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的指尖还沾着旧物箱里的铁锈，芯片插进光脑的瞬间，光脑屏幕像被烧红的铁丝划过，滋滋作响地亮起。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堆着爷爷手稿的木箱上，泛黄的纸页簌簌落下，其中一张飘到全息影像里，正好盖住实验台的边缘——那纸上是爷爷晚年画的星界地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能量节点。
影像里的冷白光刺得人眼睛发疼。年轻的老K躺在实验台上，手腕和脚踝被银色束缚带勒出红痕，数据探针从他额头蜿蜒到后颈，像群吸饱了能量的蚂蟥。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嘴唇咬出了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胸腔起伏得越来越快，像是在憋着一股随时会炸开的劲。
“同步率91%……神经反馈正常！”穿白大褂的助手举着记录板喊，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音。苏晓的呼吸猛地顿住——那助手的侧脸，和现在联邦能源部的张部长长得一模一样。
操作台前的爷爷转过身，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深色污渍，苏晓认出那是星髓矿石的粉末。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实验台的光，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对助手说：“加大能量输入，我要他能承受深渊裂隙的压力。”
“可是苏教授，”助手犹豫着，“他的心率已经超过临界值了……”
“执行命令！”爷爷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联邦的星界拓荒计划不能停，他是唯一的希望！”
苏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稿上的星界地图被冷汗浸湿了一角。她忽然想起上周老K帮她修星能转换器时，手腕上的伤疤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她当时还笑他：“老K哥，你这疤跟我爷爷手稿里画的束缚带纹路好像啊。”老K当时的笑容僵了一下，只说：“可能是巧合吧。”
影像突然剧烈晃动，年轻的老K猛地睁开眼，瞳孔里翻涌着暗紫色的能量，像有片迷你深渊在燃烧。束缚带“嘭”地绷断，他抬手扯掉额头上的探针，动作快得只剩残影。爷爷和助手吓得后退，他却没攻击任何人，只是踉跄着撞开实验室的门，冲进了外面的暴雨里，白大褂的衣角在雨幕中一闪就不见了。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爷爷摔在地上的记录板，上面用红笔写着：“K-73觉醒，失控风险极高，建议销毁。”
加密文字弹出时，苏晓的光脑突然收到一条新消息，是老K发来的：“晓晓，你爷爷的旧徽章找到了吗？我记得他说那上面刻着星界航道图，要不要一起研究研究？”
苏晓盯着屏幕上“销毁”两个字，手指悬在回复键上，半天没敢按下去。桌角的星髓矿石突然发出嗡鸣，和影像里老K瞳孔中的紫色能量产生了共鸣，在墙上投下道扭曲的影子——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老K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晓晓？我带了新烤的星界饼干，你要不要尝尝？”
苏晓慌忙关掉光脑，把芯片塞进徽章背面的暗格，指尖还在抖。她看着门把手上转动的阴影，突然发现爷爷手稿里的星界地图，有一处节点的标记，和老K后颈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