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瞬间，陈星燃正把薄荷糖从左边换到右边咬。
他没看屏幕，手指先一步划开锁屏，调出系统后台。刚才那条“异常登录请求”还在日志里挂着，来源Ip地址一串数字冷冰冰地躺在那儿，归属地——星耀总部大楼十七层，法务部外联组专用网络节点。
他眯了下眼，心念一动，切换到未来直播间界面，输入关键词：“偷拍者落网”。
画面跳转，三秒后出现一段模糊但清晰可辨的审讯室场景。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低着头，声音发抖：“……总裁说，只要能证明陈星燃精神有问题，或者有伪造学历的证据，奖金翻倍。”
陈星燃嘴角抽了抽，退出预演，直接调取咖啡馆监控原始数据包。他昨晚顺手埋了个追踪脚本在店内公共wi-Fi里，只要连过网的设备都会留下痕迹。两分钟后，目标锁定：一部老款安卓机，ImEI编号关联到星耀外聘助理王强，合同显示本月刚入职，负责资料归档。
“周小胖。”他拨通语音，“你现在去警局门口蹲着，穿你那件印‘我爱学习’的t恤，见人就发传单，内容写‘某跨国公司非法雇佣未成年人从事间谍活动’。”
电话那头吸溜泡面的声音一顿：“啊？我又不是群演。”
“给你五颗榴莲味棒棒糖。”
“我现在出发。”
半小时后，周小胖发来一张照片：他自己站在警局接待大厅，旁边一位民警正皱眉看着他递过去的U盘，上面贴着标签——“重要线索，请立即查看”。
陈星燃点开他附带的伪造邮件截图，嘴角微扬。那是他用系统技能生成的“星耀内部通讯”，标题是《关于加强对陈星燃健康状况调查的通知》，落款有电子签章和转发记录，真假难辨。他知道警方不会轻信，但这种东西一旦递进去，审讯压力就会成倍增加。
他靠在椅背上，等。
三点十七分，系统提示音响起。
**审讯录音同步完成，音频文件已加密传输至本地。**
他点开播放。
王强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让我装成顾客，在咖啡馆拍他……说这小孩装病，就为了掩盖抄袭……还说如果他在发布会上突然晕倒，就是心理疾病发作的证据……”
陈星燃停下进度条，反复听了三遍“装病”那句。然后打开剪辑软件，截取这一段，加上字幕：“八岁写小说，十六岁被监视”。背景配的是夏洛璃工作室的设计稿时间轴，从初稿到定版，每一笔修改都有记录。
他将视频打包，匿名发给三位常年关注文化议题的大V，附言只有一句：“这不是娱乐圈八卦，是有人想让天才闭嘴。”
不到二十分钟，社交平台开始冒热帖。
#十六岁少年被偷拍# 悄悄爬上热搜预热榜。
紧跟着，周小胖那边发动态：“我曾因年少成名被质疑学历造假，结果人家查我小学作文，发现我五年级写的科幻短篇现在都还没拍出来。”底下一群年轻创作者跟风接龙，话题迅速裂变出#少年天才不该被围剿##原创保护计划#等多个衍生词条。
陈星燃盯着数据曲线，手指轻敲桌面。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没来。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夏洛璃。
他接起，没说话。
“你发的那个录音……”她顿了顿，“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吧？说你有问题，其实是要否定整个团队的专业性。”
“嗯。”他说，“他们觉得一个十六岁小孩不可能懂设计、懂法律、懂流量，所以必须解释成‘有病’或者‘作弊’。”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干？”他笑了笑，“我说了你会信吗？你说我又在安排剧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现在呢？”她问，“你是打算让全网都知道，你才是幕后操盘手？”
“不。”他摇头，虽然她看不见，“我只是把真相切成小块，让他们自己拼。你看，我现在发的只是偷拍证据，谁指使的？动机是什么？这些都不提。大家只会觉得，有个公司派人监视未成年创作者，仅此而已。”
“然后呢？”
“然后等他们按捺不住。”他语气轻松起来，“明天发布会一开场，他们肯定会让水军刷‘夏洛璃抄袭国际品牌’，甚至造谣你剽窃境外设计师成果。到时候——”他停顿一下，“你就亮十套备用礼服，一套比一套炸。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备胎。”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还记得我说过，别把我蒙在鼓里？”
“我记得。”
“那这次算不算又瞒着我？”
“这次是你主动打电话问的。”他叼上新糖，“我没藏。”
她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才道：“运输车已经出发，十套礼服全部加了防拆封条，直播时当场开封。”
“聪明。”
“少捧我。”她声音冷了一瞬，“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当棋子。”
挂了电话，陈星燃靠回椅子，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零七分。
热搜榜单正在变动，#国潮守护战#冲上第三，一条高赞评论写着：“一个十六岁少年靠才华吃饭，结果大公司派人偷拍他是不是装病？我们站原创这边。”
他点进星耀官方账号，发现其运营团队正在紧急修改明日宣传文案，发布时间集中在早上八点半左右，明显准备抢占舆论先机。
他冷笑，调出系统预演功能，输入“星耀发布会后舆情发展”。
画面中，多个营销号同时发布文章，《惊！天才少年真实身份曝光：疑似精神障碍患者》《夏洛璃团队涉嫌伪造学术背景》《所谓国潮，不过是包装出来的骗局》……
弹幕清一色水军话术，节奏整齐得像排练过。
陈星燃记下所有账号Id，导入自动反制程序。这是他半年前布下的暗线——一批伪装成普通用户的“哨兵号”，专门用来监测异常言论集群。只要这些水军一冒头，就会被实时标记、截图、打上“星耀操控”标签，并推送给各大辟谣平台和新闻编辑。
他顺手把审讯录音的完整版存进云端保险箱，设置定时发送：若他二十四小时内无操作，文件将自动解密，直送监管部门邮箱。
周小胖这时候发来消息：“燃哥，我刚被粉丝认出来了！问我是不是黑客小白，我说不是，他们不信。”
陈星燃回了个表情包：狗头叼玫瑰。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远处写字楼上的巨幅广告屏正滚动播放星耀旗下艺人的宣传片，笑容灿烂。
他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数据监控面板，#国潮守护战#已经升至第二，讨论量突破百万。
手机再次震动。
是夏洛璃发来的消息：“明天走秀顺序重新排了，压轴那套，袖口绣了你名字缩写。”
他愣了一下，回复：“不怕被人说夹带私货？”
“怕什么。”她回得干脆，“本来就是你设计的。”
他低头笑了笑，把最后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
甜味散开的刹那，系统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星耀服务器批量导出用户数据，行为模式符合危机公关预案启动特征**。
他坐直身体，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指令。
监控画面切换，某个Ip正在上传一份名为《应对负面舆情联合声明》的文档，附件包括多张所谓“陈星燃医院就诊记录”的pS图。
陈星燃点开其中一张，放大到极限。
病历单上的医生签名笔迹歪斜，与星耀总裁三年前签署合作协议时的签名相比，连贯性差了至少三个层级。
他保存证据，新建文件夹，命名为：“星耀计划·第一阶段收网”。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眼睛亮得不像个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