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站在崩塌的石狮上，拳头还悬在半空，金光与黑焰缠绕指节。毒千机撞进断墙里，碎砖哗啦砸了一身，面具裂开一道缝，渗出血丝。
空气里的毒雾还在翻滚，像活物一样往人鼻子里钻。墨渊右臂那道血纹又开始发烫，像是有根烧红的针在里面来回拉扯。他没动，反而深吸一口气，任由一缕墨绿色的瘴气顺着呼吸钻进喉咙。
系统警报响了。
【检测到高阶毒素“阴冥瘴气”，是否启动被动解析？】
他没选是，也没选否，而是把最后一丝属性点全加在悟性上。脑袋嗡地一震，眼前闪过无数乱码般的符文流——那是系统在拆解这股毒力的结构。
三息。
就三息。
他咬牙忍住肺里传来的灼烧感，硬是没吐出那口毒气。反而用意念引导它在经脉里多走一圈，逼着系统加速运算。
下一瞬，界面猛地一亮。
【净秽模块激活成功！是否融合当前毒素样本？】
“融合！”他在心里吼。
轰！
功德金光从丹田炸开，不是往外喷，是往内收。像个漩涡，在他胸口形成一个旋转的金色漏斗。四周弥漫的毒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疯狂往他身体里灌。
毒千机瞪大眼：“你疯了？这是能吸的东西？”
话音未落，墨渊抬起左手，掌心对准自己嘴边。一口漆黑如墨的浊气喷了出来，落在地上滋啦作响，冒起白烟。而他体内，那股被净化后的能量却化作暖流，冲进四肢百骸。
“不是不能吸。”墨渊咧嘴一笑，牙缝里还带着血，“是你炼得不够纯。”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掌合十再猛然分开。金光如刀，劈开浓雾，在空中划出一条清晰通道。他冲着毒千机冷笑：“现在，轮到我尝尝你的味道了。”
毒千机反应极快，袖中三枚腐心雷甩手就扔。雷珠落地即爆，黑火炸成三朵蘑菇云，直扑墨渊脚下。
可墨渊早有准备。
刚转化的灵力直接砸进防御属性栏。系统自动调出“动态抗性算法”，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膜贴身展开。爆炸冲击撞上来，像打在弹簧上，层层卸力。他只退了两步，连衣服都没破。
“就这么点本事？”他反手一拳砸向地面。
劲风卷起碎石，毒雾被掀飞十丈远。露出来的地面上，三枚雷核已经被金光腐蚀成灰。
毒千机脸色变了。他没想到对方不仅能抗毒，还能把毒转成力量。更没想到那劳什子系统居然能现场升级。
他暗中结印，指尖滴血画符。地下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土里爬出来。
“还想叫帮手？”墨渊耳朵微动，听到了动静。
他不退反进，双足猛踏，借反冲之力跃至半空。右拳缠满金焰，拳面流转着功德金光，对着毒千机面门直轰而下。
“你的毒，老子现在当补药吃！”
这一拳快得离谱，撕裂残雾，带出一串残影。毒千机仓促抬臂格挡，护体毒罡刚撑起就被金光刺穿。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半截旗杆。
墨渊落地，膝盖微屈，稳稳站住。金光在他周身流转，像给他镀了层金甲。右臂血纹的颜色淡了些，疼痛也减轻了。
他盯着毒千机，眼神冷得像冰。
那边，毒千机靠着断墙喘气，嘴角不断溢血。他一只手死死攥着阵眼玉牌，指节发白。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毒囊，准备拼死一搏。
“想毁阵同归于尽？”墨渊忽然开口。
毒千机一愣。
“你以为我没看见？”墨渊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金芒，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
他隔空一点。
金线射出，精准扎进玉牌中央的符文节点。咔嚓一声，黑光一闪，玉牌当场碎裂，化作几块焦炭掉在地上。
“你——！”毒千机怒吼，伸手去抓碎片，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墨渊站在原地没动，系统界面浮现出一行字：【净秽专精+1】。
他低头看了眼手指，刚才那一击，完全是靠系统提示的能量回路走向才找到突破口。这玩意越来越聪明了，简直比他自己还会打架。
远处林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止一路人马正在逼近。但他不在乎。
他走上前，踩住那块碎裂的玉牌，低头看着狼狈爬起的毒千机。
“你说你们万毒谷的人，怎么老喜欢玩自爆这套？”他蹲下来，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是不是脑子都被毒坏了？”
毒千机抬头，眼里第一次露出惧意。他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口黑血。
墨渊站起身，拍了拍手。金光仍未散去，缭绕在肩头，照得废墟一片通明。他回头看了眼山门方向，那里还有人在打。
但他现在顾不上。
他只知道一件事——从今天起，别人拿毒当武器，他拿毒当饭吃。
毒千机摇晃着站起来，后退几步，靠在断墙上。他手里没了牌，脸上没了面具，只剩下半张沾血的脸。
可他还站着。
没逃。
也没认输。
墨渊眯起眼。
他知道，这家伙在等什么。
等援军？等后手？还是等某个信号？
他不动，也不追。就站在破碎的石狮旁，金光映着他脸上的血痕，像一幅古老的战图。
风吹过废墟，卷起几片焦黑的布条。
毒千机忽然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了。
“墨渊……你以为你赢了？”他说。
墨渊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吧一声响。
金光顺着拳面爬升，越聚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