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元年八月廿一,幽州城万里无云,朝阳初升便将金辉洒满燕云王府内外。王府前广场铺就三丈宽的青石板大道,自城门延伸至登基高台,两侧十万将士披坚执锐,玄甲映日如墨浪翻涌;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两侧,绯袍紫绶与朱裳青衫交错,玉佩叮当与甲叶铿锵相和。高台以汉白玉砌成,共分三层,顶层设龙椅、香案与祭天牌位,中层为礼乐官与史官,底层站着三位特殊人物——身着道袍的李助、乔冽,以及一身儒衫的陈希真。礼部尚书游酢手持牙笏,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立于高台东侧,高声唱喏:“永兴元年,大夏开国,登基大典,吉时已至——请陛下祭先烈!”
范正鸿身着十二章纹龙袍,头戴通天冠,腰束玉带,缓步走上高台顶层。他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名册,那是这些年为收复燕云、推行改革而牺牲的义士名录,从战死沙场的将士到为土改捐躯的衙役,从攻城拔寨的士兵到护佑百姓的官吏,共计八千七百二十四人。香案上,三牲太牢整齐排列,香炉中檀香袅袅升起,直上云霄。范正鸿将名册置于案上,整理衣冠,缓缓躬身,行三拜九叩大礼。
“维永兴元年,岁次壬寅,正月朔日,大夏皇帝范正鸿,谨以清酌庶羞,致祭于历代先烈、阵亡将士、殉国义士之灵前。”他的声音沉稳而悲壮,透过扩音铜钟传遍广场,“昔者,中原板荡,胡尘蔽日,燕云父老沉沦异族,宋室偏安,百姓流离。朕继父祖之志,然睹此惨状,痛心疾首,遂揭竿而起,欲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当是时也,诸公仗义而行,或披甲执戈,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而不悔;或运筹帷幄,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而不辞;或为民请命,舍生取义,以身殉道而不怨。幽州城下,你们顶着箭雨攀城,鲜血染红了城墙砖石;土改途中,你们直面豪强反扑,利刃刺穿了胸膛仍护百姓周全;辽西草原,你们孤军深入,与数倍之敌周旋,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尔等之忠,感天动地;尔等之勇,气壮山河;尔等之德,泽被万民!”范正鸿直身之时,眸中泪光闪烁,声音却愈发铿锵,“今日朕登大宝,建号大夏,定元永兴,非为一己之尊,实乃承尔等遗志,续解民倒悬之业!朕在此立誓:大夏境内,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帛,老者有其养,幼者有其教;外拒胡虏,内安黎庶,宁舍朕身,不负先烈,不欺百姓!愿尔等英灵安息,共鉴此誓!”
言罢,他亲手点燃三炷高香,插入香炉。香烟缭绕间,广场之上十万将士齐齐单膝跪地,甲叶碰撞之声震耳欲聋,齐声高呼:“不负先烈!不负百姓!大夏万胜!陛下万胜!”呼声直冲云霄,惊得天边雁阵四散,久久回荡在幽州城的街巷之间。
游酢再唱喏:“祭天告地——请陛下登坛!”
范正鸿拾级而上,立于高台之巅,面向东方朝阳。此时礼乐齐鸣,编钟、石磬、笙箫、鼓鼙合奏《大夏》之乐,庄重雄浑,响彻四野。李助、乔冽手持桃木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为大夏祈福;陈希真手持玉圭,高声诵读祭天祝文:“维永兴元年,岁次壬寅,正月朔日,大夏皇帝范正鸿,敢昭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昔者宇宙洪荒,生人多艰,赖神只庇佑,方有社稷。然宋室不振,金虏肆虐,生民涂炭,四海沸腾。朕承天命,顺民心,聚义士,复燕云,今登九五,建元永兴。愿神只垂鉴,佑我大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疆域永固;愿朕与万民同心,励精图治,驱逐胡虏,还我中原,使天下共享太平之福!尚飨!”
