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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 > 第148章 一宴功成收世家,恩威并施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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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宴功成收世家,恩威并施定乾坤

彭城的天光像一层刚晒干的麻布,细密而明。

盟府前的阔场以新铺的碑石为地,石面还存着旧文的斑驳,被红泥印色薄薄覆了一层,像把过去压在脚底。三座小祠与“鸣冤石”在左,义仓与军学在右,中间竖三面素旗:直、稳、狠。旗不猎猎,只在风里轻颤,如三根针支着这一城的气脉。

今日设宴。陈宫将席命名为“公议谢成之宴”,书一白榜贴在门侧:不设华盖,不鸣箫鼓,不封巷陌;以义仓之粟、军屯之蔬、工坊之器为备,酒只用渠首新水酿薄酿,肉止三样,菜不逾十。榜末写:“席以试心,非以饱腹。”

席位别出:中央一长案覆素,案上摆三物——“公印柜”“义秤”“井盂”。印柜铁角桐面,三钥并列;义秤以老匠校准,秤砣上刻“公府”;井盂以渠首初汲之水盛之,水面平如镜。陈宫安排四“关节”:秤试“市”、印试“法”、字试“心”、水试“众”。贾诩笑称“今番是把一场酒席拆成四把刀”。

士绅与豪右渐至。陈珪白衣束带,神情端直;陈登随侍,目光如青;糜竺素衫,袖口净如新雪;糜芳着青直裾,眉目沉着。潘承一身浅青,玉环束带,笑纹温温,举止有度。其余亦有薛、葛、臧、龚数家,或以诗名,或以田名,或以盐名,各带数名家人管事。

军中将领,张合、张燕、高顺立于右列,甲光内敛;工坊老匠周有为与十余名匠人、义学教习、义仓司吏立于左列。军学童子二十余人持竹板列在小祠前,板上以粉笔写三个字:不屈、不欺、不忘。

吕布未披甲,黑袍素带,鞭夹肘间。入座不登高榻,只于公印柜旁坐,手背轻按柜面一瞬,像按住一根看不见的弦。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落字如钉,“今日非庆功,乃谢心:谢徐州人心愿与‘公议’;谢诸位把印从门内请至门外;谢三祠下六十三名之魂,托我等一城之重。席间四事,先试秤,再开印,再问字,最后饮水。秤正,印公,字直,水清——徐州便定半壁。”

一声“秤——”长呼,老匠将义秤提起,秤星光亮。陈宫扬手,义仓司马搬上三样“市物”:盐包、布匹、细米,各取市上价。陈宫笑,目不转:“今日市事,非疑诸君,乃示众法。”

先试盐。秤杆一扬,砣落,针颤。第一包盐重不盈九两,少三钱。陈宫不语,抬目看人群。潘家管事从后挤出,笑陪:“司吏计错,吾等以一补三。”贾诩袖中指敲三下,仿佛敲在人的牙上,淡淡道:“补是情,法是法。‘平粜’二字竖起来,是给人看的,不是给秤看的。”他轻弹指,张燕已把盐包封口撕开,露出内里潮湿的结块——乃先浸后晒之弊。

“此包盐出自哪家?”陈宫问。管事眼神游移,嘴唇抖了一线:“……潘字号。”

场上一静。潘承笑意不动,拱手道:“家中忙乱,管事失职,惭愧。”

吕布看他一眼,目色不寒不温:“‘平粜牌’之制,本为护商护民。牌可荣门,亦可辱门。此案——罚银三十,入义仓;‘平粜牌’暂缓三日,三日内潘氏自检门中秤与价,并于门侧写:‘此门曾苛,已改’。若三日后再犯,不止夺牌——门前刻石,‘苛’字加一写。”

潘承拱手:“谨记。”手背青筋微起,袖口却稳。

再试布。糜竺亲称,重不差,价不虚,众口称善。试细米,陈珪家管事上前,自陈来路,称后多一钱,陈珪笑道:“庄头眼花。”众人哄然一笑,气氛松了一寸。

秤毕,开印。三钥并入,柜开。一纸“公府市约十条”摊开:一曰明价;二曰明秤;三曰不囤;四曰不哄;五曰易灾;六曰义举刻名;七曰苛门刻罪;八曰盐米两项每月对秤;九曰市课归公,不许门抽;十曰遇灾开仓,商有优先转运之权。条末留印位:“凡求‘平粜牌’者,须自印自押。失信者,牌夺,门刻。”

糜竺率先按印:“糜氏营商,愿以此十条为誓。”陈珪随后:“陈氏非商,然愿以乡约附市约。”数家依次印押。轮至潘承,他不急署,先笑:“公府十条,义也。但求添一‘问’,凡市争,先问‘义秤’,次问‘鸣冤’,后问‘盟府’。如此衙门不扰民、商民不互讼。”

陈宫点头:“可。”潘承这才按印,指腹压过红泥,印落纸上,印面不深不浅,像一池静水里落了一粒石子——看不出深浅,终究起了波纹。

第三事,问字。军学童子上前,齐诵“祠歌”三章:

