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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木质窗棂,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炭治郎跪在灶台前,看着母亲葵枝正将蒸好的红薯摆进竹篮,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温柔的眉眼。

“炭治郎,快把这些红薯分给宫本家的婆婆,记得早点回来。”

他笑着应下,转身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父亲炭十郎。父亲裹着厚厚的棉袍,脸色虽有些苍白,却依旧用粗糙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和:

“山路滑,早点回来,我教你祖传的火之神神乐。”

炭治郎用力点头,父亲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直都很注重这种祖传的祈福舞蹈。

刚走出厨房,穿着粉色和服的祢豆子就跑了过来,乌黑的头发上系着母亲新编的红绳,手里举着一朵刚摘的山茶花:

“哥哥,给你!明天我们去山上采蘑菇,我要找最大的那朵给父亲熬汤。”

炭治郎蹲下身接住花,指尖触到妹妹温热的脸颊。

心里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却很幸福。

院子里更热闹了,二弟竹雄正帮着三弟茂把木柴堆整齐,两人你推我搡地打闹,都很精神。

四弟六太趴在门槛上,用木炭在地上画着山里的野兽,看见炭治郎就举着木炭挥手:

“大哥!我画的野猪比母亲撞晕的那只还大!”

五妹花子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细心地给弟弟们缝补磨破的袖口。

灶台上的水壶咕嘟作响,母亲葵枝端着刚蒸好的南瓜走出厨房,扬声喊道:

“竹雄、茂,别闹了!炭治郎要出门,快来帮哥哥把红薯装结实些!”

竹雄立刻拉着茂跑过来,两人七手八脚地把红薯塞进炭治郎的布包,竹雄还偷偷塞了块麦饼进去:

“大哥,路上饿了吃,这是阿娘今早烤的。”

炭十郎靠在廊柱上,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炭治郎望着眼前的一切,鼻尖萦绕着食物的香气和家人身上的烟火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天都是这样子,但是炭治郎尤为的感到开心。

可就在他转身要出门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低头一看,原本空无一物的腰间竟挂着日轮刀。

这是什么?

哦,想起来了,是日轮刀。

日轮刀是什么?

斩鬼。

斩鬼。

炭治郎抓着头发。

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哥哥,你怎么不走呀?”

祢豆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她举着山茶花的手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炊烟。

炭治郎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竹雄和茂堆好的木柴散成一地,六太的画变成黑色的污渍,花子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线轴滚出很远。

他转头看向廊柱,父亲的身影已经淡得只剩下轮廓,母亲端着的南瓜摔在地上,却没有溅出半点果肉,只有一团模糊的光影。

“阿娘!父亲!”

炭治郎嘶吼着冲过去,指尖穿过母亲的身影。

竹篮里的红薯还冒着热气,他伸手一摸,那热气竟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烫得他指尖发麻。

“对不起……”

“要是我那天没走的话.......”

炭治郎懊悔。

他猛地想起那个雪夜,家里被鲜血染红。

眼前的温暖全是假象,他的家人早已在恶鬼的利爪下离去,那个需要他守护的妹妹,还在列车上

梦境开始崩塌,温暖的阳光变成了血色,木质房屋裂开一道道缝隙,露出背后漆黑的车厢壁。

父亲的身影彻底消散,母亲的声音变成凄厉的惨叫,弟弟妹妹们的笑声化为哭泣。

炭治郎踉跄着后退,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幻象,悲痛与愤怒像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伸手拔出日轮刀,却迟迟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炭治郎看到了身上突然燃烧起温暖的火焰。

刹那间,所有的幻象都烟消云散。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晃动的车厢顶板,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

善逸靠在对面的座椅上,眉头紧锁,嘴角却挂着满足的微笑,仿佛正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梦境中。

车厢里的乘客们姿态各异,却都陷入了深度沉睡,有人喃喃自语,有人眼角挂着泪水,脸上的神情却异常安详。

“善逸!醒醒!”

