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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0章 乡村怪谈:非常突然

黄土坡村的夏夜,蛙鸣声此起彼伏,为这死寂的村庄添了几分活气。李国栋家新盖的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立在村东头,与村里其他土坯房格格不入。这是他在城里打工十年攒下的全部体面。

秀兰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灶房出来,解开围裙抖了抖上面的面粉。她四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还残留着年轻时的俊俏,只是长年的农活和等待在她脸上刻下了细密的皱纹。

“又站在门口发什么呆?还不快把门闩上!”李国栋趿拉着拖鞋从里屋走出来,语气粗重。他光着膀子,露出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脊背,一身结实的肌肉是这些年扛活扛出来的。

秀兰没回头,默默地将木门闩好。自打李国栋从城里回来这半年,脾气一天比一天怪。刚回来时还好,带着城里挣的钱,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物件,可最近两个月,他变得疑神疑鬼,晚上从不出门,还把门窗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我跟你说话呢,聋了?”李国栋走到秀兰身后,一把掐住她的腰,做顶胯运动。

秀兰身子一僵,勉强挤出一丝笑:“这不正闩门吗?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李国栋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她脖颈上,“我急着干你那张大黑逼,装什么正经?”

秀兰脸一红,推开他:“孩子刚睡下,你小点声。”

“睡了好啊,省得碍事。”李国栋咧着嘴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走一天路,脚疼。”

秀兰没说什么,转身走进灶房。她总觉得丈夫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自打他上次从城里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样。以前他虽然粗鲁,但不至于这么下流,现在他说话做事,总带着一股邪气。

打好水,秀兰端着盆走进卧室。李国栋已经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你说,那东西今晚还会来吗?”他突然问。

秀兰手一抖,洗脚水差点洒出来:“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东西。”

李国栋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秀兰吃痛,却不敢叫出声。两个月前开始,李国栋就说有东西缠上他了。起初是晚上做噩梦,后来就说白天也能感觉到有东西跟着他。秀兰以为他是干活太累,没放在心上,直到那天晚上——

“它又来了!”李国栋突然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你听!”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秀兰屏住呼吸,确实什么也没听到。

“哪有声音,你别自己吓自己。”秀兰挣脱他的手,把洗脚盆放在他脚下。

李国栋却不依不饶:“不是声音,是气味!你闻不到吗?一股土腥味,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味道!”

秀兰心里一紧。这话李国栋说过不止一次,可每次她都闻不到什么特别的气味。但奇怪的是,最近她早上打扫时,偶尔真会在门口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像是下雨天坟地上飘来的那种气息。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秀兰试探着问,“在城里的时候,或者回来路上?”

李国栋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凶狠:“放屁!我能惹谁?我李国栋做人堂堂正正!”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微微颤抖。秀兰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几分。丈夫一定有事瞒着她。

洗完脚,李国栋一把将秀兰拉上床,粗糙的手在她身上使劲揉捏。秀兰由着他折腾,心思却飘到了别处。她想起半个月前村里王寡妇悄悄跟她说的那件事。

“秀兰啊,你家国栋是不是撞邪了?”王寡妇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说,“我前天起早赶集,看见他从西边小路上回来,浑身是土,眼神直勾勾的。那条路可是通往老坟坡的啊,他大清早去那儿干啥?”

秀兰当时没往心里去,以为王寡妇嚼舌根。现在想来,李国栋确实有好几次天不亮就出门,回来时鞋上沾着泥巴。问他去哪了,他只说睡不着去遛弯。

“你想啥呢?”李国栋不满地掐了她一把,“跟个死人一样!”

秀兰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反抗。这段时间李国栋力气大得吓人,有次争执起来,一把就将她推倒在地,直接地板上开干,手劲大得不像从前。

事毕,李国栋翻个身就睡,不一会就打起鼾来。秀兰下身火辣辣的,睁着眼睡不着。窗外月光惨白,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突然,她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秀兰心里一惊,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李国栋嘟囔一声,没醒。土腥味越来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门外站着。秀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房门。门闩得好好的,应该没事。

就在这时,她听到极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门上轻轻划过。

秀兰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不敢动。过了不知多久,刮擦声停了,土腥味也渐渐散去。她这才敢探出头来,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第二天一早,秀兰趁李国栋还在睡,悄悄走到大门前检查。门闩得好好的,地上也没有什么痕迹。她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昨晚太紧张产生的幻觉。

可当她打开门,准备生火做饭时,整个人僵在了门口。

门槛外,清清楚楚印着三个脚印。两个是李国栋的大脚板,另一个要小一些,瘦长瘦长的,像是从来没穿过鞋的脚,沾着暗红色的泥土。

三个脚印并排朝着门口,仿佛昨晚有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他们家门前。

秀兰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她扶着门框,心跳如雷。难道真有什么东西缠上李国栋了?而且看样子,那东西昨晚就站在他们家门外!

