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手指刚扣住车顶边缘,视网膜就被一道猩红的残影填满。
猗窝座的拳头如重锤般砸向杏寿郎的胸口。
他没有硬接,反而借着拳风顺势向后一倒,挺拔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般冲出车顶,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他并非无力抵挡,而是在接触拳风的瞬间就做好了抉择。
列车上还有乘客,绝不能让战斗波及他们。
“哐当”。
杏寿郎重重摔落在列车下方的荒野中,激起漫天尘土。
“炼狱先生!”
炭治郎嘶吼着翻上车顶,日轮刀瞬间出鞘。
他向下望去,松了口气。
杏寿郎正从尘土中缓缓站起,火焰羽织虽被划破,身上满是伤,但他还是朝着车顶的猗窝座喊道:
“来战!!!”
炭治郎瞬间读懂了炎柱的用意:他是故意引猗窝座远离列车,用自己当诱饵,守护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乘客。
“装模作样。”
猗窝座果然他甩了甩拳套上沾染的微量血渍,脚下发力将车顶铁皮踩出蛛网般的裂痕,身影如炮弹般朝着杏寿郎俯冲而去。
“结束了!”
列车正快速驶离。
炭治郎趴在车顶边缘,看着猗窝座下坠的残影,又望向远处荒野中那道身影,几乎没有犹豫,双手撑住车顶纵身一跃,带着日轮刀的身影如流星般坠向地面,朝着猗窝座追击而去。
“炼狱先生,我来帮您!”
而下方的杏寿郎也动了。
他拖着略有些踉跄的步伐向远处的荒原退去。
列车正在远离,必须趁这个间隙,调整好状态,拉远猗窝座,以免他回头。
呼啸的风声中,猗窝座察觉到身后有东西快速接近。
但他没有理会,他的眼里只有杏寿郎。
剩下的他都不感兴趣。
一个空中借力,猗窝座极大的缩短了距离。
后面的炭治郎费力跟紧。
“游戏该结束了。”
猗窝座活动着指关节,
“破坏杀?乱式。”
杏寿郎原本踉跄的步伐突然变得稳健,日轮刀在手中划出一道弧线,火焰“腾”地暴涨数尺,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火焰凝聚成流星般的刀光,杏寿郎迎着漫天拳影挥刀直斩,刀刃上的烈焰仿佛有生命般,精准地撞上猗窝座最靠前的一道残影。
“铛——”
猗窝座愈战愈勇,越长越上头,而杏寿郎也被反震力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但他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紧跟而来的炭治郎,少年握着日轮刀即将出手,杏寿郎紧绷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明明让他别来的啊。
炭治郎早已锁定猗窝座的后心空当,他立刻沉喝出声:
“我要攻击了。”
“火之神神乐,碧罗天!”
话音未落,炭治郎的日轮刀带着焚毁一切恶鬼的灼热力量,直取猗窝座的脖颈。
猗窝座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被迫侧身扭转,躲开炭治郎的攻击。
他发现炭治郎的呼吸法与炎之呼吸很像。
但那不是炎之呼吸的烈焰。
“这不是炎之呼吸……”
猗窝座向后跃出数米,拉开距离,他看着自己的手居然在颤抖。
猗窝座扶额,他看见了一段记忆,记忆中一个红发男子用着眼前剑士相同的呼吸法,自己在颤抖。
这是那位大人的记忆。
猗窝座很快反应过来。
趁着猗窝座走神的间隙。
炭治郎立刻冲到杏寿郎身边,刚要开口就被炎柱用眼神制止。
“别分心。”
“少年,你比我想象的要强,这很好。”
“有机会,就快走。”
“炼狱先生,我要和你一同战斗。”
“他都快死了,你还想着保护他?”
猗窝座缓了过来,他看到了不止记忆,还感受到了切身的恐惧,所以被硬控了一下。
“少年,你的速度和呼吸法都很有趣。炎之呼吸的传人必须死,但你不一样,你有成为强者的潜质。”
他伸出手,
“成为鬼吧,我可以让你获得永生的力量,我们一起追寻最极致的武道。”
“你在说什么疯话!”
炭治郎怒视着他,“用他人的生命换取力量,这种武道根本就是歪门邪道!炼狱先生用生命守护他人的信念,比你的永生珍贵一万倍!”
“冥顽不灵。”
猗窝座的脸色沉了下来,但眼底的敌意终究没有对杏寿郎时那般浓烈,
“既然你不肯,那我就先杀了他,再慢慢让你认清现实。”
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气息暴涨。
一跃而出。
“火之神神乐·圆舞!”
炭治郎挥刀横扫,挡住了猗窝座的试探性攻击。
但他的手臂瞬间麻了,刀身险些脱手。
他终于明白,上弦之鬼与下弦的差距,
根本不是数量级的。
这是炭治郎第一次,亦可能是最后一次与上弦战斗。
.......
远处的山坡上,千夏倚着枯树而立,将炭治郎他们的战斗尽收眼底。
童磨撑着铁扇站在身侧,转头看向她:
“千夏小姐,你怎么看这场对决?炎柱配小鬼,倒有点意思。”
“我站着看。”
千夏没半分多余情绪。
童磨嘴角的笑容僵了瞬,一时语塞:
“……”
活了百年,还是头回被噎得说不出话,偏偏还没法反驳。
他晃了晃铁扇,脚步已然动了,朝着战场方向迈去。
“你干嘛?”千夏抬眼瞥他。
“既然来了,总得跟猗窝座阁下打个招呼嘛。”
童磨回头笑出两个梨涡,语气轻快,“千夏小姐一起吗?正好凑个热闹。”
“你自己去吧。”
千夏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战场,看着猗窝座,低声感慨:
“百年多过去,猗窝座倒是越来越暴躁了。”
当年虽也好战,却尚存几分武道者的克制,如今倒是失了些当年的模样。
童磨见她不动,也不勉强,挥了挥铁扇,身影化作一道残影。
朝着战场边缘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