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水,静静流淌。神城无岁月,却也在星移斗转间刻下了年轮。转眼间,那个曾在妍小妤怀中咿呀学语、在凌谕肩头嬉笑玩闹的小凌玥,已出落成一位风华绝代、灵韵逼人的二十二岁神女。
这一日,在谕天神域那片由凌玥亲手栽种、汇聚了万界奇花异草的“玥霖苑”中,母女二人正并肩立于一片如梦似幻的“星辉琉璃”花丛旁。
凌玥身着一袭月华流仙裙,裙摆以银丝绣着暗纹的混沌云图,随着她的动作流淌着柔和的光泽。她身姿高挑,已与母亲比肩,一头如星河倾泻般的及腰银发,光泽流转,与这神城的日月同辉。她的容貌继承了妍小妤的绝世之姿,冰肌玉骨,眉眼如画,却比母亲更多了几分灵动狡黠与不谙世事的纯粹烂漫。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如同初融的雪水,倒映着万千星辰,顾盼间神采飞扬,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钟灵毓秀。
而站在她身旁的妍小妤,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清冷绝尘的容颜,气质如冰似雪。只是,那一头如霜如雪、纯净得不染一丝杂色的白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无声地诉说着曾经为爱付出的代价与亘古不变的深情。她穿着一身简约的冰蓝色长裙,周身散发着宁静温和的气息,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化不开的宠溺与温柔。
母女二人站在一起,银发与白发交织,仿佛时光在此刻并立。一个洋溢着青春无敌的蓬勃生机,一个沉淀着历经沧桑后的温婉从容。容貌虽有七分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偏偏又和谐得如同一幅绝美的双姝图,竟真像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姐妹花,而非母女。
“娘亲,你看这株‘梦蝶幽兰’,今日开得格外好呢!”凌玥弯腰轻嗅着一朵形如展翅蝴蝶、散发着迷离幻光的兰花,侧头对妍小妤笑道,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妍小妤含笑点头,伸手替女儿将一缕调皮滑落肩头的银发拢到耳后,动作自然亲昵:“是啊,你照料得好。这苑中的花草,因了你的心思,都格外有灵性。”
凌玥顺势挽住母亲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妍小妤的肩上,带着小女儿般的娇憨:“那是因为娘亲教得好呀!爹爹总说,娘亲才是这神城最会养花的人呢!”
听到女儿提及凌谕,妍小妤冰蓝色的眼眸中漾开一抹更深的笑意,眼尾那抹历经岁月却更显风情的淡绯,也柔和了几分。她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背:“你爹爹他呀,就会哄人开心。”
阳光透过苑中扶疏的花叶,洒在母女二人身上,为那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的白发与银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这鲜明的发色,如同最醒目的烙印……时时刻刻……都在向所有人昭示着——她们是凌谕与妍小妤血脉与爱情的延续与证明。是凌谕以混沌本源温养、是妍小妤以生命与青丝为代价换来的……最珍贵的结晶。
凌玥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望着母亲依旧年轻却沉淀了无尽故事的脸庞,忽然轻声问道:“娘亲,当年……你为了爹爹,白了这一头青丝,后悔过吗?”
妍小妤微微一怔,随即莞尔,笑容清浅却坚定如初:“傻丫头,怎会后悔?”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如雪的白发,目光温柔而悠远,“这每一根白发,都是娘亲与你爹爹共同走过的见证。若能换得他安然,换得你健康成长,莫说一头青丝,便是性命,娘亲也甘之如饴。”
凌玥闻言,心中触动,将母亲的手臂挽得更紧,低声道:“娘亲,你和爹爹,一定要永远陪在玥儿身边。”
“好,永远陪着我们的玥儿。”妍小妤柔声应道,将女儿搂入怀中。
苑外,一道墨袍身影悄然静立。凌谕不知何时已归来,混沌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花丛中相拥的母女二人,望着那刺眼却让他心尖发烫的白发与银发,冷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深、极温柔的弧度。世间万千风景,不及眼前二人。这便是他穷尽毕生之力、踏破轮回也要守护的……全部意义。
韶华同辉,血脉为证。这温馨的一幕,便是凌谕身为人夫、人父,最大的慰藉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