里,给她讲草原外的故事。在姐姐的照顾下,他慢慢褪去了狼性,学会了微笑,甚至开始像普通少年一样跟着猎人学射箭。更令人惊讶的是,狼群养育的经历让他天生神力,十岁时就能徒手举起成年人才扛得动的石磨,十五岁时一箭能射穿两头奔跑的黄羊。

可这份勇武没给他带来尊重,反倒成了兄长拓跋虎的眼中钉。拓跋虎是族中公认的继承人,却自幼体弱,连普通牧民都打不过。看到阿骨打越来越受族人关注,他的嫉妒变成了疯狂的报复:让人去猎杀狼群,每次打猎归来,都要逼着阿骨打跪在地上,将刚掏出的狼心塞进他嘴里,逼他生吞,还狞笑着说 “你本就是狼养的,就该吃这个”。阿骨打每次都忍着恶心吞咽下去,他以为隐忍能换来安宁,却没料到拓跋虎的残忍远不止于此。

某天,拓跋虎的狩猎队抬回一头奄奄一息的母狼,那狼的左耳朵缺了一块,正是当年养育他的那头母狼!阿骨打瞬间红了眼,疯了似的扑上去撞开狩猎队的人,跪在母狼身边,用脸颊蹭着它冰冷的皮毛,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吼。拓跋虎见状,笑得越发狰狞,挥手下令:“给我打!往死里打!” 侍卫们一拥而上,棍棒如雨点般落在阿骨打身上,他蜷缩在母狼身下,死死护着狼的脖颈,哪怕脊背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肯挪动半分。

直到阿骨打被打得奄奄一息,拓跋虎才罢手。可他看着地上的母狼,又生出一条毒计:让人把阿骨打绑在木桩上,自己则抽出猎刀,当着阿骨打的面,猛地剖开母狼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一颗还在跳动的狼心被他捏在手里。“你不是护着它吗?” 拓跋虎走到阿骨打面前,捏开他的嘴,将滚烫的狼心硬生生塞了进去。“咽下去!给我咽下去!” 阿骨打看着母狼的尸体,听着自己喉咙里的吞咽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拓跋虎满意地转身离开,直到后半夜,拓跋宁才偷偷摸进猎场,解开绑着阿骨打的绳子,将他背回自己的帐篷。看着弟弟浑身是伤、嘴角还沾着血污,拓跋宁抱着他哭了一夜。可这次解救,也彻底惹恼了拓跋虎 ,他认定拓跋宁 “护着外人、忤逆兄长”,心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在阿骨打十五岁那年的冬祭上,拓跋虎借着酒意,带人闯进拓跋宁的帐篷。他让人将阿骨打绑在帐篷的柱子上,阿骨打看着侍卫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满是恐惧,这些年的欺凌早已磨掉了他的反抗意识,他以为拓跋虎只是想再打他一顿。可下一秒,拓跋虎却走向侧帐,揪着拓跋宁的头发将她拖了出来,当着阿骨打的面,一把撕碎了她的衣服。“你不是喜欢护着他吗?” 拓跋虎揪着拓跋宁的头发,将她的脸凑到阿骨打面前,“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护的好弟弟,怎么眼睁睁看着你被我糟蹋!”

阿骨打拼命挣扎,绳子勒得他手腕流血,却始终挣脱不开。他看着姐姐绝望的泪水,听着她痛苦的哭喊,心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第二天清晨,拓跋宁的尸体挂在了帐篷的房梁上,她用自己的腰带吊死了自己,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阿骨打,好好活下去,忘了姐姐。” 阿骨打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哭到喉咙出血,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找到拓跋烈,想为姐姐讨公道,可拓跋烈却只是淡淡地喝着酒:“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你要是再敢闹事,就把你扔回狼窝去。”

