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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女帝驭心:皇夫谋天下 > 第129章 爵释影事,帝暂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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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爵释影事,帝暂信之

百里爵走出宫门时,天还远未破晓,四野寂静得如同沉入深海。浓雾如纱,低低地缠绕在飞檐翘角之间,仿佛整座皇宫都被裹进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他没有回头,也未曾驻足,玄色长袍拂过青石阶,脚步轻却坚定,朝着旧书阁的方向走去。夜风微凉,吹不散心头那团郁结已久的思绪。

他知道影十七一定还在那里等他——那个沉默如影、忠心似铁的暗卫,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也不会质疑他的决定,可今夜,他需要的不是服从,而是坦白。

旧书阁内烛火未熄,昏黄的光晕在斑驳的书架间跳跃,映出一角阴影。影十七就站在那里,身形隐匿于黑暗深处,仿佛与这满室尘埃融为一体。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眸,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百里爵没有看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指尖略显苍白,动作却极稳。他轻轻将纸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写下来。”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滴水落入死寂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你每一次传信的时间、地点、内容……还有那些你替我隐瞒的事。”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影十七终于动了,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又缓缓抬起,望向百里爵的脸。他的眼神中有疑惑,有不解,更有一丝隐隐的警惕——这些事一旦暴露,不只是他会被牵连,就连主子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百里爵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某种近乎温柔的决绝。

“陛下要查,不如我自己交上去。”他低声说道,语气轻得像在自语,却又字字清晰,“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藏什么。”

他说的“她”,是玉沁妜。

那个名字在他心底轻轻划过,像春风拂过冰河,裂开一道细微却真实的缝隙。他知道她聪慧过人,心思缜密,早已察觉到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试探着他,而他也不能再一味退让、沉默以对。

信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而是双向的交付。若他始终遮掩、回避,哪怕出于保护,也会被误解为虚伪与算计。而他对她,从来不想有半分欺瞒。

哪怕这份情意从未说出口,哪怕他们之间隔着身份、权谋与无数无法言说的过往。

他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更加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弦上,发出无声的回响。身后,影十七依旧伫立原地,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久久未动。

百里爵走在回廊下,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际。黎明将至未至,最黑的夜总是出现在曙光之前。他知道,这一纸供述交出去之后,等待他的或许是质问、是冷眼、是疏离……但他不怕。

因为他宁愿她怒斥他、责备他,也不愿她用那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有些人,值得用一生去守护。而他百里爵,宁可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疤,也要让她看见——他的心,从未背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穿过乾元殿高阔的窗棂,落在雕花长案上,映出一片淡金色的光斑。玉沁妜仍坐在原处,一动未动,仿佛整夜未曾离开过这张案几。她的指尖搭在火雷弩图纸的边缘,指节泛白,像是将所有情绪都压进了那微不可察的颤抖里。纸上的线条密密麻麻,勾勒着杀伐之器的轮廓,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对权谋机巧的兴味,只有深不见底的沉思。

昨夜那一场对峙,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拉扯。百里爵的话——关于影十七,关于忠诚,关于“有些事不该拿来当棋子”——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响,如同钟声不歇。她曾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宫墙之内的一切:猜忌、试探、背叛与利用,可偏偏是这句话,让她第一次感到某种尖锐的刺痛。

她不信他是完全无私的。没有人能在权力的漩涡中心活这么久,还能保有纯粹。那些年,她见过太多表面忠良之士,转头便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最信任他们的人。可百里爵……却又不一样。他的选择总是出人意料地偏向良知那一边,不是出于软弱,而是清醒之后的坚持。这种清醒,比盲目的忠诚更令人心颤。

殿外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踏在青砖上的节奏熟悉得让她心头一跳。那声音她记得太清楚了——曾在无数个朝会前响起,曾在边关战报送达时逼近,也曾在她最孤立无援的夜里,悄然停在殿门外。

她知道是谁来了。

门扉轻启,百里爵走了进来。他换了干净的月白锦袍,左肩包扎整齐,袖口不再染血,整个人看上去竟有几分久违的清朗。他双手捧着一份卷宗,低首行礼,动作恭敬却不卑微:“臣有事禀报。”

玉沁妜没有抬头,只淡淡问了一句:“这么早?”

