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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奇葩皇帝合集 > 第28章 第一次党锢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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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桓帝刘志在位时,洛阳城的晨钟暮鼓里,都裹挟着腐朽阴鸷的气息。建和元年,外戚梁冀鸩杀年仅九岁的汉质帝,将朝堂变成自家私宅。他的马车驶过朱雀大街,街边老妪颤巍巍地收拢菜筐,压低声音对身旁孩童说:“莫要抬头,梁将军的车队来了。” 那年月,连路边小贩都得把货物收起,生怕冲撞了这位跋扈将军的仪仗。长达二十年的专权岁月里,梁冀卖官鬻爵,广植党羽,甚至在城西圈地千里,修建堪比皇家园林的菟苑。有流民逃荒至洛阳,跪在衙门前哭诉:“我儿不过误杀菟苑一只兔,梁家便将我全家投入地牢!” 直到和平元年,单超、唐衡等五名宦官趁梁冀不备,率领禁卫军突袭梁府。单超站在梁府门前,指着朱漆大门大笑:“梁大将军,今日该你尝尝失势滋味!” 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可谁也没想到,诛灭梁氏的功臣转眼成了新的权臣,单超等人封侯拜将后,在京城大兴土木。工匠们私下抱怨:“他们宅邸的飞檐比皇宫还高,这是要僭越天子啊!”

在这样浑浊的朝局中,以李膺、陈寔、杜乔、李固为首的清流士人,宛如污泥中的白莲。洛阳太学的油灯下,李膺抚着竹简对学子们说:“昔年孔子周游列国,为的是恢复周礼。今我等读书,当以天下为己任!” 每逢朔望,太学讲堂里,陈寔拍案而起:“宦官卖官鬻爵,致使寒门子弟报国无门,此风不除,国将不国!” 台下数百名太学生、郡国生徒齐声应和。“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 的歌谣,从太学传至市井。酒肆里,书生们举杯相赞:“李公如北斗,照亮这混沌世道!” 这赞誉飘进皇宫,唐衡摔碎翡翠杯,厉声骂道:“这些酸儒,真当我阉人好欺负?”

延熹九年春,一场细雨刚洗净洛阳城的石板路,朱雀大街便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前日,河南尹李膺的大堂上,惊堂木的巨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张成之子被押跪在堂下,还满不在乎地叫嚣:“我父早已打通关节,等陛下大赦,尔等都得给我赔罪!” 李膺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律法岂容尔等践踏!今日便要斩你这恶徒,为百姓除害!” 不顾师爷阻拦,在大赦前将其杖毙。消息传开,酒肆里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斟满酒碗:“李公此举,大快人心!” 也有人摇头叹息:“得罪了宦官,李公怕是要遭祸啊。” 而长乐宫掖庭深处,唐衡捶打着金丝楠木案几,咆哮道:“这群腐儒,三番五次与我们作对,分明是要断我等生路!” 左悺凑到跟前,阴恻恻地说:“陛下最忌讳臣子结党,不如说他们‘钩党’谋反,到时候,便是陛下想保,也保不住!” 众人相视狞笑,连夜伪造书信,诬陷杜乔、李固等人与鲜卑勾结,妄图颠覆社稷。

此时的刘志,正坐在御书房里,对着铜镜唉声叹气:“朕贵为天子,却连几个书生都治不住,这天下,何时才能安稳?” 当看到奏疏中 “欲为社稷之变” 几个字时,他猛地站起身,怒吼道:“反了!反了!这群书生竟敢图谋不轨!” 案上的青铜博山炉轰然倒地,青烟如妖雾般弥漫开来。他抓起朱笔,咬牙切齿道:“传令下去,凡党人一律严办,一个都不许放过!” 诏令如雪片般发往各州郡,一队队官兵冲进太学。校尉踹开教室门,叫嚣道:“都给我老实点,谁是党人,自己站出来!” 洛阳诏狱内,李膺被铁链吊在刑架上,尽管皮鞭抽得他血肉模糊,仍大笑道:“竖子欲以酷刑折我志节?我头可断,志不可屈!我今日虽死,他日必有人继承我志!” 陈寔蜷缩在角落,怀中紧紧护着竹简,对狱卒啐道:“你们这群走狗,助纣为虐,他日定遭报应!” 二百余名党人,有的被烙铁烫得痛呼:“我等何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 有的被压断双腿仍破口大骂:“昏君阉党,必遭天谴!”

这场灾祸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全国。曾经书声琅琅的太学,如今大门紧闭。老门房颤巍巍地对巡逻官兵说:“官爷,太学早就空了,学子们都跑了。” 郡县官吏为了邀功,大肆株连。某县令在公堂上得意洋洋:“本县抓获党人余孽三十余口,还请大人为我请功!” 长安街的茶馆里,茶客们用茶盖遮着嘴,小声嘀咕:“听说邻县王秀才,只因读了党人的文章,就被抓进大牢了。” 而得势的宦官们,却在府中夜夜笙歌。唐衡戴着从李膺家中抢来的玉扳指,在朝会上故意把玩,对着谏官冷笑道:“汝等还欲效李膺乎?看看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明日!” 洛阳城门之上,党人的首级在寒风中摇晃,有老妇偷偷抹泪:“这些都是好官啊,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 尚书台的案头,新的告密文书依旧堆积如山,就像永远也化不完的冰雪,预示着东汉王朝的末日,正在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