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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奇葩皇帝合集 > 第20章 惊险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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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的黄绸带越勒越紧,朱厚熜的瞳孔因窒息而放大。杨金英咬着牙往后拽,绸带在她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苏川药正用膝盖顶住天子的后腰,邢翠莲举着菜刀的手已扬到半空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星台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皇后娘娘!快救救陛下!”

喊话的是个名叫张金莲的小宫女,原本也在刺杀之列。当她看见杨金英手背上的火烫疤痕,听见朱厚熜喉咙里发出的 “嗬嗬” 声,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刚入宫时,母亲塞给她的平安符还揣在怀里。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住心脏,她趁众人与朱厚熜缠斗,偷偷溜出回廊,疯了似的往坤宁宫跑,裙裾被门槛勾破也浑然不觉。

坤宁宫的烛火原本已熄,皇后方氏正对着佛经打坐。听闻张金莲带着哭腔喊 “宫女要杀陛下”,她猛地掀开锦被,连钗环都来不及戴,抓起枕边的凤印就往外冲。“备轿!不,牵马来!” 她对着惊慌失措的太监嘶吼,平日里端庄的凤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路过侍卫营房时,她扬手将凤印砸在校尉脸上:“持此印调兵!敢延误者,斩!”

三十名侍卫跟着方氏策马狂奔,马蹄在西苑的石板路上溅起火星。离观星台还有百丈时,就看见密室的窗棂透出火光,隐约传来女子的尖叫。方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翻身下马时崴了脚踝,却咬着牙拄着侍卫的长刀前行。当她推开密室大门,正撞见邢翠莲的菜刀离朱厚熜的脖颈只有寸许,而杨金英正将一盆灯油往帐幔上泼。

“护驾!” 方氏的怒吼比侍卫长的呼喊更有力量。她自幼随父亲在军营长大,认得刀枪的厉害,此刻竟抓起地上的青铜鼎盖,朝着杨金英的后背狠狠砸去。“哐当” 一声巨响,杨金英被砸得扑倒在地,手中的灯油泼了自己满身。侍卫们趁势蜂拥而上,将剩下的宫女死死按在地上,菜刀落地的脆响与女子的哭骂声搅成一团。

朱厚熜瘫在寒玉床上,脖颈间的黄绸带仍缠着半圈,脸色紫得像熟透的茄子。方氏扑过去解开绸带时,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吓得魂飞魄散 —— 天子的嘴唇已开始发青,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快传太医!” 她抱着朱厚熜的头哭喊,凤袍被咳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陛下撑住!你看看臣妾!”

混乱中,张金莲缩在门后瑟瑟发抖。她看着杨金英被侍卫踩着头发拖出去,看着邢翠莲被长刀刺穿肩膀,忽然 “哇” 地一声哭出来。方氏瞥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说什么 —— 此刻救朱厚熜的命,比追究谁是叛徒更重要。

太医赶来时,朱厚熜已陷入半昏迷。诊脉的老御医手抖得厉害,搭在腕上的三根手指几乎触不到脉搏,急得额头冒汗:“皇后娘娘,陛下是气滞血瘀,需立刻施针放血!” 方氏当即下令:“任你施为,若救不活陛下,朕让你陪葬!” 银针刺入百会、人中、涌泉三穴时,朱厚熜猛地抽搐了一下,喉间涌出一口黑血,总算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侍卫们押着宫女往外走时,杨金英忽然挣脱束缚,朝着张金莲啐了一口血沫:“叛徒!你以为卖主求荣能有好下场?” 张金莲吓得跪倒在地,抱着方氏的裙角哭喊:“娘娘饶命!奴婢是怕她们连累更多人!” 方氏一脚将她踹开:“拖下去,交由司礼监审问!” 她知道,这个胆小的宫女虽是救驾功臣,却也参与了谋逆,留着终是祸患。

朱厚熜在坤宁宫醒来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方氏正用棉签蘸着温水给他擦脸,见他睁眼,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陛下可算醒了!吓死臣妾了!” 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能抓住方氏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那十六张扭曲的脸。

太医说,再晚一刻,陛下就回天乏术了。方氏说,那些宫女被押走时,还在喊 “炼丹炼出恶鬼”。朱厚熜望着帐顶绣的龙凤呈祥,忽然觉得那金线绣的龙纹像一条条毒蛇。他下意识地摸向脖颈,那里的勒痕虽被药膏遮住,却仍能感到刺骨的疼痛 —— 这疼痛提醒他,自己差点死在一群看似柔弱的宫女手中。

接下来的几日,朱厚熜下令彻查宫廷守卫。西苑的侍卫统领被拖到午门杖毙,所有宫门的钥匙改由方氏亲自掌管,连邵元节入宫都要搜身三次。他甚至在枕边放了一柄匕首,夜里稍有响动就会惊醒,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嘶吼:“谁?谁在那里?”

方氏看着他日渐憔悴,劝道:“陛下放宽心,如今宫禁森严,不会再出事了。” 朱厚熜却只是摇头,眼中的恐惧像化不开的浓雾:“你不懂,她们能混进来一次,就能混进来第二次。这宫里的每一张笑脸背后,都可能藏着刀子。” 他开始频繁地更换寝宫,有时甚至睡在侍卫营房,却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场未遂的刺杀,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刻在了朱厚熜的心上。他对宫女的恨意渐渐蔓延到所有宫人,连方氏身边最贴心的侍女都被杖责驱逐。而对宫外的世界,他更是充满了猜忌 —— 严嵩趁机进言 “朝臣中或有同谋”,让本就多疑的天子愈发孤僻,渐渐将朝政交给内阁,自己则躲在西苑的新密室里,用更多的丹药和符咒,来填补内心的恐惧。

坤宁宫的烛火依旧长明,只是再也照不亮朱厚熜眼中的阴影。他望着铜镜里自己惊魂未定的脸,忽然觉得壬寅年的这个秋夜,会像一场噩梦,缠绕他往后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