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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香气氤氲,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宫殿。五位王爷静静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打破这片宁静。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御案上那份神秘的密折,心情异常沉重。

慎郡王小心翼翼地将密折呈到御前,然后轻轻展开。墨色浓重,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众人的心弦。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却又如此触目惊心,仿佛要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彻底揭露出来。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奏章。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但此时却微微颤抖着。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原本紧握扶手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最让人恐惧的是,这个秘密就像一颗深埋地下的炸弹,一旦被引爆,将会引发一连串无法预料的后果。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句民间俗语如今竟成了最恐怖的预言。

“纯元皇后……”突然,从皇帝喉咙深处传出一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那是对逝去爱人无尽的思念和痛苦的呼唤。那位曾经在他心目中如同皎洁明月般纯洁无瑕的女子,那个令他十几年来魂牵梦绕、难以忘怀的女人,此刻却在这份密报的字里行间逐渐破碎崩塌。

慎郡王低着头,语气凝重地向皇帝禀报:“微臣等人在调查摆夷族与各大府邸之间的关系时,意外地在南宁知府的旧宅中找到了一批重要的密信。经过仔细研究,我们发现这些信件竟然牵扯到了乌拉那拉家族二十年前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殿外的日头渐渐西斜,光影在琉璃地砖上缓慢移动,将皇帝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想起初遇纯元的那年杏花微雨,她穿着月白绣玉兰的旗装,在御花园里回头浅笑。那一刻,六宫粉黛无颜色。可如今,这份美好却被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乌拉那拉府的宅院深处,觉罗氏对着铜镜细细描画眉梢。嬷嬷抱着个襁褓悄声而入,婴孩玉雪可爱的脸上,已能看出倾国倾城的雏形。“夫人,双生子中的姐姐抱来了。”觉罗氏指尖微颤,胭脂盒滚落在地。她不能生育的秘密像毒蛇缠绕心头,而这个从旁支抱养的女婴,将是她巩固地位的唯一希望。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僻静院落里,云辛萝望着怀中与姐姐容貌无二的女儿,泪水浸湿衣襟。摆夷族的血脉在这对双生女身上格外明显——深邃的眼窝,挺翘的鼻梁,还有眼角那点与舒妃如出一辙的朱砂痣。为了家族前程,她不得不将长女送入府中,假作嫡出。

费扬古从军营归来时,府中已多了一位“嫡女”。看着觉罗氏怀中粉雕玉琢的女婴,他浓眉紧蹙,却终究没有深究。而偏院里,宜修的生母——那个不得宠的侍妾,正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暗自垂泪。谁也不会想到,这阴差阳错的身世之谜,会在二十年后掀起惊涛骇浪。

春日宴上,十四岁的纯元在桃花树下抚琴。摆夷族特有的深邃眼眸流转生辉,一曲《长相思》让途经的皇子驻足。后来他总说,便是那一刻动了心。却不知屏风后,与她容貌无二的妹妹正偷偷张望——那个被称作“云辛萝”的姑娘,翌年就要被指婚给新科进士甄远道。

花轿离府那日,纯元将一枚和田玉坠塞进妹妹手中:“你我虽不能相认,但血脉相连。”玉坠上刻着摆夷族的图腾,那是她们生母留下的信物。云辛萝垂泪接过,从此姐妹天涯。而宜修站在府门石狮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同为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她这个庶出的小姐,永远只能活在嫡姐的光环之下。

皇帝至今记得,纯元临终前攥着他的衣袖说:“臣妾唯一遗憾,就是未能与皇上白首。”当时他只觉痛彻心扉,如今想来,这话中是否藏着未尽之言?那个永远温婉娴静的皇后,可曾在深夜想起被送走的胞妹?可曾对这场欺君之局心怀愧疚?

慎郡王的调查如抽丝剥茧,将摆夷族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缓缓揭开。舒妃的姑母嫁入摆夷族首领府中,与纯元生母是妯娌。这层亲戚关系虽远,却在立储风波中成了致命牵连。先帝在位时,摆夷族支持八王爷,与当时还是四阿哥的皇帝势同水火。

“所以...”皇帝声音沙哑,“纯元入府,是摆夷族布下的棋?”慎郡王冷汗涔涔:“据查,当年觉罗氏抱养女婴,确实得过摆夷族长老授意。”养心殿的空气骤然凝固,龙涎香的烟雾扭曲变形,如同皇帝此刻的心绪。

他想起纯元总爱唱的那首摆夷小调,想起她泡茶时特殊的手法,甚至想起她临产前非要吃的摆夷秘制酸糕。曾经以为的情趣,此刻都成了别有用心。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夜,那些海誓山盟的瞬间,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戏码?

果郡王府的夜合花尚在盛开,圣旨已到。“圈禁宗人府”五个字如惊雷炸响。与此同时,清凉台里,舒贵太妃接过鸩酒,簪环落地之声清脆。这个在先帝后宫始终与皇帝生母分庭抗礼的女人,至死都带着摆夷族特有的傲气。

第二道圣旨震动六宫。富察·仪欣跪接册宝时,凤冠上的东珠微微晃动。“宸淑”二字意味深长——宸为帝王居所,淑为德行兼备。皇帝亲自拟定的封号,带着重塑中宫的决心。尚仪局的宫女看见,废弃的纯元旧画像被连夜运出宫门,那个曾经母仪天下的女子,终是成了史书上不能言说的禁忌。

第三道圣旨传出时,正在用茶的敦亲王喷了管事一脸:“什么?移出皇陵?”宗人府宗令颤声补充:“丢去...乱葬岗。”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五位王爷却齐齐跪倒:“皇上圣明!”这反常的拥护让人心惊,更让人意识到,龙椅上那位怕是掌握了什么惊天秘闻。

承乾宫的晚风格外温柔。小鱼皇后斜倚在软榻上,看着皇帝笨拙地抱着啼哭的六阿哥。五个孩子像串糖葫芦似的围在父亲身边,三格格正扯着龙袍上的金线玩耍。

“皇额娘!”大阿哥举着刚写好的字帖跑来,二公主捧着插歪了的花束,四阿哥追着五阿哥满殿乱跑。小鱼揉着太阳穴,把孩子们往皇帝怀里一推:“皇上且看着这些泼猴,臣妾头疼得很。”说罢径自走到窗边,捻起块鱼干,就着新进的话本子看得入神。

皇帝望着这般景象,忽然觉得养心殿里那些撕心裂肺的真相都不重要了。他这辈子爹不疼娘不爱,龙椅上坐得四面楚歌,连最珍视的感情都是镜花水月。可转头看见小鱼被烛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看她因话本情节时而蹙眉时而浅笑的模样,心里那点阴霾忽然就散了。

夜渐深,孩子们都被乳母带去安寝。皇帝执起小鱼的手放在掌心,这双手不再是最初的柔若无骨,因常年照顾孩儿略显粗糙,却带着真实的温度。

“朕今日...”他欲言又止。小鱼反握住他的手,翡翠镯子轻轻相碰:“臣妾命小厨房炖了百合莲子羹,皇上批折子熬夜时能用些。”没有追问,没有试探,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她永远在那里,像承乾宫檐下那盏永不熄灭的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