炭治郎伸手去推他,却没什么用。

竹筐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祢豆子蜷缩在里面,有些脱力。

刚才为了冲破魇梦的血鬼术,她用爆血唤醒炭治郎。

炭治郎连忙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满是心疼道:

“祢豆子,谢谢你,辛苦你了。”

炭治郎看向一个方向,同时握紧了日轮刀。

只见车厢连接处的阴影里,一个瘦长的身影正缓缓浮现。

这回他看清了。

那身影有着黑色中长发,发尾泛着诡异的玫红与蓝绿,脸颊上三个黄方块格外扎眼。

手背上长嘴,一张一合。

青绿色的瞳孔里,“下壹”二字在昏黄灯光下清晰可见,黑色长款外套衬得他身形愈发阴沉。

“能从我的无限梦境中醒来,真是难得的意志力。”

魇梦突然尖声吐出两个字:

“睡吧——”

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炭治郎只觉眼皮一沉,连忙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不过没关系,”

魇梦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欣赏着炭治郎挣扎的模样,

“你的同伴和这些乘客,都会永远留在最美的梦里,最后变成噩梦,看着幸福碎裂的瞬间,那才是最动人的风景。”

炭治郎猛地站起身:

“住手!!!”

魇梦发出一声嗤笑,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让他们在幸福顶点跌进绝望,是我赐予的恩赐。”

他手背上的嘴再次嘶吼:

“睡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融入车厢阴影,而车厢顶板突然传来“咯吱”的扭曲声,数道黑影伴随着木屑飞溅,朝着炭治郎扑落。

是魇梦分化出的小鬼眷属,青面獠牙。

炭治郎挥刀斩断一只小鬼的头颅,却发现伤口处没有流出鬼血,反而化作一缕黑烟,“这是什么......”

炭治郎还在思考该怎么做的时候,身后突然爆发出炽热的气息。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金色火焰如流星般划过,炼狱杏寿郎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日轮刀带着烈焰劈向左侧偷袭的小鬼,刀刃落下的瞬间,小鬼便被焚烧成灰烬。

“炼狱先生!”

炭治郎又惊又喜。

杏寿郎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爽朗的声音再次出现:

“不错的少年!!”

他目光扫过沉睡的乘客,看到善逸时皱了皱眉,“那个金发少年还没醒,我们得护住他和其他人!”

话音刚落,三只小鬼绕过炭治郎的防线,径直扑向竹筐和瘫坐在座椅上的善逸。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电光在车厢内炸开,善逸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日轮刀快得只剩流光。

三只小鬼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便已身首异处,黑色的血溅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电光消散的瞬间,善逸的身体一软,重新倒回座椅,双眼紧闭,嘴角还挂着无意识的呓语:

“别碰……祢豆子……”

“善逸?”炭治郎还以为善逸醒了,却发现他还在梦里。

“在睡梦中都能发动呼吸法?”

杏寿郎眼中闪过赞许,

“这恶鬼阴险至极,故意用分身拖延时间。你看——”

他指向车厢角落,刚才被焚烧的小鬼灰烬正重新凝聚成形,

“他的本体必然藏在列车核心处,用这些分身消耗我们的体力!”

杏寿郎握紧日轮刀,火焰纹路在刀身流转,

“炭治郎,你守着这边,我去找他的本体!!”

“我与您一同前往!”炭治郎握紧刀柄。

“不必!”

杏寿郎打断他,“这些乘客都是他的人质,你留在这里,以你的实力足以保护这些人。我去斩灭根源!!”

他话音未落,便踏着火焰冲向列车前方,沿途的小鬼刚冒头,就被他刀身的烈焰焚烧成虚无,

“我会逼他现身!”

“灭鬼。”

炭治郎望着杏寿郎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竹筐里的祢豆子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像是在催促他行动。

他低头看向善逸,对方虽再次陷入沉睡,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善逸,辛苦你了。”

炭治郎轻声说道,随即侧耳倾听。

睡着了的善逸点了点头,似乎听进去了。

车厢各处都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魇梦残留的眷属在黑暗中爬行。

他将竹筐放在善逸身边,对祢豆子说:

“祢豆子,帮我留意善逸和周围的乘客,我去清理这些小鬼,很快回来。”

祢豆子从竹筐缝隙中探出头,乌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炭治郎,用力点头。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鼻尖捕捉到小鬼身上浓郁的腥气,脚步轻捷地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日之呼吸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刀刃上泛起淡淡的红光。

刚走到走廊拐角,两只小鬼就从行李架后跳了出来。

“火之神神乐·贰之型`碧罗天!”

炭治郎侧身旋身,刀身划出半圆的火焰弧线,将两只小鬼同时腰斩。

炭治郎没有停歇,以最快的速度穿梭于每个车厢之间,把刚生成的小鬼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