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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他悠然支着腿,

将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想到此刻道场中的师兄师姐们,

心中已大致了然:

谁能成为同门,谁终究只是过客。

正当他起身欲赋新诗时,

570号来客忽然现身,

将黄金摊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如谈笔交易?”

李白挑眉望向对方倨傲的神情,

险些笑出声来。

“哦?什么交易?”

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眼前的黄金上。

真想扇这人两耳光。

在九洲道场这些年,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

唯独这黄白之物,倒真是头一遭。

毕竟在道场里,金银不过是废铁罢了。

当然,若是离开此地回到故土——

这些金子对李白或许还有点用处。

可眼下,他只觉可笑。

九洲道场的修行所得,结识的知己道友,

哪是这些俗物能换来的?

更别提他的名声,

从来就不是靠金银堆出来的。

他斜睨着对方,满脸轻蔑。

那人却咧开嘴笑了:

不如替我引见尊师?

事成之后,报酬随你开价。

语气笃定得很。

看那身打扮,倒像是个皇亲国戚。

李白听完,

突然放声大笑。

就凭这些想收买我?

那人见李白神色,

还当是答应了。

谁知李白只是掂了掂金砖,

在掌心里转着玩。

整个客栈醒着的人,

目光全黏在这二人身上。

连窃窃私语声都停了,

就等着看下文。

自然也有几个,

暗搓搓打着算盘。

若有人妄想以钱财收买李白,借此踏入九洲道场——

那么,只要手握万贯家财,岂非人人皆可入内?

众人喉头滚动,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李白。

李白忽而放声大笑:

“这金子,倒能换你一条命。”

话音未落,他五指轻拢。

掌中金砖顷刻化作细碎金沙,随风四散。

摊开手掌时,连一粒金屑都未曾留下。

那人心胆俱裂,踉跄后退数步。

李白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

“你的命,莫非只值这点黄白之物?”

对方瞳孔骤缩,猛地吹响哨音。

白影闪动,持剑侍卫横亘其间。

“公子。”侍卫躬身待命。

“杀了这狂徒。”

阴冷语调里淬着真切杀机。

李白嗤笑出声。

本以为近日再无跳梁小丑敢来挑衅——

不料仍有不知死活之辈送上门来。

原想着那块金砖权当买命钱,

此刻看来,

怕是连半壶浊酒都换不得了。

寒光乍现,长剑已然出鞘。

剑锋刚欲出鞘,寒光乍现。

四周只闻一声清越剑鸣。

紧接着便是“咚”的闷响。

那侍卫已直挺挺倒地。

主人眼睁睁看着护卫无声无息倒下,瞳孔骤然紧缩。喉头滚动着,却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青莲居士嘴角微扬:“子房兄好俊的身手。”

张良自阴影处踱步而出,广袖轻振:“连日叨扰李兄的美酒,又蒙赐安眠之所。”说着斜睨那呆若木鸡的权贵,“这蠢物便权作谢礼。”

话音未落,眼风如刀扫向后者:“还不拖走这腌臜货色?莫非也想当添头?”

这话似解了定身咒,那人慌忙拽起昏迷的侍卫。指尖探得微弱鼻息时,绷紧的脊背才稍稍松弛。

李白负手前行,靴底每落一步,权贵便屏息一瞬。

而满堂宾客早已恢复谈笑,仿佛方才不过飞过一只蚊蝇。

白衣诗人忽又勾住谋圣肩膀,衣袖沾着桂花酿的甜香。

搭在肩头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张良的臂膀。

没想到子房兄这么早就醒了。

张良淡然一笑。

黄昏时分便已入睡。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算来也该醒了。

话音未落,李白朗声大笑。

他收回搭在张良肩上的手臂,郑重作揖道:

愿子房兄早日成为我的同门师弟!

说罢便将新作的诗句指给张良看。

张良顺着李白所指的方向望去,笑问:

这首诗可曾想好题目?

李白开怀笑道:

士为知己者死。

子房兄果然懂我。

看着往来行人,

或成同门,或为过客。

总让我想起故乡一位故友。

此诗赠他,更是赠予自己。

题为《上李邕》。

张良细细品读。

诗中豪情壮志,不输前作。

可见诗人胸襟,原不囿于方寸之地。

心中所怀,皆是凌云之志。

可这世间行人,谁又没有抱负理想?

二人 ** 言欢。

李白居所向来只有美酒,不见清水。

这琼浆玉液却有种奇妙功效——

方才还萦绕周身的倦意,

一盏入喉便消散无踪。

仿佛踏入一片世外桃源,令人心旷神怡。

这琼浆玉液般的滋味,想必就是九洲道场的真谛所在!