“其一曰不屈,桥上人名石为证;

其二曰不欺,仓前秤影照人心;

其三曰不忘,祠门三字立门楣。”

童音未落,场外“咚——咚——咚——”三声,鸣冤石被重击。值更军士疾步至石前:“谁?”一名青衣商贩抱着秤杆,脸色灰青,颤声道:“市上有人传言——‘公府明日加重商税’,又说‘轻税重商’,叫我等今夜囤货明日涨价。不知真伪,心惊,特来问。”

场上微哗。贾诩眼神一转,袖里掌心茧轻压,笑纹淡:“传言是风,风要从哪条巷里刮来,待会儿便知。诸位且看‘问字’。”

问字即“写字”。陈宫命书吏搬出一块新木牌,题“市门三公示”:价、秤、字。价为明价;秤为义秤;字为门侧写字,写“曾苛已改”“平粜在此”“此门愿恤”。他扬声:“自今,凡商号门侧,须有三字。无字者,不开门。”

潘承唇角微敛,很快又浮起:“公议善。”

最后一事,饮水。吕布摇首:“今日不饮酒,饮水。”他亲手端井盂,先向祠前洒三滴,后饮一口,再递陈珪、糜竺,复递至张合、张燕、高顺,最后传至士绅与商贾。水清微甘,入口即凉。饮至潘承,他捧盂,笑,低头饮尽,抬头时眼里闪过一线寒——很快压住。

四事既毕,席始行。军屯所供粗菜上席:白煮牛肉、盐焗小鱼、渠边野蔬,另有两碟军学孩子做的糙饼与蜜渍山楂。无华艳之物,唯有稳气。人心在口腹间慢慢安下去。

然而风并未歇。席未半,张合低声报:“市中擒得两人,散‘重商轻兵’之言,口称‘某家使令’。”贾诩眼尾一挑,指尖轻敲:“带上秤与价,带人来,不用刑具。”

两人被带至场边,衣袖体面,腰间各挂小钱袋。陈宫不看人,先看袋:“袋中钱从哪来?”其一支吾。陈宫抬手,书吏已把两店“今日价目”与“昨夜盐账”拿来。贾诩笑了,笑意像一柄钩子:“昨夜盐账多两百斤,今日价目先加二分——你们的手,比风还快。”

“是谁使令?”陈宫问。其一眼神躲躲闪闪,终指西里某门。人群一片“嘘”。潘承面上不动,手指在袖中轻轻一扣。

吕布不看两人,只看门侧三面素旗:“传话——门主人可来,可不来。来则当众辩,不来则当众刻。”

片刻后,门主人未至,倒先来了他家管事,跪于场边请罪,言“愚忠误事”,愿纳银八十两、盐米各十石以罚。陈宫摇头:“罚不是买路钱。‘罪’在门,‘法’在众。”书吏执笔,走至该门,正正经经写下:“此门曾苛,已改。”同时取下“平粜牌”归公府三日,三日后复查。

潘承忽拱手出列,笑意温温:“公事至此,潘某有愧。徐州新政,商为血脉,不可因小人坏大局。今日潘氏再献布匹二百、药材五十斤,留作义仓备荒;又愿于门侧先刻‘三公示’之牌,以为诸门先。”

此举稳巧。陈珪、糜竺相视一笑,微微颔首。吕布只淡淡道:“记。”目光从潘承脸上撤回,像从冰面移回水面。

席行至三分,吕布移目看陈宫,陈宫会意,提笔换榜,书“赏与戒”:

赏三类:一者陈氏父子——“德官”坐礼不掌印,每月一议;二者糜氏——“市务正”掌‘义秤’与‘平粜牌’之考,市课不得入私;三者周有为等匠——“工坊都头”掌弩床与渠工之造,月月张示账。

戒三类:一者“苛门”——刻字三月,字褪必补;二者“哄价”——夺牌、罚银、入仓;三者“造谣”——三犯者流。榜尾再添一行:“门讼三问,一听必至——听老卒、听匠人、听寡妇、听童子。”

贾诩轻笑:“恩威并施,不过四字;施在谁身上,才是文章。”

吕布举杯——井水杯。他目色平如一线:“徐州之门,今日开了。开在路上,不开在帘里;开在井旁,不开在酒席上。诸位若愿同赴新程,我以印与秤与水相谢;若有不愿,徐州之法不因贵而歪,徐州之恤不因贱而缺。”

短短一段话,像把一块稳稳的石头放在桌案中央。桌面上细小的碎震子都不响了。

席散之前,还有一段“戏”。军学童子合座而立,教习引他们围着“华盖”——昨日潘氏所赠,已被铺于内庭。童子们席地写字,写“法不避贵,恤不遗贱”。字歪歪斜斜,却正。潘承看着,笑意不变,眼底却多了一层淡淡的黑。