“臣怕晚了,陛下疑心更重。”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

她这才抬眼看过去。晨光落在他眉宇之间,映出他眼底淡淡的倦意,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没有躲闪,也没有刻意讨好。就像从前他在朝堂上陈述军情时那样,坦然得让人无法怀疑。那种坦然,并非无知者的天真,而是历经千帆后依然选择直面真相的勇气。

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你说吧。”她放下笔,声音比方才柔和了些。

百里爵将卷宗轻轻放在案上,推至她面前:“这是影十七过去的所有行动记录,包括他如何传递假情报引出细作,如何三次冒死送出边关布防图,还有这次火雷弩的消息来源路径。每一条我都核对过,附了证人名单和时间线。”

玉沁妜缓缓翻开卷宗,一页页看下去。纸张边缘有墨迹晕开的痕迹,显然是连夜誊写的。字迹工整,条理分明,连哪一天风雨耽误了传信都标注清楚。每一行字背后,都藏着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往,而这些过往,她竟从未真正知晓。

她翻到中间一页,手指忽然顿住。

上面写着:三月十七,影十七为保沧州线人身份暴露,亲手斩断追兵三指脱身,事后高烧两日未醒,仍坚持将密信送至城东药铺暗格。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记得那天。她收到的是一份普通市井情报,内容平淡无奇,甚至让她一度怀疑这条线是否已失效。她随手批了“存档”,便再未过问。可她不知道,就在那封情报送达的同时,有人正拖着残躯在雨夜里爬行,只为守住一个名字、一句承诺。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坐拥天下,执掌生杀,却连身边最沉默的忠勇都视而不见。

“你早就整理好了?”她低声问,嗓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昨夜就想交上来。”百里爵说,语气平静,“但我知道,若我不主动开口,这本册子只会被当成新的谎言。”

玉沁妜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抚过纸页,仿佛能触碰到那段被掩埋的岁月。她终于合上卷宗,抬起头,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中:“你为何不一开始就说明?”

百里爵迎着她的视线,没有回避。他轻轻摇头,声音低而清晰:“因为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可信。我试过他很多次。故意泄露错误计划,看他会不会上报玄国;安排虚假行程,观察他是否通风报信。他每一次都没有动。”

“可他是你的卧底。”她喃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他摇头,语气坚定,“他是你的刀。我只是借他的眼睛看敌人,借他的手挖内鬼。若我揭穿他,他就废了。而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忠臣,是能深入敌后的暗线。”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阳光缓缓移动,照亮了案上那方朱印,也照亮了她眼中悄然泛起的波澜。

她忽然明白,有些人从来不在明处争功,也不求名留青史。他们藏于阴影,忍辱负重,只为在最关键的时刻,替她挡下那一箭、那一刀、那一场足以倾覆江山的风暴。

而她,差点用猜忌,亲手折断了这样一把刀。

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压住,闷得喘不过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已不再冰冷。

玉沁妜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卷宗一角,指节泛白。她仰起头,望着殿顶绘着的苍龙腾云图,久久未语。

良久,她轻声道:“拟旨,加封影十七为御前昭武校尉,赐金帛十车,宅邸一所。若他肯来见朕,朕便亲授腰牌。”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落进这寂静的大殿,也落进百里爵的心里。

他知道,她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忠诚,从不需要喧嚣的表白。它藏在无声的牺牲里,藏在被遗忘的角落,藏在那些你以为理所当然的平安背后。

而此刻,阳光已洒满整个乾元殿,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玉沁妜静静地凝望着百里爵,目光如深秋的湖水,平静之下藏着层层涟漪。那双曾阅尽宫闱风云的眼眸里,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久违的恍惚。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雨夜。那时百里爵才入宫不久,年纪尚轻,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青涩。御膳房一名小宫女因偷了一把银匙被当场擒住,按律当杖毙示众。那女孩跪在泥水里哭得几乎断气,说母亲重病在床,幼弟饿得皮包骨头,她实在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去换几文药钱。满宫的人都当这是个寻常的惩戒案例,唯独他,竟亲自去了刑房求情。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站在廊下听闻此事,冷笑出声:“你也懂怜悯?”

