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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直播求婚与血色烟花

江南的夜,被一盏突兀升起的“孔明灯”点亮。不,那并非寻常灯盏,而是林俊和王刚鼓捣了半宿的“奇迹”——一架绑满了彩色灯笼、用简易电池和LEd灯串勾勒出“秋”字轮廓的无人机。它嗡鸣着,划破静谧的夜空,悬停在华府丫鬟聚居的小楼上空,引得无数窗扉推开,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家人们!老铁们!看过来!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王刚手持一个用牛皮纸卷成的喇叭,模仿着直播带货的语气,对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喊道,“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倾情告白华府首席丫鬟秋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点赞关注刷波火箭……哦不,是刷波祝福!”

唐伯虎站在庭院中央,一身月白长衫,在LEd灯光的映照下,面色有些僵硬,却又带着几分兴奋的潮红。他按照李娜事先“培训”的流程,深吸一口气,朝着秋香窗口的方向,用略带颤抖的嗓音喊道:“秋香姑娘!我唐寅……我心悦你!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呃,还有这个会飞的灯为证!”

楼下,混在人群中的李娜扶额,低声对赵灵儿说:“台词功底还是差了点,情感不够饱满,互动性也弱。要是能连上wi-Fi,真开个直播,打赏估计能收不少。”

赵灵儿却微微蹙眉,她敏锐的目光越过这场闹剧,捕捉到人群边缘几个神色阴鸷、衣着并非普通家丁或百姓的汉子。他们交换着眼色,注意力并不全在唐伯虎身上,反而更多地打量着那架嗡嗡作响的无人机,以及王刚手中那个能放大声音的“纸喇叭”。

“娜姐,”赵灵儿低声道,“我们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了?引来的人,似乎不全是看热闹的。”

求婚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无人机成功投下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唐伯虎的亲笔画和一盒李娜提供的、包装精美的“现代风格”点心(实际是路上带的压缩饼干重新塑封)。秋香在窗口露了面,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确有动容之色。就在唐伯虎以为大功告成,准备上前接受“胜利的拥抱”时,异变陡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妖物!这是惊扰圣驾的妖物!”,一块石头猛地从暗处飞出,精准地击中了无人机的旋翼。只听“噼啪”一阵乱响,LEd灯串瞬间熄灭,那架承载着“现代浪漫”的无人机歪歪扭扭地栽落下来,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先前被赵灵儿留意到的那几个汉子开始趁机推搡,高喊:“抓住这些用妖术蛊惑人心的家伙!”“他们是宁王殿下要缉拿的钦犯!”

“不好!是宁王府的人!”唐伯虎脸色一变,瞬间从风花雪月中清醒过来。他反应极快,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秋香,对林俊等人大喊:“跟我来!”

四人组来不及心疼那架坠毁的“高科技”产物,立刻紧随唐伯虎,在混乱的人潮中挤开一条路,朝着华府后园偏僻处奔去。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赶脚步声和呵斥声。

七拐八绕之后,几人躲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窗外,火把的光影晃动,追兵的声音时远时近。

“唐兄,这到底怎么回事?追秋香怎么追出宁王的兵马了?”王刚喘着粗气问道。

唐伯虎背靠着门板,面色凝重:“我也只是怀疑。秋香她……并非普通丫鬟。”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秋香。

秋香此刻已恢复了镇定,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牌,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和一个“察”字。“我是锦衣卫安插在华府,暗中调查宁王谋反罪证的密探。”她语出惊人,“唐公子接近我,恐怕也并非全然为了儿女私情吧?”

唐伯虎苦笑一声:“不错。我早察觉宁王图谋不轨,借风流之名暗中调查。接近秋香,一是真心,二也是想从华太师这条线查找线索。没想到,你们几位‘奇人’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却也引蛇出洞了。”

林俊恍然:“所以我们的那些‘现代’把戏,在他们眼里,不仅是伤风败俗,更可能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联络方式或者武器?这才按捺不住,提前动手了?”

