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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沈铎,早已没有了半分夫妻情谊,只剩下积年累月的怨怼和冰冷的恨意。

他如今的惨状,在她看来,不过是迟来的报应。

她甚至不希望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那样太便宜他了。她就让他这么拖着,清醒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感受着众叛亲离,感受着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侯府女主人的位置,这虚伪的夫妻名分,她早已厌倦。

但在此之前,她不介意用他的痛苦,来祭奠自己逝去的年华和真心。

翌日清晨。

天色微亮,彻夜未眠的洛氏依旧穿戴整齐,面色平静地主持府中事务,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普通的病危风波。

她下令府中一切如常,但暗地里的守卫却更加严密,尤其是沈铎住的偏院。

然而,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走漏了一些风声。

毕竟昨夜动静不小,府中人多口杂,“侯爷病危”、“回光返照”、“油尽灯枯”等词汇还是悄悄在仆役间流传开来。

洛氏第二天派人往洛府送了口信,只简单说明侯爷昨夜病情反复,情况不佳,让沈兮梦有个心理准备,并未提及任何中毒疑云。

沈兮梦接到母亲洛氏让玛瑙传来的口信,心中顿时一紧。

父亲沈铎病危?

虽早已没了父女情分,但在这个穆南萧虎视眈眈、风波诡谲的节骨眼上,侯府任何一点动静都让她不得不敏感起来,生怕是敌人设下的又一重陷阱。

她立刻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翡翠带人在外严守,单独将玛瑙引至内室。

“玛瑙,母亲让你来,究竟何事?侯爷……现在情形到底如何?”沈兮梦压低声音,神色凝重。

玛瑙来之前早已得了洛氏的详尽吩咐,此刻便垂下眼帘,将昨夜侯爷突然病危、请祁大夫诊治、以及祁大夫那番“油尽灯枯、中毒痉挛、回天乏术、难撑一月”的诊断,还有洛氏决定对外宣称“久病体虚、自然衰竭”的处置方式,原原本本、低声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说完,她微微抬头,谨慎地补充道:“夫人让奴婢来,也是想问问姑娘您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区处更为妥当?”

这话问得含蓄,实则是在问沈兮梦,是否要追究下毒之人,是否认可洛氏掩盖真相的决定。

沈兮梦沉默了。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父亲竟是中了毒?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

玛瑙见状,又似无意般低声提了一句:“另外……奴婢多句嘴,昨儿下午,碧荷姨娘确实曾找借口出过一趟府,回来后……先去了一趟陶姨娘的院子。晚上,侯爷就发了病。”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块拼图,瞬间让沈兮梦明白了所有。

碧荷出府弄来了毒药,陶姨娘即便不是主谋也定然知情甚至怂恿,动手的是被长期虐待、恐惧到极点的碧荷和翠柳。

她心中竟奇异般地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涌起一股冰冷的嘲讽和悲哀。

沈铎啊沈铎,你一生自私凉薄,宠妾灭妻,苛待嫡女,纵容庶子,最终将身边所有人都逼成了仇敌,落得个被妾室和通房丫鬟联手毒杀的下场!

真是何其可笑,又可悲!

母亲不想追究,是在询问她的态度。

毕竟,她与沈铎是亲生父女。

沈兮梦垂眸良久,窗外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声音清晰而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侯爷缠绵病榻已久,京城人尽皆知。如今若真是药石无灵,无力回天,那……也是天命如此,强求不得。一切,便依母亲的意思办吧。府中诸事,有母亲主持,我很放心。”

她没有提及碧荷,没有提及陶姨娘,更没有提及“下毒”二字。

一句“天命如此”,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不追究,默认,甚至乐见其成。

玛瑙心中了然,恭敬地对着沈兮梦行了一礼:“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定会一字不差地回禀夫人。”

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洛氏听了玛瑙带回来的话,丝毫不觉意外。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深知沈铎对这个女儿造成的伤害有多深。

她将那枚剩下的药丸交给玛瑙:“把这个,也带给碧荷。告诉她,该怎么做,她心里清楚。”

这既是最后的“恩典”,也是无声的警告和催命符。

当晚,洛九曦回府后,沈兮梦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将父亲昨日病情反复、已请祁大夫看过、情况很不乐观的事情告诉了他,省略了中毒的惊心内幕。

洛九曦闻言,眉头微蹙,将她揽得更紧些:“明日我陪你回府去看看?”

他知道她对沈铎感情复杂,但表面功夫总需做足。

沈兮梦却摇摇头,柔声道:“你近日公务繁忙,眼看又要去金矿督查,一去便是三日,舟车劳顿,不必为侯府之事再费心神。父亲常年昏迷,人事不知,我回去看看便是尽心了。您放心去忙正事要紧。”

他见妻子如此体贴明理,心中温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也好。那你自己回去一切小心,多带些人手。府里若有任何难处,立刻派人去金矿寻我,若是着急,也可以让洛三去办。”

洛九曦确实忙得脚不沾地,因他南下有功,皇上虽没有赏他,但却赏了沈兮梦,而在公事上也更倚重他。

两人又细细说了许多体己话,洛九曦事无巨细地叮嘱她注意身体,看好明远。

说着说着,他看着她灯下柔美的侧脸和担忧的神情,忽然低笑一声,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边:“好了,锁事说完,咱们……也该办点‘正事’了……”

沈兮梦瞬间脸颊绯红,还未及反应,便被洛九曦笑着打横抱起,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压在了床榻之上。

红帐落下,掩去一室春光旖旎。

次日清晨,沈兮梦在一种熟悉的、令人腰酸腿软的颠簸感中迷迷糊糊醒来。

还未睁眼,便感受到身上那人灼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喘息。

她睁开惺忪睡眼,果然看到洛九曦正在她身上辛勤“耕耘”,晨光透过帐幔,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性感的光影。

“你……唔……”她的抗议被热烈的吻堵了回去,很快便再次沉溺在他带来的汹涌情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