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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水浒,猎国之武正 > 第290章 三辞三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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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焕章三人退出暖阁时,夜色已染透幽州城的檐角,金桂的暗香在凉风中漫得更远。孙安脚步匆匆,仍难掩焦灼:“先生,王爷虽松口给了三日之期,可这件事在他心中分量极重,万一仍执意推辞……”

“孙将军稍安勿躁。”闻焕章羽扇轻摇,眸中却藏着笃定,“王爷之心,非为一己之私,实为百姓之安。我等需寻一人,能解他心中最后的顾虑——王妃赵持盈。

三人议定,闻焕章当即转道前往内院王妃居所。赵持盈自嫁与范正鸿以来,素来低调谦和,却在燕云百姓中声望极高——每次出征,她具中打理后方,她牵头设立女学、改良纺织、推广农桑,所做之事皆关乎民生,连赵鼎也常赞其“有后妃之德,具宰辅之智”。

此时的王妃院中,烛火通明,赵持盈正陪着刚送来的范承燕习字,案上摊着几张稚嫩的描红,皆是“民为邦本”四字。见闻焕章到访,她起身迎客,声音温婉却不失条理:“闻先生深夜前来,想必是为了王爷之事?”

闻焕章拱手行礼,直言道:“王妃明鉴。燕云基业已成,天下翘首以盼,然王爷因顾虑战火、忌惮权欲,迟迟不肯进位。臣今日前来,恳请王妃代为进言,解王爷心结。”

赵持盈闻言,指尖轻轻抚过案上的描红,目光望向窗外夜色,轻声道:“先生与百官的心意,我岂能不知?这些时日,府中往来的宗室女眷、朝中命妇,言语间皆有期盼。只是正鸿的性子,先生比我更清楚——他当年在易水河畔立誓,此生只为‘解民倒悬’,而非‘登九五之尊’。”

“王妃所言极是,”闻焕章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可王妃试想,如今燕云疆域万里,百姓千万,若无帝王之名,何以安四方部族?何以抗金国虎狼?何以应天下民心?王爷所惧者,是战火再起,是初心有违。可他若不登基,宋金必视燕云为眼中钉,战火迟早蔓延;他若登基,方能以天命之名整合力量,平定乱世,这才是对‘解民倒悬’初心的真正践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一旁好奇张望的范承燕身上:“世子年幼,如今享太平之福,皆因王爷庇护。可他日王爷百年之后,若无帝王之号、无储君之位,燕云恐陷入内乱,世子与百姓又将重蹈覆辙。王妃贤德,必不愿见此局面。”

赵持盈沉默良久,眸中渐渐有了决断。她转身吩咐侍女带范承燕下去休息,再转向闻焕章时,神色已然坚定:“先生放心,正鸿的心思,我会慢慢开解。只是他素来重情重义,若百官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王妃所言极是。”闻焕章会心一笑,“臣已有计较。三日后朝堂之上,臣将联合文武百官,共同上书请王爷进位——此为一请。王爷若推辞,臣等便以‘民心所向’为由,再上奏折,详述百姓请愿之情、部族归心之态——此为二请。届时还需王妃在府中多吹‘枕边风’,让王爷明白,登基非为一己之荣,实为天下之责。”

赵持盈颔首应允:“先生放心,我自会设法。正鸿常说,‘为政者,当顺民心、合天意’。如今民心已定,天意昭然,他必能明白其中利害。”

三日后,幽州宫城太和殿晨光如练,丹陛之下文武列班,玄色朝服映着鎏金柱础,肃杀之气中藏着暗流涌动。范正鸿一身亲王冕服,缓步登殿,凤翅镏金镋斜倚殿角,黑虎玄风在殿外昂首嘶鸣,声震廊庑。他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为首的闻焕章身上,沉声道:“诸卿今日齐聚,想必有要事相商?”

闻焕章出列躬身,双手高举奏章,朗声道:“臣闻焕章,率文武百官恭请大王进位帝位!”话音落,王舜臣、赵鼎、周侗等齐齐跪拜,声震殿宇:“恳请大王登基,以安天下!”