那一刻,他心里的光彻底灭了。他不再反抗拓跋虎的欺凌,只是默默积蓄力量,白天跟着猎人进山,故意找最凶猛的黑熊、狼群厮杀,夜里就坐在姐姐的坟前,用刀子在自己胳膊上刻痕,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一份恨意。十八岁时,他的力气已经大到能单手折断牛角,箭术更是百步穿杨,可拓跋烈仍对他视而不见,甚至在与月氏部落结盟时,打算将他当作 “礼物” 送给月氏首领当奴隶。

直到某个深夜,他无意间听到拓跋烈与老侍卫的对话,才知道当年把自己和母亲扔去喂狼的,根本不是 “意外”,而是父亲亲手下的命令。“那贱种能活下来就是个错,若不是宁儿拦着,我早杀了他!” 拓跋烈的话语像淬毒的冰锥,刺穿了他最后的隐忍。

当天夜里,他提着一把磨得雪亮的猎刀,闯进了拓跋虎的帐篷。拓跋虎正搂着姬妾喝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骨打掐着脖子按在地上。“你不是喜欢让我吃狼心吗?” 他冷笑一声,刀刃划破拓跋虎的胸膛,硬生生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掏了出来,当着对方的面,一点点捏碎,鲜血溅满了他的脸。帐篷外的族人听到动静,扒着门缝偷看,见阿骨打眼底的杀意,竟没一个人敢尖叫报信,拓跋虎平日里残暴跋扈,族人们早就恨之入骨,此刻只觉得解气。

随后,他拖着拓跋虎的尸体,闯进了拓跋烈的帐篷。拓跋烈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逃,却被他一脚踹倒。“当年你把我扔去喂狼,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被狼啃食的滋味。” 他用绳子捆住拓跋烈的手脚,将他拖到当年的狼窝附近,割破他的手腕,让血腥味引来狼群。听着父亲在狼嚎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站在远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映着狼爪撕裂皮肉的火光。

拓跋虎死后,他将其头骨打磨成酒碗,在族人面前饮下第一碗酒。随后,他提着猎刀,独自走向那些曾欺辱过他的侍卫营地 —— 一人一刀,硬生生杀穿了整个营地,刀上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雪地上画出一道刺眼的红痕。犬戎族的将领们见状,非但没有害怕,反倒被他的勇武震慑,纷纷单膝跪地,高呼 “首领”。从此,阿骨打正式更名为 “拓跋武”,以铁血手腕整合犬戎族。

在他的带领下,犬戎族如饿狼般四处征战,吞并周边小部落,劫掠粮草牲畜,短短三年便成为西戎最大的氏族。而那些曾欺辱过他和姐姐的人,都得到了最残酷的报应:扔石头砸他的孩童,被他绑在树上喂了老鹰;抽过他的侍卫,被他扔进冰湖里冻成了冰雕;连当年劝拓跋烈留下他的老祭司,也因为 “没阻止拓跋虎”,被他下令活活烧死在祭坛上。

基础属性:武力:103(西戎第一勇士,自幼受狼群哺育,天生神力能单手折牛角,刀术融合狼的扑杀本能,近战搏杀招招致命,曾一人一刀杀穿百人防卫的侍卫营地,战场冲击力无人能挡);智力:98(精通草原生存与战术算计,能精准预判对手行动,屠赛音山达城、借道燕然山等计策环环相扣,擅长用血腥手段制造恐慌瓦解敌军,却缺乏对中原文明的认知);统御:95(可统领五万犬戎铁骑,以 “弱肉强食” 为治军核心,麾下士兵如饿狼般悍不畏死,能在复杂地形中保持高速行军,对劫掠与突袭战术把控极为精准);政治:25(不懂部落治理与民生协调,统治全靠暴力威慑,吞并小部落后只知劫掠粮草,不知安抚百姓,导致所辖区域民生凋敝,缺乏长远发展规划);好感度:10(信奉强者逻辑,因宿主统领凉州、攻下赤崖城,对宿主实力产生初步认可,将宿主视为 “值得一战的猎物”,而非盟友,若宿主展现弱势便会立刻发动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