他站在阶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声音却沉稳得不像个新人:“懂和做,是两回事。但我愿意试试。”

最终,他用自己的月俸赔上了银匙的十倍价钱,又写下担保书,以性命作保那宫女不会再犯。她终究心软,免了死罪,将人贬去浣衣局劳作。后来听说,那宫女的母亲确实在三个月后病逝,而她的弟弟靠着姐姐省下的口粮活了下来,如今已在工部做了个小匠吏。

那时候她以为,他不过是年少热血,一时冲动。可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了——不是冷酷无情的棋子,也不是唯命是从的刀刃。他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坚持,甚至……有自己的良知。

“你说影十七是你在玄国的‘眼睛’?”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先前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百里爵点头,神情肃然,“他母亲曾是玄国机密工坊的主匠,参与过多项禁制火器的研发,掌握大量未公开的图纸与构造秘法。他自幼随母出入工坊,耳濡目染,对机关火器的理解远超常人。正因如此,他才能一眼识破火雷弩的真实威力,并看出其改进之处。”

玉沁妜微微蹙眉:“那你打算让他继续活动?游离于天机楼之外,暗中传递情报?”

“臣请求让他留下。”百里爵语气坚定,目光直视前方,毫无闪避,“但一切行动,皆由天机楼备案监管。我可以每日向凌霄殿汇报接触详情,也可以安排专人随行记录每一句对话。只要陛下允许,我愿做到事无巨细、毫无隐瞒。”

玉沁妜缓缓起身,步履轻缓地走向窗边。晨光透过雕花木棂洒进来,落在她素白的裙裾上,映出斑驳光影。她望着远处宫墙尽头泛起的鱼肚白,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她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接纳一个不在掌控之中的情报来源,等于在自己亲手织就的权力之网中撕开一道缝隙。

可若这道缝隙能照进真正的光呢?

她背对着他,声音低了几分:“你不怕我派人杀了他?”

“怕。”百里爵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但我更怕因为猜忌而错杀一人,寒了所有愿意为陛下效忠、甘愿冒险前行的心。”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慢慢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肩线笔直,一如这些年始终未曾弯曲的脊梁。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她问,语气中多了一丝试探,也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谎言。”他说。

“还有失控。”她向前迈进一步,声音微沉,“我可以容忍欺瞒,可以接受权衡,甚至允许必要的伪装。但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宫里自成一派,另立山头。你要用这个人,可以。但从今日起,他的一切行踪、每一次出入、每一句言语,都必须按时上报天机楼。若有迟延,立刻拘押审问,不得姑息。”

“臣遵命。”

她顿了顿,抬手取过朱笔,在一张明黄绢纸上缓缓写下一道手令。笔锋沉稳,字迹清峻,仿佛每一个字都刻进了命运的契约之中。

“还有。”她将手令递出,目光如刃,“今后你与他见面,须有第三方在场记录。若无备案,视同私通敌国论处,株连九族,绝不宽贷。”

百里爵双手接过手令,双膝跪地,额头轻抵地面,动作庄重而虔诚:“臣,领旨。”

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帘幕,也拂动了他额前的一缕黑发。那一瞬,玉沁妜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从未真正属于她手中的权柄,但他却一次次选择站在她这一边,哪怕明知前方是深渊,也未曾退后一步。

