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要热乎乎的珍珠鱼片粥,还要炸得金黄酥脆的椒盐小酥肉,配着酸甜的梅子酱!嗯.....再要一碟胭脂鹅脯!

对了,还有下午做的那个甜甜的松仁玉米烙,也再煎一份,多放糖!”

宋瑶说越起劲,誓要将大半夜被吵醒的损失从美食上找补回来。

目光一转,看到身边两个还在熟睡的儿子。

宋瑶伸手将他们摇醒:“立儿,青儿,快醒醒,你们想吃什么?”

睡得正香的五哥儿和六哥儿,被自家娘亲无情地摇醒:“.......?”

五哥儿一听吃的,眼神瞬间和宋瑶一样亮:“都吃!”

六哥儿则直接把小脑袋往枕头里埋,试图躲避。

宋瑶却不管,亲亲六哥儿的小脸:“快想快想,不然好吃的就没你的份了!”

她这般嚷嚷着要大吃一顿,反而将瑶光苑凝滞的气氛,微微散开一些。

下人们原本都悬着心,被宋瑶的命令弄得一愣,哭笑不得,但紧绷的神经随即松弛了下来。

有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比提心吊胆地干等着强。

冬青立刻应声:“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

她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夏雀和春桃也忙碌起来,一个去准备温水和帕子给主子和小主子净手,一个去检查茶具,准备沏上消食解腻的饮品。

就连原本有些惶惶的小丫鬟们,也被指挥着去摆放碗筷、布置膳桌。

唯有秋英,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宋瑶榻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王爷有令,在他回来之前,她的职责就是守住侧妃,一步不能离。

随着宋瑶这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厨房的烟火气升腾起来。

下人们有了明确的方向和任务,整个庆王府的气氛,竟然奇异地缓和、活络了许多。

主子不慌不忙,甚至还有心情惦记着吃食,这份镇定无形中感染了所有人。

很快,食物的香气便弥漫开来,驱散了夜的寒气和众人心底的不安。

...

大殿内,一片死寂。

蟠龙烛台上的火光摇曳,将人影拉长,投在金砖地面上。

刘靖站在下侧,垂在身侧的双手微握成拳。

龙榻之上,那位曾口含天宪的隆宣帝,静静躺着,面目安详,仿佛沉入了一场深度睡眠。

太医令徐文远匍匐在龙榻之前。

此刻那身象征医术权威的官袍,包裹着一具筛糠般剧烈颤抖的身体。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金砖地面,冰凉的触感透过官帽传递过来,却压不住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

“回、回王爷,臣等反复查探,陛下案脉...案脉一切正常!臣等以为,陛下乃是......乃是突发急症,猝然崩逝!”

这话刚说完,徐文远自己都觉得心虚。

陛下的脉象,春天的时候确实还算平稳,虽偶有波动,却也符合春秋已高的状况。

可大约就是从几个月前开始,脉象便一日日地微弱下去。

他们本想上报,但他暗中推算过时间,心头猛地一沉。

那不正是在司农寺上报,言及由宋侧妃发现并献上的新作物玉米与土豆获得空前大丰收,龙颜大悦之后么?

土豆倒也罢了,那玉米,色泽金黄,颗粒饱满如珠,形制特异,甫一出现便被贵族上下视为珍馐。

御膳房为了给日渐食欲不振的隆宣帝换换口味、开开脾胃,自然是绞尽脑汁。

那用新收玉米细细熬制成的粥羹,味道清甜软糯,陛下尝过后果然颇为喜爱,几乎是每日早晚,都要进用一小碗,赞其爽口暖心。

玉米此物,乃海外传来之新种,其药性如何,与龙体是否相合,太医院尚未有定论,典籍之中也查询不到确切记载。

可陛下喜欢,天心愉悦,谁敢在这祥瑞当头、举朝欢庆的时候,去扫皇帝的兴,去触这个霉头。

更别说此事还涉及庆王等人。

玉米土豆大丰收,刘靖权势和民间声望达到顶峰,继位已成定局,无人能撼动。

为了自保,太医院停用了某些带有一定风险的治疗,转为更保守的方案,以免新帝登基后清算。

新方案虽保守无害,但也不如原来的药效好。

思来想去,太医们终究是无人敢直言进谏,只能暗中留意。

徐文远内心深处,并非没有过一丝疑虑。

那脉象的日渐衰微,与陛下开始持续食用玉米粥的时间,与改换治疗方案的时间,三者巧合得让人心惊肉跳。

陛下会不会是因为吃了玉米,恰好与新药药性不匹配,才出了问题?

此刻,这念头就像是催命的符咒。

徐文远伏在地上,冷汗浸透内衫,顺着额角滑落。

献上祥瑞的宋侧妃,背后站着的是谁?

是庆王殿下!

如今隆宣帝骤然驾崩,还早早就留下了遗诏,眼瞅着庆王就要继承大统。

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指责、去怀疑与庆王侧妃紧密相关的祥瑞,可能是导致皇帝暴毙的元凶?

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医,与那位得庆王爱重的宋侧妃,在庆王心里孰轻孰重,用脚想都知道。

今日若是敢乱说话,别说保不住头顶的乌纱帽,恐怕连全家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把整个太医院从这里面摘出去。

急症,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反正人老了,总有各种各样说不清楚的毛病,急症二字,既能搪塞过去,又不得罪任何人,这才是保命的万全之策。

“急症?”刘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中冷笑。

好一个万金油的托词!

在宫里,只要不是寿终正寝,或者能清清楚楚说出死因的,都能用急症搪塞过去。

尤其是面对他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君,徐文远这话,明摆着是想打马虎眼,把所有疑点都掩盖在幌子下。

殿内的烛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曳,将刘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刘靖捕捉到徐文远言辞间的闪烁其词。

人老成精,徐文远在宫里混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是什么,能让侍奉御前多年的老太医,连一句可能招致猜忌的真实判断都不敢言明,宁愿用这等拙劣的借口糊弄?

是怕得罪某股势力,还是.......牵扯到了不能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