宋江与众人共饮。

他心中不禁浮现这般感悟。

此酒源自九洲道场。

又恰在人生抉择的岔路口现身。

或许正暗示着——

这杯中之物,便是九洲道场的另一种呈现。

难怪李白如此痛恨那些不解风雅、暴殄天物之徒。

饮下这酒后,灵魂升腾的欢愉。

与亲临九洲道场的畅快。

别无二致。

在李白眼中,不懂品鉴此酒之人。

就如同与九洲道场绝缘般令人扼腕。

畅谈良久后。

张良与宋江决定启程。

临行前张良笑言:

此刻若再不出发,怕是要在你这里酣睡到日上三竿了。

李白朗声大笑,未再多语。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

却见日月同辉的奇景高悬苍穹。

四野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那就祝二位一路顺风!

此时的林飞已准备就绪。

既然决定开启九洲道场。

便不会任人随意进出。

他执掌的是修行圣地,并非市集商铺。

自当择英才而纳。

至于何为英才,又以何为准。

解释权当然尽归林飞所有。

此番开放后,九洲道场或将再度闭门谢客许久。

这是林飞闭关以来首次决定开启九洲道场。

他只想好好放松一番。

也让自己的几位同伴尽兴游玩。

林飞懒散地倚坐在道场大门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不断涌来的人群。

远处,李白正玩得兴起。

但真正的热闹尚未开始。

林飞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久未见如此多的人潮,竟让他感到些许恍惚。

黄蓉侧目望向林飞,见师尊心情愉悦,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开心起来。

不知第一个抵达此处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林飞低声自语。

黄蓉闻言,轻声问道:师尊已想好如何安排这些人了吗?

林飞点头:自然。

他回望身后那漫长的石阶——

踏入九洲道场的第一道考验,便是登上这层层阶梯。

唯有通过此处,方能进入下一关。

九洲道场四个鎏金大字在他脚下闪耀,光芒璀璨,却不及他眼中的神采明亮。

黄蓉立于身侧,含笑注视着陆续赶来的访客。

人群中,盖聂与卫庄行进较快,但抱有侥幸心理的同行者亦不在少数。

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去九洲道场,说不定还能在林师兄面前露个脸。

好歹能混个眼熟。

这些人哪里知道——

从他们动了寻找九洲道场的念头起,

某些事便已尘埃落定。

盖聂与卫庄仰头望着高台上的林飞,

不约而同地喉头一滚。

这两位也是九洲道场的人?

围观众人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

匾额上金灿灿的四个大字,

令他们齐齐驻足。

有人打量着林飞与黄蓉,

窃窃私语:那姑娘瞧着像是门中 ** 。

那位打坐的先生,恐怕来历不凡。

确实,单是气度就与众不同。

盖聂与卫庄交换了个眼神。

虽说那姑娘生得明眸皓齿,

日光为她镀了层金边,

立在高处宛如姑射仙子。

最妙的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态——

桃腮微晕,未语先笑。

而端坐一旁的男子更显超然。

林飞眉宇间自带清贵之气,

含笑的目光里藏着威仪。

光影勾勒着他的轮廓,

恍若谪仙临世。

然而,在众人心中,真正的仙人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

眼前的林飞却如同将传说活生生展现在他们面前。

所有人只能敬畏地仰望着他。

林飞淡然一笑。

欢迎诸位来到九洲道场。

承蒙各位厚爱。

作为道场之主,我在此立下规矩。

凡能登上九洲天梯者,方有资格面见本道场其他高人。

话音未落。

林飞轻打响指。

两扇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

门后并非道场内景。

而是一条直通天际的阶梯。

这正是方才命名的九洲天梯。

此次虽开启道场。

但难保何时又会再度封闭。

索性设下这道天梯。

日后若有访客。

此梯仍可派上用场。

林飞直言相告。

登顶者并非能入道场。

仅获面见其他高人的资格。

自然是指除黄蓉、李白外的三人。

华佗、邀月与东方不败。

林飞舒展筋骨。

眼中闪过期待之色。

他很好奇是否真有人能征服这天梯。

九洲天梯漫长艰险。

既无食粮也无水源。

全凭自身毅力攀登。

至于这些人最终能走多远,林飞并不关心。

他开启九洲道场,不过是随手为之。

至于这些人的真实意图,他毫无兴趣。

林飞静静注视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