“站门口发什么呆?”李国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秀兰猛地回头,强装镇定:“没……没什么,我看看天气。”

李国栋眯着眼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门口,似乎没注意到那第三双脚印。他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胸口:“快点做饭,我吃了要去趟镇上。”

“去镇上干啥?”

“买点东西,你别管。”李国栋语气生硬。

秀兰不敢多问,匆匆去做饭。等她端着粥回来时,发现李国栋正蹲在门口,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那第三双脚印,嘴唇哆嗦着。

“你……你看见什么了?”秀兰小心翼翼地问。

李国栋猛地站起来,一把打翻了她手里的粥碗:“都是你!肯定是你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的!贱货烂逼!”

秀兰被热粥烫到,疼得眼泪直打转,却不敢争辩。李国栋像疯了一样在屋里转圈,最后抄起锄头就往外冲。

“你去哪?”秀兰追出去问。

“我去把那个坟刨了!看它还缠不缠着我!”李国栋头也不回地吼着,朝西边老坟坡的方向跑去。

秀兰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坟?什么坟?丈夫果然有事瞒着她!

一整天,秀兰都心神不宁。李国栋直到天黑才回来,浑身是土,眼神涣散,手里拎着半瓶白酒,走路摇摇晃晃。

“没了……我把它烧了……看它还怎么缠着我……”李国栋嘟囔着,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秀兰替他脱鞋时,倒吸一口冷气。李国栋的鞋底沾着暗红色的泥土,和早上那第三双脚印上的土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他右脚鞋跟上沾着一小块碎布,看起来像是从什么老旧衣物上扯下来的。

这一晚,李国栋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惊叫出声,像是被噩梦魇住了。秀兰不敢睡,守在他身边,心里七上八下。

后半夜,土腥味又出现了,比昨晚还要浓烈。秀兰屏住呼吸,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回踱步,像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李国栋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它来了……”他声音嘶哑,“它来找我了……”

“谁?谁来了?”秀兰抓紧他的胳膊。

李国栋却不回答,只是浑身发抖。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到门闩轻轻滑动的声音——像是有人从外面轻轻拨动着门闩!

秀兰吓得魂飞魄散,李国栋却突然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国栋,别开门!”秀兰低声惊叫。

李国栋像是没听见,手已经搭在了门闩上。就在这时,门外的拨动声突然停止了。土腥味也开始慢慢消散。

李国栋猛地拉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只有月光洒在院子里,一片惨白。

可是门槛外,又出现了那第三双脚印。这次,脚印更加清晰,而且只有来的,没有回的,仿佛那东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李国栋愣愣地看着那些脚印,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是我对不起你……”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喃喃道,“我不该那么做……”

秀兰赶紧上前扶他,却发现丈夫泪流满面。回到屋里,李国栋终于吐露了实情。

原来三个月前,李国栋在从城里回来的路上,经过老坟坡时天已经黑了。为了抄近路,他壮着胆子从坟地中间穿过去。在一座无主荒坟前,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是个半埋在土里的小木盒。

李国栋鬼使神差地挖出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首饰。他一时贪心,把盒子揣进怀里带回了家。

“就是从那天起,我感觉有东西跟着我。”李国栋痛苦地抱着头,“起初是做梦,梦里有个穿白衣的影子站在床前,伸手问我要东西。后来白天也能感觉到它,就站在我身后,一股子土腥味……”

秀兰听得毛骨悚然:“你今天去刨坟了?”

李国栋点点头:“我以为把坟刨了,就能断了它的根。我把骨头挖出来烧了,可是……”他指了指门外,“它还是来了!”

秀兰这才明白,丈夫是遭了报应。她沉思片刻,坚定地说:“明天一早,我们把东西还回去,好好给人家赔罪。”

第二天天刚亮,夫妻俩就带着那个木盒上了老坟坡。那座荒坟已经被李国栋刨得乱七八糟,白骨散落一地。秀兰小心翼翼地把骨头捡回来,重新安葬,然后拉着李国栋一起跪下磕头。

“老人家,是我们不对,贪了您的东西。现在原物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秀兰虔诚地说着,点燃了纸钱。

李国栋也磕了几个头,嘴里不停道歉。祭拜完毕,夫妻俩匆匆下山。说来也怪,从那天起,那第三双脚印再没出现,土腥味也消失了。

然而三个月后,李国栋正趴在秀兰身上办事,突然抽搐几下不动了,就这么非常突然的死了……

后来,秀兰只说丈夫得急病死了,真正死因成了永远的秘密。

在黄土坡的夜风里,这个秘密随风轻扬,成为了又一个乡村传说,提醒着过往行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而良心,是最好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