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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石午阳走过去,拔出短刀,刀锋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寒光。

师爷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贪财卖国,引狼入室,险些害我大事!留你有何用?!”

石午阳声音冰冷,没有半分犹豫,手起刀落!

噗嗤一声!

短刀精准地刺入师爷心窝!

师爷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随即瘫软下去,没了声息。

“处理掉!”

石午阳收回滴血的短刀。

两个护卫立刻将尸体拖走,丢入附近荒草丛生的河沟。

对于这种汉奸,石午阳没有丝毫怜悯。

出发之前留在这里的银子迅速被起出,与枪支弹药混装上车,将毡布覆盖严实。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臭和浓烈的紧张气息。

五辆沉重的马车再次整装待发,所有人都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澳门的葡萄牙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还有这边的洋番爪牙也可能闻风而动。

“走!立刻北撤,不得停留!”

石午阳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弓弦。

马车队如同离弦之箭,冲入沉沉夜色,沿着北上的官道狂奔。

马蹄声和车轮声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刺耳,每一次颠簸都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一夜路后,人困马乏的。

这时车队已经踏入了广东顺德府地界。

前方探马来报——顺德城头飘着大明的日月旗!

“刚打听清楚!顺德城内驻扎的是陈邦彦将军的队伍!”探马兴奋地报告。

“陈邦彦?”

石午阳心中一动。

他听说过此人,与陈子壮、张家玉并称“岭南三忠”,是南明在广东境内为数不多坚持抗清的忠臣良将。

“将车队停在城外隐蔽休整!我进城拜会陈大人!”

石午阳当机立断。

一来是休整一下疲乏的人马,二是想真诚拜会这位抗清名臣,打探广东最新局势。

石午阳只带了曹旺一人,手持坤兴公主印信,入城求见。

顺德城刚经历战火,城垣残破,但城内秩序井然,巡逻的士兵精神抖擞,百姓脸上也少了几分惶恐。

在一间临河的、略显简陋的茶楼雅座里,石午阳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岭南三忠”之首的陈邦彦。

陈邦彦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一身半旧的儒衫洗得发白,腰间却悬挂着一柄明军制式腰刀,既有文人的风骨,又有武将的刚毅。

陈邦颜得知来访者是传闻中“坤兴公主”的特使石午阳,亲自出迎。

“石将军!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陈邦彦拱手,声音洪亮,带着真诚的喜悦,

“公主殿下在北地高举义旗,实乃大明之幸!邦彦在岭南,恨不能肋生双翼,挥师北上,与将军并肩杀贼!”

“陈大人忠义无双,坚守岭南,石某亦久仰!”

石午阳深深一揖,同样心怀敬意。

亲兵将清茶奉上,两人相对而坐,

清茶袅袅,话题却是无比沉重。

“石将军刚从澳门回来,恐怕还不知……上个月……赣州府已经陷落了!”

陈邦彦拳指敲击着桌面,语气沉痛。

“广东全境北面门户洞开,鞑子铁蹄南下广州府,只在朝夕之间。”

陈邦颜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肇庆的桂王……见赣州失陷,于上月二十一,就已移驾梧州了。”

石午阳和曹旺心中一沉,广东局势竟已糜烂至此!

陈邦彦话锋一转,眼中却迸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光芒: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按兄终弟及之礼,留守广州府的唐王殿下(朱聿鐭),已定于本月初五,在广州城内登基称帝,以正国统!此乃凝聚人心、昭示大明正统之举!”

他看向石午阳,带着一种托付般的郑重,

“石将军!此等时刻,陈某斗胆相邀,将军可否屈尊,与陈某一同前往广州观礼?见证这……大明希望的光?”

石午阳凝视着陈邦彦眼中那混合着绝望与希望的光芒,沉默片刻,点头应允:

“石某愿往。只是……身份之事,还望大人代为遮掩。”

他深知自己在澳门夺枪之事有点影响,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石将军放心!”

陈邦彦郑重承诺,继续说道:

“石将军,陈某还有一事相求……”

陈邦彦挥手屏退左右,忽然起身,对着石午阳长揖及地!

“陈大人!您这是何故?”

石午阳大惊,连忙扶起。

这位铁汉的脸上浮现出深沉的疲惫与忧虑。

“石将军,”

他声音沙哑,

“广东……已是风中之烛。陈某身为大明臣子,唯有与岭南偕亡!但……”

陈邦彦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柔情,“龙山瑶寨中,尚有陈某幼子与妻妾,若鞑子兵至,她们……唉!”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看向石午阳,

“将军志在荆襄,拥戴公主,根基渐固!陈某厚颜,恳请将军,北归之时,带上她们!为陈某……留一丝血脉香火!”

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声音竟有些哽咽。

面对如此重托,石午阳岂能推辞?

他肃然抱拳:“陈大人放心!只要石午阳还有一口气在,定保大人亲眷周全!”

当下,石午阳便随陈邦彦策马赶往顺德西南的龙山乡瑶寨。

山路崎岖,瑶寨隐于云雾深处。

在一处隐蔽的山村农舍里,石午阳见到了陈邦彦的家人。

然而,当陈邦彦艰难的说出托孤之意时,得到的回应却是令他肝肠寸断!

其妾室何氏,温婉的面容上尽是决绝:“老爷在哪,妾身就在哪!老爷殉国,妾身岂能独活?妾身绝不北行!”

少年陈和尹也攥着小拳头,大声道:“我也不走!我要跟着爹和兄长杀鞑子!”

陈邦彦虎目含泪,看着至亲们视死如归的脸庞,

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充满了无尽悲凉的同时也有无边的欣慰。

陈邦彦重重的拍了拍一旁石午阳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石午阳,胸中亦是翻江倒海,感慨万千!

对这一家肃然起敬,但内心又涌起深深地无力感。

陈氏一门忠烈,父有殉国之志,子亦赴死之心!

此等气节,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