——

黄昏落在碑石路上,红色的“公印”在石桩上微微发暖。众人散去,巷口有女孩儿掂着空篮笑着跑,篮底摇出两片野蔬叶。义仓门外,老妪抱着补好的锅向“鸣冤石”行了一礼,又笑着走了。

盟府偏厅,灯影重重。吕布、陈宫、贾诩围案坐,张合、高顺、张燕立于侧。

“今日之宴,”陈宫先启口,“秤正一条,印定一条,字立一条,水连一条。徐州民心固三分。”

“潘承呢?”吕布问。

贾诩笑,袖中掌心茧敲了一下:“笑不散,心不平。今日被我们‘夺牌三日、刻字三月’,他要么吸气,要么倒气。看他手腕,宁会吸气。吸气之策,大约两路:一路市上散‘轻税重商’,一路暗联江东求‘轻骑扰市’。二者并行,慢而不显。”

吕布道:“慢的事,用慢法治。‘市务正’在手,‘义秤’在门。再下两令:其一,‘门籍’——凡商号门侧立‘籍’,署日、署价、署秤人之名。其二,‘印路’延至西市,路边每五十步置一石桩,桩侧刻‘市约十条’之一条,十桩一轮。”

陈宫点头,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再加‘夜巡’。四至巡之外,另设‘灯巡’——由军学童子与老卒各六人持灯巡门,所见当夜记当夜写,写于门侧。字可歪,但要真。”

张合请令:“河上游骑已布,江东若夜试,我不出三里。”

高顺请令:“堡线‘成’,守而不出,来则折其锐,退则不追。”

吕布一一点头:“徐州既定,便容我合肥再狠一寸。”他看向张燕,“三渡之喉,一日不得松。若有人夜间偷运盐米出境,先断其舟,后断其桨,再刻其门。”

张燕咧嘴:“得令。”

案上蜜渍山楂甜而不腻,茶色浅。灯花“滋”的一声爆了一点白,贾诩旋即抿灭,笑意更淡:“君王今日席上借‘恩’收善,借‘威’敲顽,借‘戏’化讥,借‘井水’同命。‘一宴功成收世家’,功成的是‘秤’与‘印’,不是‘肉’与‘酒’。”

吕布放下茶盏,手背按在公印柜一瞬,像在试它的温度:“明日再添‘匠宴’——独宴匠、卒、寡,席上只发三物:‘义秤’一柄、‘井绳’一捆、‘印牌’一块。让城里知道,徐州之鼎,鼎足不在门第,在这些手上。”

“好。”陈宫笑,“恩威并施,终要落在‘施’二字上——施谁,施何物。”

——

夜更深,西里某门。潘承倚窗而立,烛影摇在他脸上,将笑纹切成许多碎片。管家谨慎回报:“门外‘曾苛已改’四字已刻。市上之言,今日暂止,明日再散。江东那边回信,言可遣轻骑三五十,夜扰市门,不攻城,只断‘印路’之桩。要价不高。”

潘承提笔在纸上写“轻骑夜行”,又提笔划去,换写“缓”,再写“慢”。他低声道:“徐州今天全城喝了一口水。人心喝了水,火就小一分。先让他火小,咱们再吹风。告诉他们,不许靠近义仓与军学,只扰‘印路’旁的小摊,不可伤人。”

管家领命退下。窗外风过,“愿恤邻”的牌子微微一响。潘承抬眼看一眼,笑纹又合上。

——

第三更,城门边的石桩仍微微温。一个小童沿着“印路”数步,数到第十个桩,学着白日里教习的样子,用指腹摸了摸“市约十条”的“明价”二字,一笔一划地念。父亲蹲下来,笑:“今日你吃了几碗饭?”小童伸手比了两个指头,顿了顿,又偷偷伸出第三个。父亲笑着敲他脑袋:“记着,不可欺。”

风里,祠门上“不屈、不欺、不忘”三字轻轻一颤。井沿边“直稳狠”三字被月光打亮了一寸。义仓门外的“今曰已检”小印还带着白日的温度。公印柜在盟府偏厅里安安静静地寝着,三钥在三人袖中,像三根勒着城心的绳。

徐州这一夜,世家的人在席上尝到了“秤”的硬、“印”的冷、“字”的直、“水”的凉;平头百姓在门外看见“罚”不偏、“赏”不私、“戏”不奸、“言”不虚。江东的风还在,兖北的试未止,西里的笑未收——但城心确确按下一枚印,印下去,石也暖了。

次日鸡鸣,盟府门外张榜三条:其一,“平粜牌”授陈、糜等五家,暂缓潘氏三日;其二,“门籍”开始编列,凡商号门侧须公示三字;其三,“匠宴”午后开,老卒与寡妇优先。榜尾仍是那行字:“法不避贵,恤不遗贱。”

吕布立于榜前,鞭在臂,目色如刀背之温。他低声道:“一宴功成,不止收世家,实在收徐州之心。心在,天下可施恩;心定,四方可施威。”他说完,转身而行。印路下,石纹一节一节,像龙骨支着城脊梁;天色从麻布一般的灰,慢慢浸入了米色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