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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笑道,届时定有厚报。

少年固执地摇头:他许诺帮我寻回阿黄,旁的不要。

阿黄是......陈玉楼面露疑惑。

他家走失的老狗。

狗五爷解释道。

陈玉楼皱眉:这深山老林的......

九门吴老狗的名号岂是虚传?林川淡淡道。

陈玉楼恍然:原是九门第五的狗五爷!听闻阁下训犬之术...

江湖朋友抬爱罢了。

狗五爷摆摆手。

林川打断道: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此去老熊岭路途未卜,攒馆所在更是渺茫,众人备足干粮器械。

离了金风寨,方知陈玉楼身旁几人的来历。

那铁塔般的壮汉唤作昆仑摩勒,力能扛鼎,是陈玉楼的死忠护卫。

另有青年花玛拐,乃卸岭军师,奉老把头之命随行护持。

红衣女子无姓无名,因喜着红裳被唤作红姑娘,出身月亮门,使得一手好戏法,性子刚烈如火。

他本想纳她为妾,遭到拒绝后逼死了她的父亲,红姑娘彻底被激怒了。

她单枪匹马灭了那权贵满门,随后逃至湘西,因身手不凡加入了卸岭一派。

性格火爆的她,在整个卸岭之中,除了陈玉楼,无人敢惹。

少年名叫荣宝,自幼父母双亡,由寨主抚养长大。

他是寨子里官话说得最好的人。

经过交谈,众人得知林川是黑背老六的第六门 ** 。

此时九门已有三门到场,令陈玉楼等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然而一路闲聊,林川发现陈玉楼野心勃勃。

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试图拉拢三人,想为卸岭一脉增添力量。

林川三人心觉可笑,不知这陈玉楼哪来的自信。

老熊岭的攒馆路途艰难,昆仑和花玛拐一直在前方开路。

直到下午,一行九人才终于翻过最后一座山。

“前面就是攒馆了。”

荣宝站在山顶,指向山脚说道。

攒馆即古时的义庄,湘西一带素来有赶尸的习俗。

客死异乡之人,需由赶尸匠送回故土安葬。

义庄便是停放 ** 的地方,久而久之,成了当地人谋生的行当。

除了存放 ** ,也为路过的赶尸人提供歇脚处。

这座攒馆归金风寨管辖,定期有人送钱粮过去。

但荣宝说寨里人从不进去,每次只将东西放在门口便匆匆离开。

毕竟没人愿意踏入义庄这种死人之地。

众人望向山脚的攒馆,三面环山,风水极佳,左青龙右白虎,格局不凡。

“可惜了,这么好的风水宝地竟用来修义庄。”

陈玉楼感叹道。

罗老歪问:“总把头,此话怎讲?”

陈玉楼见有人捧场,兴致高涨,滔滔不绝地卖弄起风水学问。

他一边解说,一边瞥向林川等人,显然有意炫耀。

林川暗自好笑,陈玉楼虽是卸岭魁首,风水造诣不俗,但在狗五爷面前未免有些班门弄斧。

“别耽搁了,再不走天就黑了,难不成要睡树林?”

林川懒得理会他的卖弄,催促道。

天色阴沉,霍仙姑望着天空低声道:“怕是要下雨了。”

眼见林川一行人远去,陈玉楼只得悻悻离开,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本想显露本领,却无人理睬。

林川与吴老狗三人未作停留,只让那少年继续引路。

陈玉楼虽心有不甘,也只得带着众人跟上。

“装什么腔调!没有我们总把头,你们算什么玩意儿?”

罗老歪满脸不悦。

他与陈玉楼本是老搭档,彼此知根知底。

林川突然插足,早已让罗老歪心生不快。

此刻见他们对陈玉楼的本事不屑一顾,更是怒火中烧。

但此行之前,他与陈玉楼已约定同进同退,一切听从陈玉楼安排。

纵有万般不满,罗老歪也只能闷声跟在后面。

刚到山脚,大雨倾盆而下。

雨声哗啦,众人只得顶着宽大树叶,在齐人高的野草中穿行。

荒草萋萋,显是久无人迹。

冒雨赶路,终于抵达攒馆。

出乎意料的是,义庄大门洞开,不知是疏忽还是觉得无人会来。

乱世之中,谁会平白踏入这等地方?

刚进门,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停尸之所,有此气息倒也不足为奇。

林川等人胆识过人,自不在意。

“大姐姐,咱们走吧,听说这里有妖怪……”

少年荣宝瑟瑟发抖。

林川问道:“你不是说曾来送过钱?”