祝文读罢,陈希真将玉圭置于香案,与李助、乔冽一同躬身退下。范正鸿上前,行三拜九叩大礼,每一次俯身,都似承载着万千百姓的期盼与先烈的遗愿;每一次起身,都似凝聚着大夏王朝的气运与力量。
礼毕,游酢声音拔高,穿透礼乐之声:“请陛下受百官朝贺!”
文武百官按文东武西之序,依次登上高台底层,向范正鸿行三拜九叩大礼。首相赵鼎领衔,朗声道:“臣等恭请陛下圣安!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夏江山永固,福寿绵长!”
“臣等恭请陛下圣安!”百官齐声附和,声音整齐划一,震得汉白玉高台微微震颤。
范正鸿立于龙椅之前,抬手虚扶:“诸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起身,分列两侧,目光灼灼地望着这位新帝,神色间满是崇敬与期许。
游酢再唱:“册封皇后——请皇后娘娘登坛!”
赵持盈身着翟衣,头戴凤冠,珠翠环绕,步态雍容地走上高台。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捧凤印与金册。行至范正鸿身侧,她转身面向百官,微微躬身。
内侍官展开金册,以清朗之声诵读:“维永兴元年,岁次壬寅,正月朔日,皇帝诏曰:王妃赵持盈,温婉贤淑,智识过人,佐朕创业,功不可没;兴女学,利农桑,惠泽万民,德被燕云。今朕登大宝,册封为皇后,赐凤印金册,居坤宁宫,总领六宫,母仪天下。钦此!”
诵读完毕,内侍官将凤印与金册递予赵持盈。她接过,向范正鸿行跪拜大礼:“臣妾赵持盈,谢陛下隆恩!愿陛下圣体康泰,大夏繁荣昌盛!”
“皇后平身。”范正鸿亲手扶起她,目光温柔,“当年娶你时朕说过,朕与你共治天下,不负此生。”
赵持盈颔首,立于范正鸿左侧,神色端庄,尽显母仪天下之风。
“册封太子——请太子殿下登坛!”
八岁的范承燕身着太子冕服,在周邦彦的陪伴下,迈着稚嫩却沉稳的步伐走上高台。他虽年幼,却眉眼间透着与范正鸿相似的坚毅,面对百官与十万将士,毫无怯色。
内侍官再展另一卷金册,诵读道:“维永兴元年,岁次壬寅,正月朔日,皇帝诏曰:世子范承燕,天资聪颖,品性纯良,乃朕嫡长子,国之储君。今册封为皇太子,赐太子印玺,居东宫文华殿,习帝王之术,辅国理政。命赵鼎、周侗,周邦彦为太子太傅,悉心教导,陆文龙,曹宁,关铃等心性纯良,为太子伴读,以期日后承继大统,光耀宗庙,造福万民。钦此!”
范承燕在周邦彦的指引下,接过太子印玺,向范正鸿行跪拜大礼,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儿臣范承燕,谢父皇隆恩!愿父皇万岁,大夏万胜!”
范正鸿看着幼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抬手道:“太子平身,往后当勤勉向学,不负朕与百姓所望。”
“儿臣遵旨!”范承燕起身,站在赵持盈身侧,小小的身影却自有一番威仪。
此时,礼乐再次奏响,比先前更为雄浑激昂。十万将士再次跪拜,齐呼:“陛下万岁!皇后千岁!太子千岁!大夏万胜!”呼声此起彼伏,与礼乐之声、玉佩甲叶之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恢弘壮阔的乐章,回荡在幽州城的上空。
就在范正鸿起身虚扶之际,忽闻广场西侧传来一阵震天的虎啸,声如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从城外缓步走来,这虎身形矫健,皮毛如积雪般纯净,无一丝杂色,额上天然形成一个暗红色的“王”字,正是范正鸿坐骑、山君级黑虎玄风的配偶——白虎灵汐。灵汐口中叼着一个锦盒,步伐沉稳,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高台。沿途将士纷纷让道,百姓们惊呼出声,随即又转为虔诚的跪拜,口中默念:“白虎献瑞,天命所归!”
