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笑的是，真有人说看到有人载着一整车的二毛美女去军营。”
“还不止一个人。”
“军营的正常演出，哪能跟那种事一样嘛……”
潘主编脸色骤变：
“什么？！”
凯特还在继续说：
“还有个读者自称是海关的，说最近真的接待了一个从二毛来的美女团。”
“真是笑话，”
“香江是国际大都会，每天来往的旅行团数都数不清。”
“正好有个美女团有什么奇怪的？”
潘主编收敛了笑容。
“凯特，你怎么回他们的？”
凯特笑着答道：
“我告诉他们这是小说，不是新闻。”
潘主编立刻接话：
“说得对！”
“记住，以后不管谁来问，都这么回答。”
凯特有些不以为然：
“主编，这还用你提醒我？”
“别忘了，我要加薪！”
潘主编连忙点头：
“加，今天算你三倍工资！”
凯特心满意足地休息去了。
然而潘主编心里却七上八下。
从二毛来的美女团，
有人看见美女大巴开往军营方向。
这两件事如果单独发生，
都不会引起潘主编的警觉。
可一旦把它们和高婕写的小说联系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潘主编脑海中。
“驻军该不会真的 ** 了吧？”
“这要是真的，可是天大的丑闻啊！”
“如果不是……”
“那也太过巧合了！”
巧合？
办案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潘主编忽然又想到一个疑点：
“高婕一向做法制新闻，”
“为什么突然写起小说来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会不会是她采访到的新闻，如果正常报道影响太大，”
“可不报道又违背记者职业道德，”
“所以……”
“她借小说之名，把真正想报道的内容隐藏在情节里。”
“只要小说受欢迎，”
“看到的人自然就多！”
“比如——军营 ** 丑闻！”
潘主编再看高婕时，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愧是他们报社的首席记者，
脑子就是灵活。
如果高婕直接跑来告诉他，
说驻军发生了 ** 丑闻……
潘主编绝对不会允许她报道的。
原因很现实。
报社要生存，就不能得罪那些人。
一旦这个丑闻曝光，
那么……
驻军肯定要完蛋。
但香江如今仍在洋人管治之下。
庞大的行政体系必会对传知施以报复。
传知难以承受。
可若以小说的形式流传，
无需传知明言真伪，
读过这些关于二毛美女篇章的读者自会将事件完整拼凑。
如此一来，
传知传播讯息的目的便达成了，
又不会招致港督府的追究。
读者们批评小说里的驻军，难道也算犯法么？
妙极！
潘主编忽感惭愧。
如此精妙的文字，竟只付千字八十，实在有些亏待。
那就千字一百吧！
再多可给不起了！
毕竟传知并非大报社。
潘主编既已察觉“高婕试图隐藏的真相”，
再读此文时，便别有一番趣味。
“高婕写得真妙，叶某、季某、卓某这三大盗形象跃然纸上。”
“简直活……”
潘主编蓦然怔住。
刹那间，一个骇人念头浮现脑海：
“等等，若军营丑闻属实，”
“那么……”
“季某、叶某、卓某这三大盗莫非也确有其人？”
“祖家驻军失枪之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潘主编霎时脸色大变！
今日刑侦科难得清静。
徐伟杰闲来无事，重新翻开《传知周刊》，细细品味叶某自传。
小说？
徐伟杰才不信这番说辞！
叶国欢，你以为化名叶某就认不出你了么？
行事如此嚣张，敢在闹市用AK扫射。
除了你还能有谁！
还有那个卓某，
不就是卓子强么！
前阵子江湖盛传富豪何裕基长子遭 ** ，
被勒索数十亿港币！
真当警方全是饭桶么？
叶国欢，卓子强！
好两个世纪贼王！
而自传中的描写，正与二人形象吻合。
突然间，徐伟杰愣在原地。
“叶国欢与卓子强皆是声名显赫的悍匪。”
“可这位季某……究竟何人？！”
“一个能与这两大悍匪并称的人物……为何我竟从未听闻？”
“难道是小说虚构？”
“胡扯的小说！”
“这分明就是叶某的自述！”
“绝无可能凭空捏造一个大贼。”
“此外……”
“叶某此人极为自负。”
“看他如何评价卓子强便知，这分明是写实笔法。”
“那么这季某……”
徐伟杰心中惊惶，又细读了一遍小说。
顷刻间有了新发现。
三人联手筹备大批火器，负责操作的是叶国欢，提出此议的却是季某！
尊尼汪落网的消息传来，
叶国欢与卓子强正彷徨无措之际，
