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兰特的态度,罗伯特不意外,毕竟她和司乡认识了很多年了,他的印象里兰特也不是能用女人去换利益的人。
如果刚开始在兰特家里见到人的时候他有过这种想法,那几年下来早就打消了。
所以他在接到司乡后把这事说了。
“你和兰特的关系挺好,我说让她不要在你这里说我的坏话,还送了她份礼,她拒绝了,让我不要欺负你。”
罗伯特一边在厨房里做菜一边和门口的司乡说话,“你们怎么认识的?”
“挺奇妙的。”司乡想起只觉得缘分这个东西很是奇妙,“我去上海找事情做的时候在一家商贸公司做事,那会儿老板说让我接待一个人,我就去了,就是兰特。”
“接到这个任务之前,我俩骑车遇上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撞一起了。”
“没受伤吧?”
“没有,都摔树丛里去了。”司乡提到往事挺高兴的,“我最佩服她一点。”
“哪一点?”
“她对女孩子是真好。”司乡说出跟兰特一直那么好的原因,“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女孩子帮助女孩子。’”
“她资助从青楼脱身的女孩子去别的城市生活了。”
“她还掀桌子。”
司乡脸上有些崇拜,“我那会儿可迷她了,我就觉得她厉害。”
“又强壮,又聪明,还不分国籍的帮助女孩子。”
罗伯特翻动着锅里的牛排,问:“聪明我承认,但是她谈不上强壮吧。”
兰特属于苗条的类型,外表无论如何也跟强壮沾不上边。
“她手上有力气啊。”司乡羡慕的说,“她比我个头儿高,还比我力气大,她一只手就能把我拎着走几里路呢。”
罗伯特看了看她的小身板儿,唔,是不高。
平心而论,司乡现在也有一米六一了,算不得太矮小,但是跟高高瘦瘦的罗伯特比起来确实是太秀气了。
“罗伯特。”
“嗯?”
“我不开心了。”司乡突然有些低落下来,“兰特结婚了,我以后不就能跟以前一样去找她了。”
罗伯特:“为什么这么说,是兰特不让你去找她了吗?”
“不是,我是觉得她结婚了,她的生活重心会是家庭。”司乡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结婚了就跟没结婚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分别,“她本来工作就忙嘛,她现在下班了更要回家去陪她丈夫了。”
“她说跟以前一样,凯也说可以随时去他们家找兰特,但是肯定不能跟以前一样了,至少我以前可以不打电话过去,现在必须打电话才行。”
罗伯特安慰道:“那是对性别的尊重,毕竟凯是个男人。”又说,“我给你备了一套这边的钥匙,也跟公寓的工作人员都说过了,你以后随时可以过来,钥匙在我西装口袋里。”
“啊?这不好吧。”司乡觉得现在就拿他家钥匙不好,“让你家里人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罗伯特笑安抚道,“只是如果是比较晚的时候过来,你最好先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想打也没事。”
“提前打电话是为了避免你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光膀子的我。”
“我会害羞的。”
司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时候脸又开始红,这人又皮起来了。
“不开玩笑,其实让你晚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对性别的尊重。”
罗伯特正经说道:“有些时候,气氛到了,也容易让性别优势的一方生出弱势一方不安全的想法来。”
“虽然法律上有些事情有对错和制约,但是从心理上来说,一个行为就能避免一些危险,那就最好还是做。”
司乡听得点头,这是没错的。
就像劝人不要走夜路,说可能会有危险一样。
有些人听到的是不要去冒险,要防患于未然。
而另有一些人听到的是哪怕我深夜走路坏人也不应该加害,是责任追究。
两者讨论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点。
“呦呦,我目前没有勉强你的想法,不代表未来某一天不会生出勉强你的想法。”罗伯特语重心长的说,“就跟那个华人男孩一样,我想当初你们能交往,一定是因为他表白的时候很真诚。”
“可是后来他回绝你了,这是后面的改变。”
“改变不代表当初的心动和真诚就是假的。”
“当初的真诚也不代表后面一定会真诚。”
罗伯特希望她能记住这些,“说得有些远了,但你一定要记住。”
“咽。那你未来会因为一些事情放弃了或者伤害我吗?”司乡问出来,“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罗伯特把牛排盛出来,又去煎鸡蛋。
“能肯定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未来谁也不敢保证。”
罗伯特直言道:“我能保证的是我当下一定不会这样做,并且我的教养应该也不会允许我在未来这样做。”
“这是概率问题,一个有教养并且经济上也不缺乏的人,比缺乏精神和经济支撑的人遵守约定的概率要高,不是么?”
司乡认真点着,觉得他说的得有道理。
就如同曾经有人说过,情种只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一样。
教养和感情,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在温饱不缺后产生。
温饱不足的人,首要考虑的是活着。
“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市侩了。”
司乡摇头:“没有,我知道你在教我怎么面对生活。”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说:“罗伯特,你是个好人。”
罗伯特鸡蛋也煎好了,他翻了翻菜,问:“你想吃什么菜?西红柿怎么样?还是黄瓜?也有从你们国家运来的白菜。”
“都行。”司乡今天没心情想吃什么,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会看上比自己年长很多的人。
大概就是因为对方不经意之间展示出来的东西正是年少者可能想了许久也想不通的道理,又或者对方轻易的就能解决年少者的难题。
司乡就说:“罗伯特,我发现你好厉害呀。”
“这话你说过了,上次你喝醉的时候就夸我了。”罗伯特拿了两个番茄过来,切成两块,问,“你要怎么吃?”
“我今天想生吃。”司乡只接后面那句话,对于醉酒的事犹如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