范正鸿眉头微蹙,上前扶起闻焕章,语气恳切:“先生与诸卿心意,朕……本王心领。然燕云初定,百废待兴,金国虎视眈眈,宋未息干戈,此时登基,恐陷百姓于战火,非本王所愿。”他目光扫过阶下诸将,“当年易水立誓,只为解民倒悬,如今初心未改,帝位之尊,非本王所求。”

这是范正鸿第二次推辞,殿内一时寂静,唯有殿外风声呜咽。孙安按捺不住,正要出列争辩,却被闻焕章以目示意拦下。只见闻焕章微微一笑,从容道:“大王仁心,臣等敬佩。然大王可知,昨日幽州城内百姓焚香请愿,三万余众齐聚宫门外,皆言‘无王为帝,燕云无主’?漠北诸部由八哩丹牵头亦遣使者上书,愿奉大王为共主,永结盟好。”

他侧身示意,礼部主事游酢出列,呈上百姓请愿书与部族盟书,高声诵读其中字句:“……燕云万里,赖大王庇护方得太平;百姓千万,望大王登基以安民心。若大王执意推辞,恐民心离散,部族生变,反为金国所乘……”

范正鸿接过请愿书,指尖抚过密密麻麻的签名,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却仍摇头道:“民心所向,本王感念。但帝位乃是双刃剑,既能安邦,亦能滋长权欲。本王怕一旦登基,失了初心,反倒辜负了百姓与诸卿。”他二次推辞,语气比先前更为坚定,“此事休要再提,诸卿还是商议如何防备金国南侵、安抚流民为要。”

就在此时,内监匆匆入殿,躬身道:“启禀大王,王妃娘娘在殿外求见,言有要事启奏。”

范正鸿微怔,随即道:“宣她进来。”

赵持盈身着朝服,缓步走入殿中,身姿温婉却不失威仪。她向范正鸿行过礼,目光扫过群臣,朗声道:“大王,臣妾今日前来,非为私情,实为天下事。”她顿了顿,继续道,“大王常言‘为政者当顺民心、合天意’,如今民心已定,天意昭然——前日钦天监观星,见紫微星明亮异常,正是帝王之兆。”

“再者,”赵持盈转向范正鸿,语气柔和却带着力量,“大王顾虑百年之后燕云内乱,世子承燕年幼,若无帝王之号、储君之位,何以镇抚四方?臣妾昨夜偶感风寒,梦中见先祖太宗托言,言大王乃是天命所归,若执意推辞,恐违天和。

她取出一枚玉佩,正是当年范正鸿在洛阳时所佩,轻声道:“大王当年立誓‘解民倒悬’,如今登基称帝,方能以天命之名整合燕云力量,北抗金国,南拒宋国,平定乱世,让天下百姓皆得太平——这才是对初心的真正践行,而非辜负。”

赵持盈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殿内。王舜臣作为武将之首,率先反应过来,再次跪拜:“王妃所言极是!大王若再推辞,便是违逆民心、违背天意!臣等恳请大王登基,臣愿以死相谏!”

紧随其后,周侗、孙安、卞祥等武将纷纷跪拜,兵器触地之声铿锵有力;赵鼎、李助、乔冽等文臣亦伏地不起,高声恳请。殿内呼声震天,久久不绝。

范正鸿望着阶下伏地不起的文武百官,又看向身前目光坚定的赵持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佩,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民心的感念,有对初心的坚守,更有对乱世的忧虑。他沉默良久,殿内的呼声渐渐低了下去,唯有殿外黑虎玄风的嘶鸣隐约传来,与晨光中的鎏金柱础相映,添了几分沉凝。

“持盈,”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你可知,登基之后,便是身不由己。燕云虽定,可宋金环伺,稍有不慎便是战火燎原,我怎能拿百姓的性命赌这帝王之尊?”

赵持盈上前一步,目光与他平视,语气愈发恳切:“大王,臣妾岂会不知?可正因宋金虎视眈眈,燕云才需一位名正言顺的帝王!您以亲王之名,虽能号令燕云,却难服天下诸侯;您登九五之尊,方能以天命号召忠义之士,整合四方力量,让漠北诸部真心归附,让南朝百姓暗生向往。至于战火,若您执意推辞,民心离散之日,便是金国南下之时,那时的战乱,远比登基之后的防守更为惨烈!”

