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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敕封一品公侯 > 第144章 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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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细说起来,你的功劳真的不小。”柳清澜望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莫氏敬献的蒙学经典《三字经》,言说是纵横门人蒙学必读书籍,如今已被弘文馆奉为珍宝,郑重收录,长安各大世家纷纷遣名匠抄录。

而后攻克千古难症天花,更是救万民于水火,这份功绩足以载入史册,惠及千秋。依我看,便是封个伯爵,也绝不为过。”

“伯爵啊。”秦渊无奈一笑。

“不满意?”柳清澜眉峰一蹙,斜睨着他,“这还喂不饱你的胃口?难不成你还想一步登天,直接要个侯爵当当?”

“公侯伯子男,圣人愿意敕封便是天大的恩典,我岂有不满意的道理。”秦渊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山,悠悠道:“不过咱们私下说,在长安那地界,勋贵如云,怕是随手扔块砖头,都能砸着三两个伯爵。”

“你说的那是开国初年的光景了。”

柳清澜白了他一眼:“如今圣人正嫌有爵之人太滥,个个空耗国帑,正一心要裁削减汰呢,如今勋贵是越来越少,个个活得如履薄冰,这爵位金贵着呢,哪还能像从前那样遍地都是?”

“随口一说,你也随口一听,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若真有爵位封赏,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贡我毕生所学。”秦渊微笑道。

柳清澜轻嗤一声:“瞧你这紧张样,我还能去圣人跟前告你一状不成?”

秦渊却没接她的话,只追问:“圣人当真要将我的身份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倒未必。”

柳清澜慢悠悠道,“不过前几日乾元殿的朝会,满朝文武怕是都听明白了,圣人把你当成天大的功绩来夸耀,说什么历朝历代的鬼谷门人都藏在深山里不肯露面,更别说出仕,偏他一登基,你便肯出来辅佐,这里头的深意,还用得着明说?”

“那就算了,多说无益。”

柳清澜眉峰微蹙:“你难道不是纵横门人?”

秦渊垂眸看了眼挂在腰间的青铜牌,想起那日脑海中的奇异景象,终是含糊摇头:“或许是吧,只是我自己也后知后觉。”

“鬼谷秘学,竟真能神鬼莫测?”柳清澜美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说不清。我懂的许多事,怕是难与你们讲明白。”

“比如?”

“比如炎炎夏日凝水成冰,又比如……”

“夫君!”

莫姊姝的声音从花架后传来,尾音拖得轻软,目光却似笑非笑地落在柳清澜身上。

“柳大人与夫君聊了这许久,不若留下用顿便饭?”

这话听着热络,却藏着分明的疏离。

柳清澜何等通透,岂能听不出她有送客之意,当即拱手笑道:“夫人倒是护得紧,难不成怕我多问两句,就偷学了什么去?”

“说笑了。”莫姊姝淡淡道,“只是瞧着二位说了这半晌,该是口干舌燥了。”

柳清澜还是拱手告辞,离开时凑到莫姊姝耳边,调侃似的说道:“若是别有用心,可不长久哦。”

莫姊姝眸底泛起冷光:“我夫妻二人如何相处,不劳你费心。”

柳清澜离开后,秦渊凑上来,从身后搂住她,在她脖颈上吸来吸去,莫姊姝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嗔怪的回头看去。

“夫君,让下人看见不像话。”

“刚才你俩聊什么呢?”

莫姊姝转过身,眸光沉沉地望着他,语气凝重:“夫君,你得提防那个女人。她虽生得艳丽绝伦,可经历太特殊,既不宜深交,更不该多谈。能从黑冰台的炼狱里熬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善茬——尤其是南北听风使,非得炼就铁石心肠,断情绝性,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她们从入台第一天起,就要受各种手段的潜移默化。”莫姊姝的声音压得更低,“到了这个位置,心里便只剩忠君二字,任谁都动摇不了她们的初衷。”

这不就是洗脑么?秦渊暗自哂笑。

比起后世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药物控制、精密仪器的精神摧残、能干扰脑波的超声波……古人这点潜移默化的伎俩,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人脑的活动本就复杂至极,岂会被几句经年累月的言语彻底左右?顶多不过埋下些潜意识的种子,真想拨乱反正,未必有多难。

……

孙睿的左骁卫肃清计划,已从白日的雷霆之势转入暗夜的潜行。

江宁城的牛痘接种正争分夺秒地铺开,他却像与医署赛跑一般,将那些隐现疫症端倪者悄然处置,稍加遮掩便连夜移往城外,付之一炬。

这几日,左骁卫中未及接种的军士接连染病。

孙睿望着帐前染血的甲胄,眉宇间掠过一丝惋惜,手却未半分迟疑,依旧是同样的铁腕,对外处置,如果内部出了问题自然也要处置,这没什么好说的。

行刑的同袍闭着眼斩了下去,而后一脸痛苦的跪在地上磕头,兄弟不要怪我,家人某为你照料,咱们下辈子再一同饮酒。

火把丢了下去,看着昔日一同饮过酒、拼过命的身影在火舌中渐渐蜷曲,化为灰烬,每个人喉头都像堵着滚烫的沙砾,怔怔的说不出话。

“将军,不必再试了。”副将刘恺声音发紧,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牛痘能防天花是实,求将军奏请医署,优先给弟兄们接种——我们已经折了五十多个袍泽了!”

孙睿先是皱眉,而后嘴角荡起一抹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刘恺心头一寒,“噗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末将不敢!只是将军带往江宁的弟兄,个个是对您死心塌地的好手,军中翘楚,若是折在这疫症上……”

他喉头哽咽,“回了长安,朝廷岂能不怪罪?更何况,如今满朝皆知牛痘有效啊!”

孙睿沉默片刻,站起身看向窗外:“你当我不知?可江州医署唯秦渊马首是瞻,我与他有嫌隙。他若借着接种,在药里掺了东西,那大军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刘恺膝行几步,抱拳的手都在抖,眼眶泛红:“大人!求您暂且放下芥蒂,先保弟兄们性命啊!这都是您的手足,是您在朝中立足的底气啊!”

“让我向他低头?”孙睿猛地踹翻木案,声响刺耳,“痴心妄想!”

“将军,末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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