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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再续蜀汉的浪漫 > 第187章 湘水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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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立于江夏水寨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江面上整齐列阵的战船。江夏水师大将文聘、丁奉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文将军,水师操练得如何?刘封问道。

文聘抱拳答道:回都督,将士们日夜操练,水性已不输江东水军,只是……他顿了顿,眉头微皱,战船老旧,速度、坚固皆不如江东楼船。

刘封点头,他早已料到这一点。江东水师历经孙坚、孙策两代经营,战船精良,非荆州短时间能及。他缓步走下高台,来到一艘战船旁,伸手抚摸着船身。木质略显粗糙,船底已有轻微腐朽的痕迹。

传令下去,所有战船需定期检修,船底涂刷桐油防腐。刘封沉声道,另外,增设水兵训练科目,加强接舷战演练。

文聘领命而去。刘封望着江面,思绪万千。

离开江夏后,刘封一行沿湘江南下,抵达长沙。

刘封率领亲卫抵达城门时,远远望见刘琦一身绛色官服,腰佩长剑,正昂首立于城门之下。一年未见,这位兄长虽鬓角已见星霜,双目却仍炯炯有神,腰背挺直如青松傲立。

子瞻!刘琦快步上前,声音洪亮如钟。

刘封翻身下马,郑重行礼:兄长别来无恙。

刘琦大笑着拍打刘封肩膀,力道之大让随行亲卫都暗自咋舌:好你个刘子瞻,如今已是威震荆襄的大都督,还跟我这般客气!

入城途中,刘琦如数家珍般指点着城防工事。刘封注意到每处箭楼都新换了硬木横梁,女墙也加高了三尺有余。街道两侧商铺林立,百姓见太守经过,纷纷驻足行礼,眼中满是敬重。

看来兄长将长沙治理得井井有条。刘封由衷赞叹。

刘琦摆摆手:都是子坚兄长的功劳。

暮色降临时,太守府内灯火通明。刘磐风尘仆仆从军营赶回,甲胄上还带着操练后的汗渍。他单膝跪地行礼:末将参见都督!

刘封连忙扶起:子坚兄长何必多礼。

酒过三巡,刘磐取来沙盘,详细讲解长沙防务:攸县一带新设十二处烽燧,每处驻精兵五十。

刘封手指轻点沙盘上湘江位置:江东去年偷袭了曲江,我已令甘宁于曲江建韶关,江东鼠辈必不得过。但江东鼠辈素来喜欢背刺,兄长务必当心。

刘琦闻言正色道:都督放心,保管叫那碧眼小儿有来无回!

刘封笑道:“有子坚兄长在,必可万无一失。”

众人闻言,皆抚掌大笑。侍从适时端上一盘鲜鱼,刘琦亲自为刘封布菜:尝尝这洞庭银鱼,今日刚捕的。

正谈笑间,亲兵匆匆入内,在刘封耳边低语几句。刘封眉头微蹙,旋即展颜笑道:两位兄长,容我暂离片刻。

府衙偏厅内,一名商旅打扮的男子正焦急踱步。见刘封进来,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卷纸:都督,江东密报。

刘封展开细看,面色渐沉。绢上详细记载了孙权在鄱阳湖秘密训练水军的消息,最末一行小字尤为刺目:周瑜病重,鲁肃代掌兵权。

回到宴席,刘琦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子瞻,可是有变故?

刘封沉吟片刻,决定直言相告。听完江东近况,刘磐猛地拍案而起:好机会!不如我们……

不可。刘封摇头,叔父与孙将军盟约尚在。况且...他压低声音,曹操才是心腹大患。

刘琦捋须颔首:子瞻所言极是。他举杯环视众人,今夜只叙兄弟之情,不谈军事!

宴席直至三更方散。刘封站在太守府高台上,望着湘江方向若隐若现的渔火,心中思绪万千。身后传来脚步声,刘琦提着酒壶走来。

睡不着?刘琦递过一杯温酒,尝尝这个,长沙特产的茱萸酒。

辛辣的酒液入喉,刘封不禁咳嗽起来。刘琦大笑道:怎么样?比襄阳的醇酒够劲吧?

兄长这些年……过得可好?刘封突然问道。

刘琦望着远处星空,沉默良久:比起当年战战兢兢的日子,如今能为一地百姓做些实事,很好。他转头笑道,说来还要多谢你与叔父。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军营的刁斗声。两位刘氏子弟并肩而立,各怀心事,却又心意相通。

几日后,攸县边境,湘水汤汤。

刘封站在渡口的青石板上,望着对岸缓缓驶来的小舟。陆绩一袭素袍立于船头,夏日的江风掀起他宽大的衣袖,显得身形愈发清瘦。

公纪兄,别来无恙。刘封拱手相迎,却发现陆绩眉间多了几道深纹。

陆绩的衣袖被江风卷起,露出嶙峋的手腕。他下船时踉跄了一下,刘封急忙上前扶住,这才发现昔日温润如玉的江东名士,如今瘦得连指节都突兀分明。

草亭里,新焙的君山银针正冒着袅袅青烟。刘封注视着陆绩斟茶时颤抖的手指,茶汤在陶盏中漾开细密涟漪。

陆氏在江东的日子不好过吧?刘封亲手斟茶,碧绿的茶汤在陶盏中打着旋。

陆绩的手指在盏边摩挲,却不急着饮:自去岁我反对征讨交州,孙权便将我发配到这庐陵郡,伯言也被派到这边征讨山越。

刘封猛地按住石桌:孙权竟将你贬到这瘴疠之地?

庐陵的瘴气可比这茶汤苦涩多了。陆绩突然轻笑,袖口一抹暗红在素帛上格外刺眼,多亏子瞻送的药囊,否则……

刘封眉头紧蹙,伸手扶住陆绩摇摇欲坠的身形:公纪兄本就体弱,如今更见清减,岂能再这般劳心劳力?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却又掩不住关切,我这就派人去襄阳请张仲景的高徒来为你诊治。

陆绩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倔强的笑意:子瞻多虑了。我本就闲散之人,郡丞之职,听着体面。陆绩摩挲着茶盏边缘,实则军政皆由僮芝把持,我不过是个着书立说的闲人罢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鲜红,前日注《太玄》时,听说僮芝又参我里通外国……

刘封的茶盏重重顿在石桌上:都是我害了公纪兄,不如……

陆家世代吴臣。陆绩打断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盏沿,就像这湘水,再浑浊也是向东流的。他忽然抬眼,眸中精光乍现,但水能载舟——子瞻可知江东今秋要清查各郡仓廪?

一只白鹭掠过江面,惊起串串涟漪。刘封会意地点头,将一枚青铜鱼符推过石桌:长沙的鱼市,随时欢迎江东故人。

暮色渐浓时,两人在渡口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