“我放下钱就跑了,哪敢进去。”

荣宝慌忙回答。

看来当地人对这地方畏惧至极。

“小兄弟莫怕,有我们在。”

陈玉楼出言宽慰。

义庄院落宽敞,两侧厢房构造奇特——窗户都开在屋檐下,屋内幽暗如墨。

院中堆满腐朽棺木,霉味扑鼻,却莫名让人感到应景。

昏暗的厢房里,数十口棺材整齐排列着,棺底垫着青砖。

对于常年在墓穴中穿行的众人来说,这些阴冷的棺木反倒透着一丝亲切。

细密的雨丝顺着屋檐滴落,一行人贴着回廊的阴影向深处移动。

纸窗内黑黢黢的,不见半点人影。

走到最里间时,终于瞥见一缕微光。

可有人在?求借宿一宵。

陈玉楼的声音在空荡的院落里回荡,却只引来一片死寂。

林川顺势推开虚掩的房门,十二口黑棺静默地陈列在眼前。

长明灯怎会灭了?霍仙姑蹙眉。

每具棺前都摆着未点燃的油碗,灯芯安静地躺在碗底。

与墓中长明灯可有分别?林川请教道。

这是为阴人指路的。

霍仙姑解释道。

神龛上整齐摆放着火镰香烛,陈玉楼示意花玛拐行礼。

花玛拐恭敬地上香祭拜,依次为每口棺材点燃长明灯:叨扰诸位先人,借宿一宿......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忽起,火苗剧烈摇曳。

鬼吹灯!陈玉楼脸色骤变。

倒斗这行当最忌灯火无故熄灭,这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摸金校尉的规矩:鸡鸣灯灭不摸金。

此刻幽蓝的火光在每张紧绷的面容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灯光刚亮起三盏便有了异动,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林兄,此处阴气重得很。”

狗五爷压低声线提醒道。

林川心知定是那些嗅觉灵敏的猎犬向主人示了警。

陈玉楼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寒光凛冽的**,锋芒在昏暗中格外扎眼。

“不是厉鬼作怪,就是藏着邪物。”

他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出。

霍仙姑盯着那柄利刃:“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御赐宝刀小神风?”

“寻常时候它可不会这般寒气逼人。”

陈玉楼说着,目光却转向狗五爷,“五爷盛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明明握着神兵的是自己,最先察觉异样的却是这位驯兽高手。

“阴风来自后屋。”

林川说着就要往里走。

霍仙姑轻声叮咛:“当心!”

自打那夜破庙春风一度后,这姑娘逮着机会就往林川榻上钻,害得他整日提防——若给尹新月知晓还了得?

穿过神台,众人停在厢房后方的木门前。

门扉虚掩,寒意正从缝隙中渗出。

......

林川坦然推门而入的姿态让众人怔住。

知晓他本事的霍仙姑与狗五爷倒不意外,陈玉楼一行却暗自嘀咕:不是装腔作势便是无知无畏。

待确认无碍,众人鱼贯而入。

横阔的后屋里,左侧荒废的灶台落满尘埃,右侧垂着花枝纹帘的闺阁格外扎眼——精雕软榻在这荒僻处着实罕见。

所有人的目光却被正中白纸包裹的灵位钉住了:鼠妇乌氏之灵位。

“这...不是守馆的老乌吗?”

荣保失声道。

林川挑眉:“相熟?”

“只听说都管他叫老乌。”

荣保搓着手答道。

此时陈玉楼开口道:不像,这分明是老乌亡妻的灵位。

你瞧这乌氏,前身竟是耗子二姑。

八成是他媳妇儿的牌位。

当真?那传言竟是真的?荣宝闻言大为惊诧。

林川忙问:是何传言?

寨子里关于老乌的那些传闻啊。

荣宝答道。

林川催促道:快细细说来。

原来这老乌是看守义庄的异乡人,因是汉家子弟,始终不被寨民接纳。

寨中长老见他孤苦,便遣他去看守义庄。

老乌本是逃荒至此,能得栖身之所已属万幸,便在义庄安顿下来,久而久之得了义庄老乌的名号。

寨中传言,老乌原本孑然一身,某日却忽然有了妻室。

众人心生疑惑,再三追问之下,老乌终于道出实情。

那日寨民来送月钱,顺带捎来新做的血豆腐。

这血豆腐是用猪血混着豆腐烹制的地方美食,初时腥气扑鼻,却是愈煮愈香。

平素以野菜果腹的老乌得此美味,自是喜不自胜。

正当他将血豆腐下锅烹煮时,忽闻叩门声。

老乌只当是赶尸匠或是送柴火的过路人,不料开门后不见人影。

转身却见一妇人正蹲在灶边偷食血豆腐。

老乌暗忖莫不是山野女匪,便悄悄提了菜刀逼近。

那妇人吃得入神毫无觉察,待老乌举刀欲砍时方才惊觉,抱着铁锅夺路而逃。

老乌怒骂着追出门去,眼见妇人就要逃脱,情急之下掷出菜刀。

刀刃不偏不倚劈中妇人后臀,血光迸现处,竟斩下一截鼠尾。

妇人惨叫一声,扑倒在门槛上。

老乌猛地跃出,抄起菜刀就劈,刀锋掠过时只斩断了老鼠尾巴,这才惊觉眼前妇人竟是鼠精所化。

想来是血豆腐的腥气引来这妖精,反叫它折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