灵汐走上高台底层,轻轻放下锦盒,对着范正鸿躬身一礼,随后转身,几步跃下高台,消失在城外山林中。游酢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方玉玺——玉质为和田羊脂白玉,通体莹润,泛着柔和的光泽。玉玺上方雕刻着五条盘旋的神龙,龙首相交,栩栩如生,龙身鳞片细密,纹路清晰,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而起。玉玺底部刻着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体古朴苍劲,刀法精湛。这方玉玺,正是闻焕章12年前特意寻的上古遗物,今日交由灵汐献上,既显大夏“以武立国”的根基,又应了“白虎献玺”的祥瑞。范正鸿走上前,双手接过玉玺,入手温润厚重,一股磅礴的气势从玉玺中传来,仿佛连接了天地古今。
“白虎献玺,天降祥瑞!”游酢高声唱喏,“请陛下受玺!”
范正鸿手持玉玺,正要登上顶层龙椅,忽闻广场东侧传来一阵欢呼。只见易州知州李懹带着一队兵士,抬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快步走来。这鼎高约丈余,口径八尺,鼎身刻满了古朴的饕餮纹与云雷纹,青铜色的表面泛着幽光,历经千年风霜仍完好无损。鼎耳雕刻成双龙戏珠的形状,鼎足为三足兽面形,显得庄重而威严。
“陛下!臣李懹,于易州易水河畔疏浚河道时,得此古鼎!”李懹走到高台之下,躬身禀报,“经考证,此乃上古九鼎之一的冀州鼎!”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九鼎乃上古夏禹所铸,象征九州一统,是天下共主的信物,自周平王东迁后便下落不明。如今冀州鼎重现于世,恰在大夏开国之日,众人无不惊叹。李懹指挥兵士将冀州鼎置于高台左侧,鼎身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紧接着,新任涿州知州韩常也带着一队人马赶来,手中捧着一把古剑。这剑长三尺七寸,剑身呈青黑色,剑柄为桃木所制,缠着暗红色的丝绳。剑身无任何装饰,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寒气,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韩常走到台下,高声道:“陛下!臣韩常在涿州修筑驰道时,于地下三尺处挖出此剑!经高人鉴定,此乃上古黄帝轩辕氏之佩剑——轩辕剑!”
韩常双手奉上轩辕剑,内侍接过,呈给范正鸿。范正鸿握住剑柄,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轩辕剑乃上古圣君之剑,象征着仁德与正义,如今重现,与冀州鼎、白虎玉玺相映成趣,三大祥瑞齐聚,全场百姓与百官再次跪拜,山呼万岁。
就在此时,李助、乔冽、陈希真三人同时虚上前一步,手中捏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李助手中飞出一道金光,直射天际;乔冽手中升起一团祥云,笼罩在广场上空;陈希真手中抛出一把桃木剑,化作一道流光,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瞬间,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道异象:无数金色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一条巨大的金龙,金龙盘旋于高台之上,龙身舒展,长达百丈,龙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龙首对着范正鸿点了三下,随后喷出一道金色的霞光,洒在广场上,百姓们身上都感受到一股暖意,疲惫尽消。
第二道异象紧随而至:祥云之上,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画卷,画卷中展现出大夏未来的景象——九州大地连成一片,阡陌纵横,五谷丰登,百姓们安居乐业,孩童在田间嬉戏,老者在树下闲谈,城池繁华,商旅不绝,一派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这幅画卷持续了片刻,便化作漫天花瓣,缓缓飘落。
第三道异象:轩辕剑发出一道青芒,与冀州鼎的幽光、玉玺的白光相交辉映,三道光芒汇聚于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夏”字,字体金光闪闪,久久不散。同时,天空中响起阵阵仙乐,仿佛有神仙在云端演奏,悦耳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天降三瑞,国泰民安!”游酢激动得声音颤抖,“请陛下再登龙位,重受百官朝拜!”
范正鸿手持玉玺,腰佩轩辕剑,一步步走上顶层龙椅,缓缓坐下。游酢走到高台边缘,高声唱喏:“百官朝拜,山呼万岁!”
文武百官齐齐跪拜,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十万将士齐声呼应,声音震耳欲聋;数十万百姓伏地跪拜,呼声如潮,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