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气氛正酣。
林彦甩出两张牌,气势十足:“一对J!”
坐在他对面的林二立刻跟上,笑眯眯地拍下牌:“一对q管上!”
地主位的王玉玲看着自己手里的牌,眼睛越来越亮。她瞅了瞅紧张盯着她的两位“农民”,嘴角一弯,带着点小得意,将四张牌重重拍在桌上:“四个2!炸弹!”
林彦和林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围观在旁边的林一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嚯!玲丫头这牌够狠的啊!”
不等他们缓过神,王玉玲已经将最后两张牌轻飘飘地扔了出来,声音带着胜利的雀跃:“王——炸!少爷,我赢啦!给钱给钱!”
她兴奋地抱起蹲在旁边观战的小七,用力亲了一口:“小七看到没?姐姐赢钱给你买糖葫芦吃!”
“嗷呜~”小七立刻狗腿地蹭了蹭王玉玲的脸颊,琥珀色的大眼睛讨好地眯成了一条缝,还不忘回头瞥一眼自家少爷,那小模样仿佛在说:“看,赢钱的是我姐姐!”
在周围林一、林刚等人幸灾乐祸的低笑声中,林彦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他咬着后槽牙,万分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二十元钞票,几乎是“啪”地一下拍在王玉玲面前。
“手气真背!”他悻悻地嘟囔了一句。
林彦背着手溜达到麻将桌边,正好瞧见丹老笑眯眯地推倒手里的牌:“清一色一条龙,单吊二饼,胡了!”
“哎哟,少爷您来得正好,”丹老一边收着筹码,一边赶紧起身,“这把刚结束,您来我这位置,准能换换手气!”
林彦当仁不让地坐下,搓了搓手,感觉霉运总算走到了头。几圈下来,手气果然顺了不少,眼看牌面越来越整齐,清一色万子听牌,单吊九万。他心头一热,面上却故作沉稳,指尖在牌桌上轻轻敲着。
“碰!”下家的符老忽然开口,打出一张八万。
对家的阵叟摸牌,指腹缓缓擦过牌面,眼睛微眯,随即朗声一笑:“哈!单钓九万,海底捞月!对不住了啊少爷,承惠五十块!”
林彦看着自己手里那张孤零零的九万,又看看阵叟推倒的牌,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默默从兜里掏出那张还没捂热乎的五十元钞票,拍在桌上。
“少爷我这手气……”他摇头叹气,一脸不甘,“真是邪了门了!”
天色将明,牌局终散。
林彦瘫在太师椅里,眼神涣散,面前原本堆得小山似的钞票早已空空如也。他望着桌上意犹未尽还在清算战利品的几人,只觉得心头都在滴血。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抬头,视线仿佛要穿透屋顶,直瞪那冥冥中的存在,心里发出一连串咬牙切齿的冷笑:
“贼老天!肯定是你搞的鬼!看本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小子搁这儿眼红是吧?故意让我手气这么背!”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但那股邪火在胸口转了几圈,却又诡异地化成了一种近乎无赖的豁达。他往后一靠,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哼哼道:
“嘿,你越是这样,少爷我越不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反正少爷我有的是钱,这点毛毛雨,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哼,想看我跳脚?偏不让你如愿!”
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通体舒泰,那点输钱的郁闷居然真的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种“用钱砸死你”的土豪式优越感。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睡觉!”
东瀛四岛,人间炼狱
当罡风渐息,黎明未能带来希望,只照亮了满目疮痍。
在东京,尽管核心城区受损相对较轻,但恐慌已如瘟疫般蔓延。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灾情通报,拼凑出一幅令人绝望的图景:北部渔港尽毁,南部农田化为泽国,西部山崩路断。数以万计的难民开始从沿海地区涌向内陆城市,挤满了每一个临时避难所,食物、药品和干净的饮用水瞬间成为最稀缺的资源。黑市物价飞涨,一块干硬的面包足以让人争得头破血流。流言比风更快,什么“神风不再庇佑”、“天照大神降罪”的说法在幸存者中悄然传播,一种集体性的绝望和迷茫笼罩在人们心头。
日本政府,气急败坏的无力
首相官邸内,气氛比外面的天气更加压抑。紧急内阁会议上,烟雾缭绕,官员们个个双眼赤红,声音嘶哑。时任首相佐藤荣作面色铁青地听着汇报,他的内阁官房长官木村俊夫同样眉头紧锁。
“八嘎!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一位资深官僚拍着桌子,“气象厅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任何预警?!”
气象厅长官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喃喃道:“无法解释……所有的数据都显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像是、像是凭空出现的……”
“现在不是追究科学问题的时候!”佐藤荣作首相打断争吵,他强压着怒火与恐惧,“救援!立刻组织救援!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自卫队,打通通往沿海地区的生命线!”
命令被迅速下达,但执行起来却步履维艰。道路被毁,桥梁坍塌,救援队伍往往被困在半路。更糟糕的是,当他们试图通过海路向孤岛般的灾区运送物资时,发现了更令人绝望的情况。
一艘满载救援物资的货轮,在经验丰富的船长指挥下,小心翼翼地驶出横滨港,试图前往灾情最严重的三陆海岸。起初还算顺利,但刚一进入外海,天色骤变。
刚才还相对平静的海面骤然升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雷达完全失灵,罗盘疯狂旋转。货轮像一片树叶,在波峰浪谷般的漩涡间挣扎,随时可能倾覆。
“不行!根本过不去!撤退!快撤退!”船长声嘶力竭地吼道,拼命将船驶回港口。当他们狼狈不堪地退回港内时,惊骇地发现,不止他们,所有试图出海的船只,无论是救援的、补给的还是捕鱼的,全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没有任何船只能够离开日本沿海。
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攫住了所有人:家园被毁,尚且可以重建,但如果连海路都被彻底断绝,这个岛国就等于被套上了无形的绞索,资源终将耗尽,等待他们的只有缓慢的窒息。内阁会议上,当这份报告被呈上时,满座皆惊,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华盛顿,战略焦虑与震怒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美国五角大楼,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焦虑。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 面对着一堆杂乱的电文,脸色阴沉。
“联系上了吗?横须贺、佐世保、岩国!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咆哮在会议室回荡。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通过仅存的、时断时续的通讯渠道拼凑出的画面,让所有将领脊背发凉。
第七舰队主力在母港几乎遭到毁灭性打击,这意味着美国在西太平洋最强大的拳头暂时被废掉了。岩国基地的潜在核安全危机,更是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一旦处理不当,引发的将是全球性的政治灾难。
“我们在日本的军事存在,一夜之间回到了二战前!”一位将军痛苦地总结。
更深远的影响立刻被提上议程:正在激烈进行的越南战争,其兵员和物资补给严重依赖日本的基础,如今这个枢纽瘫痪,前线的战事势必受到严重影响。而嗅觉敏锐的老对手苏联,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然会趁机在东南亚扩大影响力。
“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向日本提供援助,协助他们恢复基地功能!”林登·b·约翰逊总统下达了命令。
然而,这道命令很快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美国的救援舰队和运输船,同样无法突破那片环绕日本列岛的、由“涡流囚龙阵”和“无涯幻海阵”共同构成的死亡海域。
直到此时,美日双方的高层才隐约意识到,这场“天灾”背后,似乎像是有一双手在操控一样。它不仅仅是要摧毁,更是要囚禁,要将整个日本变成一座漂浮在太平洋上的孤岛牢笼。而这种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绝望,才是最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