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眼睛瞥向他,脸上明显带着喜意,可见赵祖昂面色戏谑,又顿时拉下脸来,尖声道:“我劝你管好你妹妹,别以为当了皇后就可以无法无天,把我惹急了,我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赵祖昂收敛笑意,缓缓点头:“她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会说她的”
沈瑜哼了一声,撩开窗帷望着外面的街道,眼眸一转,说道:“我今天不想去城外玩,我想去你家玩。”
赵祖昂微眯着眼:“为何?”
沈瑜努嘴道:“你家后院有个湖,我在那儿玩过,我想再去玩一次”
赵祖昂无所谓去哪玩,主要是想见见这个人,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马车改道去了将军府。
其实在将军府,他们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但他们谁也不提,毕竟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有输有赢。
日头正盛时,两人用了午膳,而后便一起去到后院的湖心亭游玩。
不知是谁迁就谁,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也聊的相当愉快。
茶水点心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沈瑜提出她要去更衣了。
赵祖昂看向亭中侍立的丫鬟,两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便恭敬的请沈瑜去到附近的一处厢房。
沈瑜走的慢,一路笑着张望花草陈设, 去到厢房坐着歇息的时候,她状似闲聊的问向两个丫鬟:“我听说你们爷经常逛花楼,为什么?你们府里没有他喜欢的丫鬟吗?”
这话从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口中问出,那是相当的震撼。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嘴唇嗫喏着,十分紧张。
沈瑜温和的笑了笑,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把金瓜子递给她们:“我就是闲聊好奇,说说嘛!”
丫鬟们虽为难,但还是立马接过金瓜子。
下一刻又觉着吃人嘴短,互相看了眼对方,终是小声说道:“咱们爷去没去花楼不知道,但爷房里有几个贴身丫鬟,但都不是很受宠。有两个,爷都好长时间没让她们伺候了。”
想着这位小姐是爷带回来的,自然是心怡的姑娘。这位姑娘打听爷的房里事,怕也是有意和她们爷婚配。
“小姐这么美丽,还是爷头一个带回府里的姑娘呢!”
沈瑜眯眼笑了几下,起身去到恭桶上坐着。
一手撑着下巴,想着小丫鬟说的几个贴身丫鬟,她只觉得下头。
因为哥哥就是这样,有通房,还不止一个。可哥哥的后院与她无关,她也只是蛐蛐两句。
可今日打听到赵祖昂的房里事,得知是这个结果,她只能说还好长了个心眼,知道了他还有通房。
这种男人不作考虑,她实在受不了她以后的丈夫,今天和她亲密,明日就和另一个人,再循环往复。
一个人过得了。
没多久,沈瑜便和丫鬟回到湖心亭,言语间还是娇美热情,又在湖上泛舟许久,才让将军府的马车送回。
迎上红绡好奇的眼光,沈瑜撇嘴道:“赵祖昂有几个通房,估计也是个逛青楼的货色”
说着,她又瞪眼说道:“他爹就喜欢逛青楼,他家祖传的逛青楼!”
红绡听了,叹口气道:“大户人家的公子,都会有三妻四妾的。只有那些贫穷地位低下的庶民才会只有一个老婆,你也要学着做个贤惠的女人。”
沈瑜:“学不了一点,你别看咱嫂子现在过的还不错,妾室通房都乖顺,那是她头上没有公婆,姑子也让着她。”
“否则但凡有个作妖的,她日子就不可能好过。我自认为没有嫂子那么好的运气,别嫁人家里,万一一个气不过,把公婆和夫君都给杀了!”
红绡皱眉斥道:“你气不过,不是该拿那些妾室通房开刀么?怎能对公婆和夫君喊打喊杀?”
沈瑜切了声,不屑道:“因为妾室和通房是没地位的弱女子,她们能抗得住我几下?要冲,也是冲罪魁祸首啊!”
红绡是摇头又叹气,不想和她再说什么了,可突然想到侯府那边的情况,不由说了起来:“小姐还记得世子院里那个玉玲么?”
沈瑜点头:“知道啊,她不是成了妾室吗?”
红绡叹了口气,停了手里的活计:“前日陈伯气闷的来到天仙阙找我闲聊,说…玉玲给夫人院里那个小甜送了碗燕窝羹,而后小甜就流产了!”
沈瑜猛的站起:“怎么可能?玉玲敢害我哥的孩子?”
红绡:“陈伯说,玉玲自成了妾室,颇受世子爷宠爱。那天的燕窝羹,本是送给夫人的,刚巧小甜也在夫人房里,夫人便将燕窝羹赏给了小甜。”
沈瑜哑然,不知道该不该信,毕竟嫂子先前害玉玲不能生育,而嫂子自己却有了身孕,按逻辑,玉玲确实有作案动机。
“倒是可怜了小甜,无辜受难,小产的那个孩子都长全了,是个小姐呢!世子爷去瞧了那个孩子,还抱了许久。听陈伯说,那个孩子被葬入了祖坟。”
“世子爷自那日后,便不再宠幸玉玲了,看在陈伯的面上,只打了二十板子了事。小甜也另择了个院子住着,多添了奴婢伺候。”
沈瑜红了眼眶,她曾经那么想要保护小甜和肚子里的孩子,结果就是这么个下场。
凤仪宫内。
赵祖昂看着皇后挥退所有宫人后,才去到罗汉床坐下,目光有些责怪:“皇后召见外臣可有得到圣上首肯?”
赵荆楚脸色冷然:“圣上忙着前朝事儿,哪有空来见我这个旧人?”
赵祖昂缓了语气:“你风华正茂,国色天香,哪里是什么旧人?后宫马上就要选秀了,你不可再摆出这善妒的脸色!”
赵荆楚自嘲一笑,又或是对圣宠的厌憎。
冷冷的看向虚空许久,才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哥哥,一字一句道:“哥哥,听说沈瑜去了将军府,还是你请人去的!”
赵祖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桌几上的茶盏品茗。
“是!我主动去请她的”
赵荆楚浑身颤抖,猛的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刺耳的破碎声炸响,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哥哥!你喜欢上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