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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天王刀诀 > 第157章 合欢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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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擦过脚背,鞋底早已磨出裂口。司徒灵站在城西巷口,抬手按了按腰侧的银针囊,确认还在。她没有回头,也不再看那匹黑马是否追来。风卷起碎草打在裙角,她只往前走。

客栈在街尾拐角,门板歪斜,檐下灯笼半明不灭。她推门进去,小二正打着哈欠。她丢出几枚铜钱,指了指二楼最角落那间房。小二点头,没多问。

房间低矮,床板吱呀作响。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将桌椅抵住门缝,又从包袱里抽出一根细线,横拉在门框与床脚之间。若有人进来,必碰上线绳。做完这些,她才解开外衫,露出手臂上一道未愈的擦伤。她取水清洗,布条缠紧,动作利落。

窗外天色渐暗,街上叫卖声一拨接一拨。她靠着墙坐进阴影里,闭眼调息。可刚沉下心,就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

一步,两步,停在门前。

她睁眼,手滑入袖中,三根银针已夹在指间。

“吱——”门被敲响。

“谁?”

门外沉默两息,一个声音响起:“阎无咎。”

她没动。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人语气平缓,“那日街头摆摊,不是偶然。我等了你三天。”

她冷笑一声,起身拉开一条门缝。外面站着那个穿墨绿长衫的男人,袖口金线在昏光下微微反光。他双手空着,脸上没有笑意,眼神却比那天更沉。

“你想干什么?”她问。

“谈一笔交易。”他说,“开门说话,我不喜欢隔着门缝讲机密。”

她盯着他,片刻后退开一步。他走进来,顺手关门,却没有靠近床边,只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你一路逃亡,受了伤,没人接应,也没个落脚地。”他说,“你现在去西域,靠什么查清真相?靠一双眼睛?还是这身本事?”

“不用你管。”

“我管是因为你值得管。”他转过身,“你体内有情劫未渡,命格特殊,天生契合合欢宗所求之人。”

她皱眉,“合欢宗?”

“一个能帮你的人间势力。”他声音不高,“我们不问出身,不论过往,只看天赋与心性。而你,正是我们要找的苗子。”

她冷眼看他,“所以你当街演那一出‘还阳’戏法,就是为了引我注意?”

“不止。”他说,“那具‘尸体’说的是真话。他确实在三日前被人毒杀,家人冤屈未申。我用秘法唤醒他的执念,让他亲口说出凶手名字。百姓当它是奇术,可你知道那戒指上的纹路来自哪里。”

她没答。但她记得那股阴寒气息,和北狄密使断链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你早就在查这些人。”他继续道,“你也知道,单凭你一人,很难走得更远。合欢宗可以给你耳目,给你庇护,甚至替你探路。你不必孤身犯险。”

“我不需要施舍。”

“这不是施舍。”他语气依旧平稳,“这是选择。你可以继续一个人走,也可能某天死在荒野,没人知道你为何而死。或者,你加入我们,用我们的力量去挖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她盯着他,“你们图什么?”

“图你能成事。”他说,“你身上有种东西,别人没有——你不信命,也不信人。你只信自己走过的路。这种人,最容易打破困局。”

她手指收紧。这话戳中了她心里某个地方。

“你说我命格契合。”她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薄玉片,递过来。她没接,他便放在桌上。玉片呈暗红色,表面浮着几道细如发丝的纹路,其中一条蜿蜒向上,直通顶端。

“这是‘感应玉’,能测血脉共鸣。”他说,“三日前你从街头经过时,它就开始震颤。昨夜你进入这城,它裂了一道缝。你不是普通人,司徒灵。你体内的东西,连你自己都还没察觉。”

她看着那玉片,没伸手。

“我不懂你们的规矩。”她说,“也不信什么命格天赋。我只知道,谁挡我的路,我就破谁的局。”

“没人要挡你。”他拿起玉片收回怀中,“我们只想让你知道,你不是非得一个人扛下所有。天下皆可敌,唯你不孤单。”

她嗤笑,“说得倒好听。真那么仁义,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幕后是谁?为何还要用那种手段试探我?”

“因为信任不能白给。”他说,“我能给你的,是资源,是机会,是活下来的可能。但你要不要,由你自己定。”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赤玉符,放在桌上。玉符约拇指大小,一面刻着莲花纹,另一面空白。

“若有一天你改变主意,捏碎它。”他说,“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她没看那符。

“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不会用。”

“可你也没把它扔出去。”他看了她一眼,“也没当场毁掉。这就够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栓时停下,“你怀疑龙吟风,也怀疑幽影。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说的都不是全貌?你追寻的答案,可能不在某个人嘴里,而在你自己手里。”

门开了,夜风灌入。

他走出去,脚步声渐远。

她站在原地,屋里只剩她一人。

桌上的赤玉符泛着微光。她走过去,拿起它。触手温润,不像寻常玉石那般冰凉。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放进袖袋深处。

另一边,父亲留下的木牌仍贴胸藏着。她低头摸了摸,指尖碰到粗粝的刻痕。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床沿。她坐到床边,解下银针囊,一根根检查。三十六根,一根不少。

她把针囊放回腰侧,抬头看向窗外。

远处街角,一盏灯笼熄了。

她不动。

片刻后,另一盏亮起。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

街上空无一人。

她关窗,吹灭油灯。

黑暗中,她靠着墙坐下,手始终搭在针囊上。

不知过了多久,袖袋里的玉符突然轻轻一震。

她睁开眼。

指尖刚触到玉符边缘,震动又消失了。

她没再动,呼吸慢慢压低。

屋外,巷子尽头传来一阵极轻的铃声。

她屏住气。

铃声只响了一下,随即归于寂静。

她缓缓松开手,玉符仍在袖中。

月光从窗缝移到地板中央。

她盯着那道光,直到它偏移一角。

眼皮开始发沉。

但她不敢睡。

手又一次摸向针囊。

三十六根,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