也是季某提出以**计划盗取军营枪械！
甚至，
赴二毛招揽美女所需的护照，亦出自季某之手。
连行动的具体方案也由季某谋划。
若不细读，
极易忽略此节。
季某，竟是三人中的智囊！
徐伟杰脑中轰然一震。
叶国欢与卓子强背后竟还藏着这样一个大贼？！
他们警方竟毫不知情！
何等骇人听闻！
徐伟杰不甘心，再次仔细研读。
终于又有所获。
原来，三人初遇于酒楼之时，
叶国欢曾如此评价季某：
“此人同样是一方大盗，行事风格却与我大相径庭。”
“动手之前，必做万全准备。”
“一旦行动，便如雷霆万钧，事成即远遁千里。”
“季某犯案十余起，桩桩皆是大案，警方却对其一无所知。”
“最令人叹服的是，”
“季某作案皆在一分钟内完成，有的甚至不过三十秒。”
“这般精细作风，是我万万不及的！”
轰隆！
徐伟杰猛然想起数起悬案！
身为刑事情报科高级督察，熟读卷宗是分内之事。
尤其本埠要案，更是如数家珍。
那些悬案，
徐伟杰也曾耗费大量心血！
他立刻想到深水埗数家金铺被劫的旧案。
凶手一共有四人。
整个抢劫过程仅持续了一分钟。
歹徒极其凶残。
遇到阻拦者，
直接 ** 或抛掷 ** 。
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
连凶犯的影像都未能捕捉到。
事后警方调查毫无进展，连凶手的真实身份都无法确认。
类似的抢劫手法，在香江已发生十余起！
徐伟杰立即判定，
这位季某，正是多起案件的主谋。
抢劫十几家金铺，掠走近十亿港币金饰，却从未失手……
果然，能与叶国欢、卓子强齐名的绝非等闲之辈！
徐伟杰颇感啼笑皆非，
简直荒谬！
警方竟要从小说中获取金铺劫匪的线索……
说出来实在令人难堪！
等等！
徐伟杰陷入沉思，
他拨通张大勇的电话：
大勇，高婕的小说你都看完了？
张大勇语气飘忽：
徐长官，我家高婕写的小说不错吧？
我都有点信以为真了。
情节写得像真事一样！
你该不会也相信了吧？
徐伟杰一怔，张大勇的表现很不寻常！
张大勇是位优秀警探，尽人皆知。
但徐伟杰更清楚，张大勇虽爱表现却向来含蓄。
此刻这般模样，
绝对反常！
徐伟杰微笑回应：我马上过去。
张大勇闻言一惊。
徐伟杰挂断电话直往隔壁走去，
随即愣在原地——
张大勇办公桌前竟围得水泄不通！
全是熟悉的面孔：
o记的程国斌与彭警司，
袁浩云夫妇，雷肖凤……
甚至看见港岛重案组的陈家驹也在其中。
张大勇见徐伟杰进来，更加头痛。
各位长官，这真是部小说。
高婕是跑法制新闻的记者。
她昨晚突然灵感迸发写了这个故事，
“总算是写完了。”
“瞧瞧我这黑眼圈……我可是陪她熬了个通宵啊！”
“各位，这真的只是一部小说，”
“求你们别把它当真事看行不行？”
彭警司、程国斌、袁浩云、程思林、雷肖凤、陈家驹、徐伟杰几人同时露出不信的笑容。
好哇，
在一群高级警官面前都敢睁眼说瞎话。
张警官，你这能耐，将来当警司都够格了！
徐伟杰一脸严肃地开口：
“张警官，请教你一个问题。”
“叶某的原型是叶国欢，卓某是卓子强，那季某又是谁？”
满屋子的人都看向徐伟杰。
程国斌一脸意外：
“徐督察，你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徐伟杰更惊讶：
“难道你们不是？”
张大勇揉着额头叹气：
“他们都是来要小说全稿的！”
“顺便讨论一下，如果小说人物出现在现实中会是什么样！”
“还有，我再说一次，这真的是虚构小说，情节纯属巧合！”
徐伟杰坚持问道：
“我只想知道，季某的原型到底是谁？”
张大勇脱口而出：
“季某？季正雄啊！”
季正雄？！
所有警察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
张大勇只好老实交代。
这些背景资料，是王天成提供的小说设定里附带的。
“深水埗、中环那几起金铺悬案，据说是他做的。”
“道上都这么传！”
“所以……”
“高婕就拿来用了！”
“反正是写小说嘛，也不用较真。”
一众警员立即反应：
“去查这个季正雄！”
……
季正雄正悠闲地在茶楼喝茶。
红旗快步走进来：
“雄哥，收到风声，条子在查你。”
嗯？
季正雄意外地看向红旗。
“查我？”
红旗点头：
“不知警察发什么疯，到处在打听你。”
“但他们只晓得雄哥的名字，连张通缉画像都没有。”
“这做法……实在有点滑稽。”
季正雄忽然来了兴致。
“怎么回事？”红旗有些哭笑不得，“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