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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官道上,新罗人不断冲击战线。

彭排士兵架起大盾,长枪不断刺击。在军阵后方,三排弓箭手你进我退,射出团团乌云,溅起满山血花。

唐军结半月形军阵,缩小接战范围。但数倍的人数压力,让士兵陷入苦战。

在军阵左边,上百个郎徒士兵,举着盾牌前进。这些人身手敏捷,借着停兵掩护,快速接近大阵。

“弩!”

该部校尉见状,连忙召集弩手。

一轮弩雨过去,郎徒倒下十几个。但也仅此而已,距离太近了,没有第二次机会,新罗杀到眼前。

“嘭——”

一个郎徒举盾砸去,与唐军大盾撞一起。巨力撞击下,唐军身形踉跄,郎徒抽刀猛砍,竟未能破甲。

唐军咧嘴一笑,抬枪刺穿郎徒。

“娘的,小白脸这么凶!”

唐军后怕不已,边军皆是明光铠。新罗人刀是铁制,横劈不能破开。但对方鱼鳞皮甲,却挡不住精钢枪头。

未等他喘口气,又涌上一个少年。

那人脸色俊美,目如林中野狼。少年快速踢动,他双膝剧痛,还未等他起身,一柄环首刀刺入胸口。

狗日的小白脸!

无数双脚踩在身上,他闭上双眼。

“上上!”

校尉放声狂呼,身后府兵前赴后继。这些花衣少年,单兵作战力太强,伤亡过半未退,反而撕开防线。

他们军备不如唐军,人数却多出一倍。

尤其擅长腿法,专破唐军下盘。每每绊倒一人,就以刀从缝隙刺入,短短一盏茶功夫,唐军折损近五十。

一个唐军双腿骨折,背部插刀伏地。

“啊——”

猛然,他一声大喊,横刀斜劈出去,身边郎徒不备,立刻被砍进小腿。鲜血狂喷而出,郎徒狂吼扑上。

唐军拔出短刀,两人不断翻滚。许久之后,双方不再动弹。

校尉立刻红了眼,提刀补上缺口。两个郎徒挥刀,一左一右攻来,他避开一刀,顺势砍进敌人脖间。

精钢横刀入肉一寸,血液狂涌而出。

俊美少年面容扭曲,喉间嗬嗬作响。

与此同时,他左臂被另一人刺穿。两人同时抽刀,带起两蓬鲜血,剩余郎徒举刀走动,双目嗜血凶狠。

“来啊,花娘道!”

校尉不甘示弱,瞪着眼睛骂着。

忽然,远处一团乌云逼近。校尉顿时大喜,那是营州卫游骑,这帮瘪犊子,总算来支援了。

“左!”

游骑校尉大声喊着,战马如风卷过。身后两百轻骑,连发三轮箭雨,尾部二十几个郎徒,顿时中箭倒地。

长兵借着马力,冲进新罗人阵中。

沿途惨叫声不断,带走十几个郎徒。

唐军冲出敌阵,欲要再次冲杀。可惜郎徒已经后撤,游骑只好作罢。唐军一队步卒逼近,补充方才缺口。

双方精锐尽出,折损近两百人,战事再次回到胶着。

“快走!”

游骑校尉眼角直跳,在左前方位置,猛烈弓弦声响起,箭雨狂飙而来。轻骑纵马如飞,倒下十几骑。

“撤。”

游骑校尉大是心痛,知道遇到对手了。

新罗人缺乏大马,不善骑兵作战。针对这一缺点,金春秋改革军备,精锐步兵装备破甲更强,射程更远的长弓。

都督交代过,他不敢犯险。

……

“将军,咱们撤吧。”

战场上厮杀声一片,近卫大声狂吼。李知回过头,奚人纵马狂奔,已经进入浑河平原,远远只看到尾部。

“叫弟兄们再坚持……”

“蛮子言而无信,怎会来救我们。”

“再不走来不及了。”

部下苦苦相劝,敌军超过五千人,营州军再精锐,也会陷入无穷苦战。留一部断后,保存主力才是上策。

“老子不怕,你们怕什么!”

李知大骂一句,部下瞬间哑火。

边军都是精锐老卒,深知抱团才能活。换成一般部队,眼见友军撤离,早就军心涣散,掉头逃命了。

最重要一点,他这个主心骨在。若将军先逃命,谁还肯舍命苦战?

“等友军。”

李知安抚一句,心中却不乐观。可他别无选择,敌军悍勇非常,进退有度,绝非一般的蛮人。

真让奚人断后,支持不了片刻。

而且他隐有预感,敌人似乎未用全力。只在左侧投入两百郎徒,被游骑阻拦后,再不见花郎道影子。

远处马蹄声阵阵,一股洪流狂奔而来。

“将军,公主来了!”

“好!”

李知大是兴奋,庆幸奚人公主有眼力。敌军战力强横,且人数众多,奚人和营州卫,只有抱团才能活。

无论谁先走,都会造成大溃败。

赵红缨一马当先,身后尽是怪叫。度稽部两千勇士,紧跟着他们的公主。铁蹄如洪流,从边缘破入。

“嗡……”

奚人擅骑射,尤其是速射。奔马不过数百步,就抛下四轮箭雨。乌云一团团,连天空都遮蔽。

这骇人场景,逼得新罗人连忙后退。

赵红缨长剑纵横,一路挡者皆死。新罗人遭箭雨洗礼,又被骑兵破入,山坡响起锣声,步卒缓缓后撤。

李知得此喘息,命令营州卫后撤。士兵们紧跟将领,没有丝毫慌乱。敌方三次派人追击,都被奚人箭雨逼退。

小半个时辰后,唐军离开官道。宽阔的浑河平原,已经在面前。

“多谢赵将军。”

李知拱手致谢,心中长舒一口气。山地里作战,并非边军强项。

“都是兄弟!”

赵红缨大大咧咧说一句,又皱眉道:“观地方人数,足有万人。为何不全力猛攻?对面主帅是谁?”

“应是金庚信。”

李知给出推测,在营州军事会议上,都督有过假设。金春秋需坐镇金城,来的人八成是金庚信。

“风月仙?”

“对。”

“这小子搞什么鬼?”

两人对视一眼,均感觉对手难缠。

“公主!公主!”

一阵声音快速接近,马上骑士气喘吁吁。赵红缨脸色微变,度稽部是她亲信,这人在前方督阵。

“大事不妙,摩多头人离开了。”

赵红缨眉头一挑,喝道:“什么离开?”

“渡河走了!”

赵红缨脸色大变,一抽缰绳狂奔。摩多若来会合,她还有六千兵力。就算不能取胜,也能安然撤退。

这厮带人一走,唐军力量大减。

她纵马赶到前方,心中一片冰凉。

远处浑河渡口,厮杀声不断,一部花衣士兵,堵在渡口处。奚人几次冲杀,都被堵回去。花衣士兵步步压迫,许多奚人跳河渡水。

“去救啊!”

“公主,救不了了,摩多刚刚离开。”

赵红缨手指捏的发白,头人都离开,那里已是一盘散沙。

李知策马赶到,目视着前方,忽而脸色巨变,低声道:“难怪不用全力,金庚信想逐个击破。”

“好大胆子!”

赵红缨大怒,拔剑欲要杀去。

“不好,是花郎道。”

李知大叫一声,上马向后狂奔。

她愕然抬头,只见渡口处,奚人撤的干净,一条骑兵长龙杀来。

为首将领一身金甲,威严不可目视。

“迎敌!”

赵红缨一勒缰绳,心头闪过明悟,金庚信亲率花郎团,来突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