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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人猛地转身,抓住身边宫女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声音发颤:“丧钟?是丧钟对不对?!陛下他......他死了?”

宫女脸色惨白,含泪点头。

林美人瞬间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滑落,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我还没见过皇上,我还没见过他啊,怎么就要......就要陪葬了?”

她才十八岁,芙蓉面,柳叶眉,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入宫三年,连龙榻边都未曾摸到过。

可如今,帝王一死,她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

旁边的宫女试图去扶,自己却也腿软得站不住,主仆二人抱在一起,抖作一团,绝望的哭泣压抑而破碎。

隔壁的钟粹宫更是乱作一团。

几位低位份的嫔妃围着一个匣子收拾细软,首饰、银票、几件常穿的衣物被胡乱塞进包袱里。

“快!快收拾!咱们从侧门逃出去,说不定能混出宫去!”一位姓王的才人声音发紧,手忙脚乱地将一支金步摇塞进怀里。

“逃?怎么逃?”李选侍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宫墙那么高,守卫那么严,咱们就算逃出去,也会被抓回来,到时候死得更惨!”

“那也不能坐着等死啊!”王才人红着眼眶,抓起包袱就想往外冲,刚到门口,就被守在门外的禁军拦了回来。

禁军面无表情地说:“太后有令,帝王驾崩,后宫诸人不得擅自出入,违者以谋逆论处!”

王答应手中的包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首饰散落一地,她看着禁军冰冷的眼神,终于崩溃大哭:“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几位今年刚选秀入宫的妙龄少女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她们中最小的才十五岁,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入宫不过一个月,连隆宣帝的面都没见过,就要为一个陌生的帝王陪葬。

“我想回家...我想我娘......”一位姓赵的小选侍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里满是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死亡的恐惧。

后宫的角落里,还有些嫔妃选择了沉默。

张婕妤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攥着一方素色手帕。

她入宫二十多年了,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啊......

帝王驾崩,她虽也恐惧,却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在这死气沉沉的后宫里,活着本就与死无异。

她只是有些想娘了。

和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二十五年前,当时娘说腰有些不舒服,见面的时间短,她也没能多问。

这些年,她陆续寄了些药回去,也不知道起没起作用。

张婕妤最后站起身,环顾了一圈这个葬送了她大半辈子的地方。

“等到庆王登基,新人入宫......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啊。”张婕妤眼眶有些红,神情悲怆。

她不是第一个陪葬的,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慈宁宫的方向隐隐传来争吵声,不知是太后与皇后的争执,还是太后在部署后续事宜。

后宫的嫔妃们心里却只剩下麻木。

无论太后与皇后的结局如何,她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她们中的许多人,曾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入宫,却最终要在这冰冷的宫墙里,葬送性命。

这场看似风光的宫廷生活,最终不过是一场一场的悲剧,而她们,只是这场悲剧中最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张婕妤所能做的,也只有祝福后来者,祝福她能平安诞下皇嗣。

最起码,不必陪葬了。

后宫的甬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太监、宫女匆匆走过,脸上满是惶恐。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昔日里精心打理的花草也显得破败不堪,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变成了一座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没有人真正为隆宣帝哭泣。

她们哭的是自己短暂而悲凉的一生,哭的是这吃人的后宫制度,哭的是自己连选择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帝王的驾崩,对她们而言,不是国丧,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

作为内廷之首,高行廉此刻也焦头烂额。

一切都太突然了。

白日里还好好的,皇后娘娘刚进去服侍陛下喝完药,不出片刻,陛下就咽气了。

如今,曹皇后已经被太后带走了。

皇帝猝死,意味着他的权柄失去了最根本的依托。

高行廉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悲伤,而是失控。

宫禁安全、消息传递、人员调配,一切都脱离了既定轨道。

高行廉立刻意识到庆王与太后才是关键。

“盯紧慈宁宫和庆王府的动静!”

“把今日乾清宫当值的人全部控制起来,防止有人趁乱生事或传递消息!”

小太监颤声问:“干爹,那太后和庆王.......”

高行廉冷笑:“先把水搅浑,再看看......谁能给咱家一条活路。”

作为上任皇帝最信任的太监,稍有不慎,他便会死无全尸!

...

宋瑶闭着眼,试图重新沉入梦乡,奈何外头虽已安静,心里那点被惊醒后的浮躁,还是挥之不去。

她在锦被里翻腾了两下,最终还是认命地睁开眼,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冬青,”她声音带着点慵懒,打了个小哈欠,“外面在怎么样了?”

守在一旁的冬青连忙上前,低声道:“回主子,王爷入宫了,府外有重兵把守,苑内一切都好,您放心。”

具体的情形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王爷离开前下了严令。

宋瑶“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睡意是彻底没了。

这漫漫长夜,干等着多无聊?

她向来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既然睡不着,那总得找点事情做。

念头一转,宋瑶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既然不睡了,那就吃点好吃的吧。”她掀开被子,兴致勃勃地开始点单,“让厨房现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