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王苏啸天、东临皇后以及叶贵妃一同审视了江远道巡抚的嫡女秦真臻,见她仪态端庄、气度不凡,姿色介于山阴乡主朱婉儿与刘楚玉之间,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苏明宸则目光扫过秦真臻,随后转向东临准太子妃兼西岚二公主宇文月,意在探询她的最终看法。
宇文月轻声一笑,道:“江远道巡抚的嫡女是吧,撂牌子,永不允许参与选秀!”
一众人均大感震惊,其中也包括秦真臻的死对头——京城府尹的嫡女赵瑚儿。
秦真臻心中极为不服,质问道:“殿下,为何撩我的牌子,并禁止我参与今后的选秀?”
宇文月听到质问,不怒反笑。她年幼的面庞下,笑声清脆悦耳,然而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刺骨。她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先从容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大表姐——北冥大公主公孙月。
公孙月心领神会,用她那独特的、略带北冥口音的语调,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殿上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秦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公主与二妹公孙玥一同混入了秀女队伍,方才在偏殿等候时,你故意推搡其他秀女,借他人之手泼湿了你的竞争对手的衣裳,这倒也罢了。”
公孙月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秦真臻,才继续说道:
“然而你心中仍在盘算——‘那位准太子妃,年岁尚轻,不过是个稚嫩少女。待我踏入宫门,只需略施小计,便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再趁机早日为殿下诞下长子,到那时,这东宫后院,究竟谁主沉浮,尚未可知。’”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这已不仅仅是品行不端,更是对未来的太子妃赤裸裸的藐视和恶毒算计!其心可诛!
宇文月此时才收敛笑容,稚嫩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威仪,她俯视着下面瞬间面无人色的秦真臻,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现在,你可明白了?”
“本妃选人,首重品行。你欺凌弱小,口出恶言,此为一罪。你心怀鬼胎,妄图攀附太子殿下,此为二罪。而你最不可恕之罪,便是将这东宫内帷,视为你可肆意妄为、争权夺利之地!”
“你以为本妃年幼可欺?殊不知,在本妃眼中,你这点心思,如同朽木败絮,不堪一击!”
她转向苏明宸和苏啸天等人,语气转为恭敬却坚定:“父皇,母后,太子哥哥。此女心术不正,若留之,恐为后宫祸乱之源。月儿此举,乃防患于未然。”
苏啸天和皇后,以及叶贵妃也一致认为此女断不能留!
苏明宸立刻接口,声音冷冽如冰:“月儿所言极是。此等狂悖之人,永绝后患乃是上策!拖下去!”
随后,宇文月转向赵瑚儿,坚定地说道:“最后一个,就是你!”
苏啸天疑惑地问道:“为何会选择她?”
宇文月说道:“她喜爱我的三表妹与四表妹,由此可见其待人友善。即便被茶水烫伤,也未将怒气迁至被秦真臻推搡的秀女。”
皇后轻轻点头,对叶贵妃含笑道:“她倒有点像叶妹妹你两年前的模样。”
叶贵妃回应道:“皇后娘娘真是说笑了,臣妾如今依旧如两年前般温和,只是协理六宫之事,难免也会有动怒之时。”
苏明宸微微颔首,太监高声宣布:“京城府尹之女赵瑚儿,年十三,留牌子,赐香囊!”
赵瑚儿点头致谢。
苏明宸对赵瑚儿说道:“赵瑚儿,你可以前往后宫了,你的位分我们也需商议确定。”
赵瑚儿再次表达谢意后,随宫女前往后宫。
随后,太监高声宣布:“余下众人,撂牌子,赐花!”
剩余的贵女们听到这一消息后,无不神情沮丧,仿佛失去了至亲。太子殿下登基前的唯一一次选秀已然落幕,今后若再有机会参与选秀,便只能待太子登基之后,那时她们便需从贵人和才人的身份起步了。
苏明宸凝视着宇文月,问道:“月儿,她们应当被赐予何种位分?”
宇文月轻声回应:“她们的位分还是由你这个太子来决定,我只负责筛选谁能进入。”
苏啸天和皇后听闻此言,心中对这位儿媳的欣赏之情更甚。
苏明宸点头赞同,随后与苏啸天、皇后以及叶贵妃一同商议此事。
至中午时分,决议终于尘埃落定:西岚二公主宇文月被定为太子正妃,山阴乡主朱婉儿被定为太子侧妃,而京城府尹的嫡女赵瑚儿以及京城八里街刘皮匠之女刘楚玉,则被定为太子侍妾。
在京城偏僻的八里街,一家破旧的铺子里,刘皮匠和他的儿子刘义隆正忙碌着,而刘皮匠的妻子许氏则卧病在床,由儿媳张氏悉心照料。
突然间,八里街的居民们惊讶地目睹了一位太监总管率领一群扛着御赐之物的太监,以及一队威武的禁卫军浩浩荡荡地抵达此地,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起初,有些居民误以为禁卫军是来八里街抓人的,但转念一想,抓人何需动用禁卫军?派衙役不就行了吗?难道是要抄家?可这偏远之地,又有谁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来抄家呢?
眼尖的人注意到太监们扛着的精致箱子,这才恍然大悟,定是有人受到了皇上的赏赐。
随后,当这群皇家禁军径直步入刘皮匠的铺子时,居民们忽然想起,今日正是太子选秀的日子,而整个十里铺符合选秀年龄条件的唯有刘皮匠的女儿,莫非……
太监总管一踏入门槛,便开口问道:“此处可是刘皮匠的居所?”
正在忙碌的刘皮匠和刘义隆先是微微一愣,刘皮匠随即快步上前,恭敬地答道:“公公,正是!”
刘义隆也迅速招呼自己的妻子和母亲。
许氏本欲让张氏搀扶自己起身,但太监总管瞥见一旁煎药的碗盏,已然猜到她身体不适,连忙说道:“夫人不必起身,咱家宣读完圣旨便离去,您贵体欠安,免于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