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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当铺掌柜:七剑归一斩天机 > 第185章 黑水蚀甲显真容,木腿叩门唤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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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黑水蚀甲显真容,木腿叩门唤旧名

钥匙卡在牙缝里,越变越大,烫得我整条舌头都麻了。我猛地一咳,那玩意儿连着半口血直接喷在地上,叮当一声脆响。

归墟剑嗡地出鞘,悬在半空,剑尖直指赵无锋。

他正跪在地上喘气,黑甲缝隙里渗出墨汁般的液体,顺着铠甲往下淌,滴到砖面竟腐蚀出缕缕白烟。右腿的金属护甲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质结构,纹理扭曲如老树根,关节处还嵌着几枚铜钉——和师父当年那条木腿,一模一样。

“你这身板……修得挺别致啊。”我抹了把嘴角血沫,顺手抄起账本残页把青铜钥匙裹住塞进袖口,“穿山甲成精也没你这么能藏。”

赵无锋没吭声,脑袋一点一点,像是被什么拽着脖子往地里按。他右腿已经完全变成木头,脚掌落地时发出“笃、笃、笃”三声,节奏工整,和司徒明每天卯时敲柜台的算盘声分毫不差。

我后退半步,七柄水晶剑在体内轻震。

归墟剑突然动了。一道寒光掠过,赵无锋木腿表面浮现出三个古篆——“无咎”二字,笔画边缘带着焦痕,正是师父当年用烧红铁签在我胎记上烙下的印记。

空气凝住了。

连苏红袖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就在这时候,当铺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道袍的小孩拄着拐杖走进来,约莫七八岁,头发乱糟糟扎了个冲天鬏,左耳垂晃着枚缺角铜钱,走一步叮当响。

他站在门口,歪头看我,咧嘴一笑:“小无咎,给师父倒杯茶?”

我差点把舌头咬断。

七剑齐颤,可归墟剑却自己收了鞘,安静地趴回我背上,像只见了主人的狗。

小孩迈步进来,木拐点地,又是“笃、笃、笃”三声,和赵无锋腿上的节奏叠在一起,听得我脑仁发胀。

“你谁家走丢的?”我盯着他耳朵上的铜钱,“再不回家,晚上妖精把你叼去熬汤。”

他笑嘻嘻地往前走,根本不理我的话:“你鞋底沾血了,进门前怎么不说一声?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邋遢。”

我指尖一紧。

这话……是上个月苏红袖拦我进门时说的。

她现在还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微动,喃喃吐出几个字:“你回来了……”

赵无锋突然抽搐了一下,木腿“咚”地砸地,整个人瘫软下去,铠甲裂开,黑水从胸口涌出,在地面汇成一条细线,直奔祭坛方向。

小孩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柜台前,伸手就要去摸那个豁了口的紫砂壶。

我一闪身挡在他前面,算盘残珠从袖中滑落,五指一掐,布了个听声辨位的小局。

可他的脚——压根没踩出声音。

只有木拐落地,清清楚楚三响。

和司徒明叫醒我的时辰,一模一样。

“你装神弄鬼也得有个限度。”我把算盘珠捏在掌心,“师父三年前才断的腿,你这木头都快烂成炭了,少拿这副模样唬人。”

小孩抬头看我,眼睛亮得不像孩子:“那你告诉我,我背你回当铺那晚,下的是雨,还是雪?”

我喉咙一紧。

记忆翻涌上来——那夜风雪交加,老道士一身湿透,背着襁褓中的我撞开当铺门,抖着手把我放在柜台上,嘴里念叨:“这娃命硬,能活。”

“是雪。”我说。

“错了。”小孩摇头,“是雨。倾盆大雨,雷劈了后巷那棵老槐树,火光照亮半条街。你身上盖着块油布,不是棉被。”

我太阳穴突突跳。

他说的……是对的。

可这段记忆,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包括师父自己。

“你是谁?”我声音压低,“借个壳子蹦跶,也不看看主家答不答应。”

他不答,反而踮脚去够架子上的旧茶罐:“你泡的茶越来越难喝,以前我喝一口就得吐,现在……连吐的力气都没了。”

话音刚落,柜台下那堆算盘残珠“砰”地炸成粉末,一股因果乱流冲天而起,墙面残留的地脉图瞬间扭曲,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泥泞街道,暴雨如注。

老道士单肩背着襁褓,右腿已是木制,踉跄着推开当铺门。烛光映出他满脸雨水,怀里婴儿啼哭不止。

画面一闪即逝。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

赵无锋的黑水还在爬行,苏红袖的呢喃越来越清晰,小孩已经坐上柜台,晃着两条短腿,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桃酥。

他咬了一口,渣子掉在柜台上。

“这次……要慢慢嚼……”他学着师父的语气,眼角堆出皱纹。

我猛地抬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桃酥。

焦边,油纸完整,一角微糊。

和三年前师父留下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真桃酥不会说话,也不会复刻记忆。

它是饵,是钩,是想让我把自己也当成一段可以重写的过去。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同时默念算盘三响:咚、咚、咚——咚咚咚。

市井日常最磨人,也最救命。

疼痛让我清醒。

“你不是师父。”我盯着他耳朵上的铜钱,“师父从不叫我‘小无咎’。”

他歪头看我,笑容不变:“那你想听真话吗?比如——你根本不是我捡回来的。”

我手指一僵。

“你是自己爬回当铺的。”他晃着腿,“那天夜里,门自己开了,你光着脚走进来,手里攥着半块桃酥,说:‘爹,我饿。’”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

不可能。

我从未有过父亲。

师父说过,我是从乱葬岗抱来的野种,生母不知是谁,生父早化成了土。

“放屁。”我冷笑,“编故事也得讲个谱。”

他忽然不笑了,眼神沉下来,像一口枯井。

“你忘了吗?”他低声说,“你每世轮回,都会在这一天回来。带着伤,带着血,带着一把锈剑,站在这里,问我——‘我是谁?’”

我后背发凉。

七剑在体内躁动,可没有一柄指向他。

它们沉默着,像在认主。

苏红袖突然剧烈抽搐,九尾无意识扬起,一条尾巴扫过烛台残骸,火星飞溅。

赵无锋的木腿泛起幽光,三个“无咎”刻痕开始渗血。

小孩从柜台跳下来,木拐点地,三声清响。

他走到我面前,仰头看我,小小的手抓住我衣角。

“这次,别走。”他说,“留下来,当我的掌柜。”

我低头看他。

那张脸,渐渐模糊,又清晰。

像师父,又不像。

像过去,又像未来。

我缓缓抬起手,把那半块焦桃酥放进怀里。

“茶凉了。”我说,“想喝,自己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