她望着他低垂的头,心头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闷得发紧。

这个人,总是在她最锋利、最坚硬的时候,悄然递来一份柔软。明明自己也身处风雨飘摇的旋涡之中,却一次次将真相捧到她面前,哪怕那真相会割伤他的手,会让他陷入险境,他也从不退缩。

殿内烛火微晃,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眉宇间藏着疲惫,却依旧挺直脊背,如松如竹。

“起来吧。”她的声音不自觉地缓了下来,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

百里爵缓缓起身,动作沉稳,却没有立刻告退。他知道,还有话未说完,而她也还在等。

“陛下……还有一事。”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说。”

“沧州传来急报,火雷药引第二次试爆失败,三名主匠重伤,工坊损毁严重。”他顿了顿,目光微凝,“更令人担忧的是,我怀疑玄国已抢先一步改良配方。若我们再不加快进度,三个月后边关一旦开战,恐怕……真的无力抵挡。”

玉沁妜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叩,似在权衡利弊。

“那你打算如何?”

“我想亲自走一趟沧州。”他说得坚定,“实地勘察工坊布局,重新设计防御阵法与药引流程。最多十日,必返京复命。”

她沉默片刻,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良久,仿佛要透过那层平静看清他内心所有的波澜。终于,她轻轻点头:“准了。但你必须带足护卫,每日辰时准时传讯回宫。若有半日延误,我不问缘由,即刻派兵接应。”

“谢陛下。”他低头,声音低沉而温润。

他退后两步,转身欲走,脚步刚动,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唤——

“百里爵。”

他停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

“你昨夜……当真去换药了?”

他这才回头,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晨雾中悄然绽放的一缕光:“换了。还喝了两碗苦得舌头发麻的汤药,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她怔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没再说什么,只是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衣袍拂过青石地面,身影渐渐融入殿门口那一片朦胧的晨光里。

玉沁妜静静坐在案前,伸手将那本厚重的卷宗缓缓合上,放进抽屉,锁好。动作细致,仿佛封存的不只是机密,还有某种不愿被人窥见的情绪。

她拿起那支笔,笔杆温润,是她亲手挑选的。蘸了墨,在新呈上的奏折上写下第一行字,笔锋凌厉,一如她的性情。

殿外钟声悠悠响起,穿透宫墙,宣告着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她抬眸望向窗外,天边已泛出鱼肚白,云层渐散,晨曦如薄纱般铺展。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温柔得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可这温柔,只存在了一瞬。

与此同时,宫道之上,百里爵正大步疾行,身形笔直如出鞘之剑,锋芒内敛却透着不容逼近的冷峻。天光尚浅,晨风自朱墙之间穿行而过,轻轻掀起他袖口一角,露出长袍内衬上暗绣的云雷纹路,幽微难辨,仿佛隐喻着他此刻深藏于心的秘密。

那张未交出的纸条静静蜷在袖中,边缘已被掌心渗出的汗水微微浸软,墨迹虽干,却依旧刺目惊心:母族线人已死,遗言“北岭洞窟藏图”。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可指节却在不经意间骤然收紧,骨节泛白,像是要将那薄薄纸片揉进血肉之中。眼底掠过一丝痛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沉寂,宛如寒潭深渊,映不出波澜,却藏得住千钧风暴。

风掠过宫墙,卷起尘灰与落叶,也撩动他肩头半褪的披风。可它吹不散潜伏在宫阙深处的杀机,那些无声无息游走于廊柱之间的暗影,仿佛正悄然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更吹不散他心头那一团压抑已久的火焰——那是仇恨,是悲恸,也是无法言说的责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真相,再也无法公之于世,只能由他一人默默背负,压进脊骨,融入血脉。

他知道,通往真相的那条路,注定布满荆棘、血痕斑驳,无人可同行,无人能理解。

他也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那个只听命于皇令的臣子,而是执灯走入黑暗的人,哪怕前方万劫不复,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风停了,他的身影却未曾停留,渐行渐远,没入宫道尽头的薄雾之中,如同一道孤绝的剪影,割裂了晨曦与阴影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