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窟内,凌彻刚攥紧锁灵玉,后颈便抵上了玄影卫的钢刀。那刀身缠着“噬灵纹”,腥气钻进鼻腔——他三天前在黑市用五百星髓币买的情报里写得清楚,刻着这纹的兵器,能吸走练气者的内力。
“把令牌交出来。”墨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拐杖头的铜铃叮当作响。凌彻侧眼看见苏九真站在墨长老身侧,软剑垂在膝边,指尖却在发抖。他反手扣住玄影卫的手腕,将令牌往石板上一磕,裂开的缝隙里漏出橙光——那是他昨夜刚炼的“镇厄符”,藏在令牌夹层中。
橙光裹住钢刀,刀刃瞬间崩出缺口。凌彻借力旋身,蚀月诀突然在丹田炸开热流,比第三重时更烈的气劲顺着经脉往指尖涌,竟吸走了玄影卫手臂上的内力。他愣了半秒,才发现掌心的锁灵玉碎片正在发烫,碎片映出的影子里,破阵台四周石柱上的暗纹清晰浮现——正是“天崩局”的阵眼纹路。更让他心惊的是,碎片边缘还映出半枚青岚阁的标记,与苏九真袖口绣的图案分毫不差。
“蚀月诀第四重,倒比你爹快些。”墨长老的拐杖往地上一戳,石柱暗纹骤然亮起。凌彻看见苏九真猛地抬头,软剑突然刺向他腰侧,却在离衣料半寸时偏了方向,划开了他身后另一个玄影卫的喉咙。
“别演了。”墨长老的铜铃晃得更急,“你弟弟还在我手里,想让他死,就继续帮凌彻。”
苏九真的软剑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去捡,指尖却攥紧了块碎石。凌彻的蚀月诀仍在涌动,他这时才看清,刚才吸走的不是内力,是玄影卫体内的“噬灵虫”——这些黑甲人早被墨长老种了虫,成了只会动手的傀儡。他往苏九真那边退了半步,令牌上的橙光又亮了些,再次映出碎片里的青岚阁标记,心里疑窦更甚:苏九真三年前失踪,正是青岚阁覆灭之时,她与这阵眼图到底有什么关系?
“天崩局不是要毁了这城。”墨长老突然上前两步,拐杖上的铜铃停了,“是要换魂,你爹的魂困在阵眼里二十年,只有你的蚀月诀能把他换出来。”
凌彻的指尖顿住,锁灵玉碎片里的影子变了,映出个穿青衫的男人,左胸也有颗和他一样的痣。他想起小时候娘说的话,爹是守阵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原来不是去了远方,是被困在了阵眼。
“那你抓苏九真的弟弟做什么?”凌彻的气劲往四周散,石柱上的暗纹晃了晃,似被震得不稳。墨长老的脸色变了变,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鼎,鼎身上刻满与暗纹一致的纹路——是“噬灵鼎”,去年黑市上炒到十万星髓币的宝贝,据说能吸活人魂魄。
“不抓她弟弟,她怎么会帮我带你来破阵台。”墨长老把鼎往地上一放,鼎口飘出黑丝,缠上了苏九真的手腕。苏九真的脸瞬间白了,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往黑丝上倒了点液体——是凌彻前几天给她的“破灵水”,用三颗陨星髓炼的,能破所有邪术。
黑丝瞬间化了,苏九真捡起软剑,刺向墨长老的后背:“我弟弟半年前就死了,你拿个假人骗我,真当我傻?”
墨长老转身用拐杖挡住剑,铜铃突然炸响,陨星窟的窟顶开始掉碎石。凌彻看见石柱上的暗纹全亮了,天崩局的阵眼正在激活。他左胸的痣突然发烫,和令牌上的阵眼图慢慢重合,锁灵玉碎片里的青衫男人动了,像是在往他这边走。
“你以为你能赢?”墨长老突然扯下脸上的面具,左胸也有颗痣,和凌彻的一模一样,“我是你二叔,你爹被困时,把守阵人的位置传给了我,现在该传给你了。”
凌彻的蚀月诀突然乱了,气劲往痣里钻。他看见苏九真的软剑被拐杖打断,墨长老伸手想抓他的肩膀。就在这时,窟顶的一块巨石砸了下来,挡在他和墨长老之间。凌彻只看见墨长老伸过来的手,手里攥着半块锁灵玉,和他手里的碎片正好能拼成一块。
碎石越掉越多,墨长老的声音从石后传来:“阵眼快塌了,你再不决定,你爹就真的永远困在里面了。”
凌彻攥紧手里的碎片,左胸的痣烫得像要烧起来,令牌上的阵眼图亮得刺眼。他正犹豫间,突然瞥见苏九真悄悄往怀里摸去,指尖露出半柄刀的轮廓——那是玄影卫最高统领才有的“斩魂刀”,绝非普通弟子能持有。
白光越来越亮,凌彻感觉体内的蚀月诀在和锁灵玉的力量融合,左胸的痣开始发烫。他看见墨长老的身体在变透明,听见他说:“天崩局不是危机……是觉醒……你要找的人……在……”
话没说完,墨长老就消失了。白光里突然传来更多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人在说话,而窟顶的碎石已砸到凌彻的肩膀。他攥紧地上的令牌,看见令牌上的阵眼图开始发光,和左胸的痣慢慢重合。
就在这时,白光突然暗了下去。凌彻看见苏九真站在碎石堆里,手里举着那柄斩魂刀,刀光里竟裹着锁灵玉的碎片——那碎片的纹路,和他丢失的星髓袋里藏的残片一模一样。她的身后,还站着三个和之前死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凌彻,”苏九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觉醒了?其实你只是个钥匙……”她挥刀冲来,斩魂刀的刀光直逼凌彻胸口,而凌彻左胸的痣还在发烫,锁灵玉碎片里,父亲的影子正焦急地往他这边挥手,似在提醒他避开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