她抬手抚上范正鸿的衣袖,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大王怕失了初心,可初心不是固步自封,而是‘解民倒悬’的信念始终不变。当年您在易水河畔立誓,是为了让百姓脱离苦海;如今登基称帝,便是要给百姓一个长久的太平。承燕尚且年幼,可他日后要继承的,不应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割据之地,而是一个疆域稳固、民心归向的王朝。这才是您对他、对燕云百姓最好的交代。”

赵鼎见状,再次出列躬身:“大王,王妃所言字字珠玑!臣等并非贪图富贵,而是深知乱世之中,唯有强权方能安邦。您若登基,臣愿为相,辅佐您整顿吏治、发展农桑;王将军愿为帅,替您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周先生愿掌太学,为您培育人才、教化万民。燕云上下,同心同德,何惧宋金?何愁乱世不平?

王舜臣猛地抬头,须发戟张:“大王!臣跟随您多年,从易水到燕云,亲眼见您救百姓于水火,亲耳听您立誓解民倒悬!如今正是践行誓言的最佳时机,您若再推辞,便是让臣等寒心,让百姓失望!”他拔出腰间佩刀,横在颈前,“今日大王若不答应,臣便死在这太和殿上,以明心志!”

“王将军不可!”赵鼎急忙劝阻,却见更多武将纷纷拔出兵器,虽未效仿王舜臣,却皆以目光灼灼地望着范正鸿,神色决绝。文臣们也再次高呼:“恳请大王登基!”呼声震得殿顶瓦片簌簌作响,与晨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凝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范正鸿看着阶下以死相谏的群臣,看着身前温婉却坚定的妻子,又想起昨夜宫中偶遇的老宦官——那是当年跟随他从洛阳出逃的旧人,此刻正拄着拐杖在宫道上落泪,喃喃道:“百姓盼太平,就像盼甘霖,大王为何不肯应允?”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易水河畔的誓言、幽州城内百姓的笑脸、漠北部族首领的恳切,乃至英宗……

他长长叹了口气,眸中的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决断。他抬手扶住王舜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王将军快快收刀,本王……并非铁石心肠。”

“罢,罢!”范正鸿抬手扶住王舜臣,指尖微微用力按下他架在颈间的佩刀,声音虽带着一丝疲惫,却如惊雷般响彻太和殿,“民心所向,天意昭然,诸卿与王妃再三劝谏,本王若再推辞,便是真的辜负了天下苍生!”

他转身面向阶下群臣,玄色亲王冕服在晨光中猎猎作响,眸中已无半分犹豫,沉声道:“游主事!”

游酢闻言心头一震,连忙出列躬身:“臣在!”

“即刻传令礼部,”范正鸿字字铿锵,目光扫过殿内肃立的百官,“三日后吉日,于幽州宫城圜丘坛设祭天大典,筹备登基事宜——礼器、祭文、仪仗须一应周全,务必合乎古制,不得有半分疏漏!但是切记一切从简,不可铺张浪费。”

“臣遵旨!”游酢伏地领命,声音难掩激动。

范正鸿又道:“另,拟两道圣旨:其一,册封王妃赵持盈为皇后,平妃俱为皇贵妃,不分上下,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赵持盈赐凤印金册,居中宫坤宁宫,总领六宫事宜,完颜兀鲁赐景仁宫,赐金册金宝,居景仁宫,李师师赐金册金宝,居钟粹宫,答里孛赐金册金宝,居承宁宫,子女同母居,由二周先生习文武之术;其二,立世子范承燕为皇太子,赐太子印玺,入东宫文华殿读书,由周侗先生,周邦彦先生与赵鼎大人共同辅教,习帝王之术、治世之这话一出,殿内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文武百官齐齐跪拜于地,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震彻宫闱,连殿外的黑虎玄风也似通人性,昂首嘶鸣,声震云霄。赵持盈立于范正鸿身侧,眸中含笑,一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朝服的云纹之上——那是欣慰的泪,是为燕云百姓终于盼来主心骨的泪,也是为夫君终于放下心结、承接天命的泪。

范正鸿抬手虚扶:“诸卿平身。”待百官起身,他目光愈发沉凝,“登基非为一己之荣,而是为了扛起这天下之责。三日后大典之后,朕与诸卿同心同德:整吏治、兴农桑、练强兵、安流民,北拒金国,南睦宋邦,务必让燕云之地长治久安,让天下百姓早日脱离战乱之苦!”

“臣等遵旨!誓死追随陛下,共护燕云,平定乱世!”百官再次跪拜,神色决绝而坚定。道。”

游酢早已快步退出殿外,高声传令礼部各司筹备大典。晨光透过太和殿的雕花窗棂,洒在鎏金柱础上,映得满殿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