“正是。”秋香点头,神色严峻,“尤其是那个会飞的灯和能扩音的器物。宁王麾下有异士,曾言及世间或有奇技淫巧可助大事。你们的东西,让他们感到了威胁,也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京城派来的、掌握了更先进技术的特殊探子。”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里面的朋友,不必躲了。王爷有请,诸位手中的‘法宝’,王爷很是感兴趣。”

话音刚落,柴房的木门被猛地撞开,数名手持利刃的侍卫涌了进来,为首者,赫然是宁王府那位面容阴鸷的师爷。

退路已绝,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四人组和唐伯虎、秋香被“请”到了宁王设在苏州的一处隐秘别院。

大厅内,烛火通明,一身蟒袍的宁王高踞上座,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林俊和王刚身上:“尔等何人?来自何方?那飞天之器,传音之筒,是何原理?若肯归顺本王,献上技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林俊心念电转,知道硬扛不行,必须智取。他上前一步,故作高深:“回王爷,此乃墨家失传机关术与西域格物之道结合之物,原理精深,非一日可成。若王爷有兴趣,我等可为您演示另一项……更宏大的‘神迹’。”

宁王果然被勾起兴趣:“哦?是何神迹?”

“驱雷掣电,召唤‘天火’。”林俊沉声道。他计划利用王刚背包里仅剩的几样化学实验用品和烟花,制造一场看似威力巨大的爆炸,制造混乱,趁机脱身。

计划仓促却大胆。在宁王将信将疑的注视下,几人被带到校场。王刚和林俊利用有限的材料,结合这个时代能找到的火药,布置了一个“烟花矩阵”,并暗中设置了几个简单的触电陷阱(利用废弃的电池和导线)。

夜幕再次降临时,演示开始。王刚引燃引线。刹那间,五彩斑斓的烟花冲天而起,在校场上空猛烈绽放,声势惊人,远超这个时代常见的烟火。同时,几个触碰“机关”的侍卫被微弱的电流打得怪叫后退,更增添了“雷法”的神秘感。

就在宁王及其手下被空中绚烂而又带着一丝危险的“天火”吸引,面露惊异之际,唐伯虎和秋香同时动手,击倒了身旁的守卫。李娜和赵灵儿则迅速将准备好的石灰粉撒向另一侧。

“走!”林俊低喝一声。

几人趁乱冲向预先看好的侧门小路。身后是宁王暴怒的吼声和侍卫们混乱的追赶。

狂奔中,唐伯虎突然塞给林俊一块温润的玉佩,语速极快:“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去城西‘墨香斋’,找掌柜的,他能帮你们离开江南!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你们到底!我们分头走!”

说完,他不等回应,深深看了秋香一眼,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故意弄出巨大声响引开了大部分追兵。

这一下反水出乎所有人意料。秋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形势容不得犹豫。四人组只得在剩余零星追兵的呼喝声中,带着一丝被“背叛”的愕然和疑虑,继续没命地奔逃,终于暂时甩开了追兵,躲进一条昏暗的巷弄。

惊魂未定,四人靠在湿冷的墙壁上喘息。对唐伯虎临阵分离的举动,是真心掩护,还是另有所图?他们无法确定。

“现在怎么办?”王刚喘着气问。

李娜拿出唐伯虎给的玉佩,就着微光仔细察看,忽然“咦”了一声:“这玉佩背面……刻的图案,好像和碧云剑剑穗上的纹路很像!”

林俊心中一凛,接过玉佩。果然,那繁复的云纹中,隐藏着一种独特的回旋结构,与记忆中碧云剑的细节隐隐吻合。

难道唐伯虎与碧云剑也有关联?他的离去,是真的义气,还是别有深意?这枚玉佩,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开端?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缓慢而清晰的鼓掌声,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清冷女声悠然响起:“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除了宁王这条线,还能钓到与‘碧云’相关的小鱼儿。”

黑暗中,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步出,月光勾勒出她带着面纱的轮廓,手中把玩着一枚同样式样、但颜色更深沉的玉佩。

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针,刺破了四人刚刚获得的短暂喘息,也刺向了他们心中最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