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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神龙岛势力范围后,韦小葆并未立刻返回京城。他先是在东南沿海几个重要港口城市秘密停留了一段时间,一方面将神龙教的内部结构、所谓“神迹”的破解之法、以及苏荃可能策反的关键信息整理成详细密奏,通过特殊渠道呈报康熙;另一方面,则暗中观察神龙教在陆上的活动脉络,并利用“韦葆”这个商人身份,初步建立起一条属于自己的东南情报线和商业触角。

当他终于班师回朝,抵达北京城时,时间已从他离京西征过去了近两年。西北大破葛尔丹、东南潜查神龙教的赫赫功绩,早已通过官方邸报和民间传说,将他“科学战神”的名望推向了顶峰。京城万人空巷,争睹韦爵爷风采,其风头一时无两。

金銮殿上,凯旋大典极尽隆重。康熙帝御座之上,满面春风,对韦小葆不吝溢美之词。

“韦爱卿!”康熙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西征葛尔丹,你以寡敌众,筑棱堡,算冰河,借自然之力,一举荡平边患,扬我国威于域外!东南查神龙,你孤身涉险,破妖法,探虎穴,洞悉奸邪,功在社稷!此等不世之功,朕心甚慰!满朝文武,皆应以韦爱卿为楷模!”

殿内百官,无论真心假意,此刻皆躬身附和,盛赞韦小葆乃国之栋梁。索额图、多隆等旧友更是与有荣焉。

然而,当封赏议题被提上日程时,朝堂之上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寂。韦小葆的功绩太大,太特殊,已经超出了常规封赏的范畴。

爵位?他已是超品的三等公,位极人臣。除非……封王。但大清非军功不王,且异姓封王乃国朝大忌,轻易动不得。

官职?他已是抚远大将军,手握重兵(虽已交还),权倾一时。再升,难道要入主中枢,位列辅政?他年纪太轻,资历尚浅,且其行事风格与传统官僚体系格格不入,必然引发剧烈反弹。

金银田宅?对于立下如此盖世奇功的臣子,仅以财货赏之,显得皇帝刻薄寡恩,也难以服众。

康熙高坐龙椅,目光扫过殿下垂首肃立的韦小葆,又掠过底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心中亦是心绪翻涌。韦小葆的功劳,他比谁都清楚,也真心为之高兴。但正因为功劳太大,其带来的“势”也太过惊人。那棱堡、那投石机、那神鬼莫测的信息传递与后勤调度,尤其是最后那“冰河葬敌”的算计,展现出的是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近乎恐怖的掌控力。这种力量,如今万众归心,尽系于韦小葆一身。

赏,不知如何赏;不赏,则寒了功臣之心,亦损君王威信。

康熙沉吟片刻,最终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韦爱卿之功,彪炳史册,常规封赏,已不足以酬其勋劳。着,赏韦小葆黄金五千两,明珠十斛,御马二十匹,西山皇庄两座!其麾下有功将士,兵部、吏部从优议叙,不得有误!”

这份赏赐,不可谓不厚重,足以彰显皇恩浩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与韦小葆立下的功绩相比,仍显得有些……不对等。尤其是,并未在爵位和实质官职上再有寸进,仿佛功绩到此,封赏也已触顶。

“臣,韦小葆,叩谢皇上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韦小葆神色平静,并无丝毫失落或不满,恭敬地叩首谢恩。他心中如明镜一般,康熙的顾虑,他早已料到。功高震主,自古皆然。他展现出的能力越是非凡,皇帝在重用他的同时,也必然会加以制衡。此刻厚赏财物而不加实质权位,正是这种平衡术的体现。

康熙见韦小葆如此恭顺,毫无居功自傲之态,心中稍安,语气也柔和了些:“爱卿平身。你年岁尚轻,来日方长。如今西北已平,东南之事朕已知晓,自有区处。爱卿鞍马劳顿,且回府好生休养,朕日后还需倚重爱卿。”

“臣,遵旨。”韦小葆再次躬身。

退朝之后,百官散去,窃窃私语之声不绝。有人羡慕韦小葆圣眷正隆,赏赐丰厚;也有人暗中揣测,皇上此举是否意味着对韦小葆的某种警示;更有些保守派官员,对韦小葆那些“奇技淫巧”始终心存芥蒂,认为其功绩虽大,却非“正道”,如今见封赏未及核心,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韦小葆对于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骑着御赐的骏马,在亲卫簇拥下返回那座康熙早已赐下、却久未居住的豪华府邸。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文武官员、故交旧友几乎踏破门槛。

韦小葆一一应对,笑容得体,言辞谦逊,将“侥幸立功”、“全赖皇上洪福、将士用命”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丝毫不见骄矜。

夜深人静,宾客散尽。韦小葆独自坐在书房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月色皎洁,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不赏之功……”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并不在意那些虚名与权位,康熙的顾虑反而正中他下怀。他需要的是相对的自由和空间,来推行他心中的“科学”与“理性”,而不是被束缚在传统的官场倾轧之中。

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功高震主的风险已然显现,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如何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既保全自身,又能继续实践自己的理念,将是他面临的新课题。

科学的利剑可以破敌,可以解惑,但在这人心与权谋的战场上,又该如何挥舞?韦小葆的目光投向书房中那幅巨大的大清疆域图,眼神深邃。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