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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人间镇元 > 第138章 市井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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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四人按照各自的计划,在翠微城中悄然铺开行动。

林尘在经过一番观察和比较后,选中了城南一家名为“百炼坊”的铁匠铺。这家铺子规模中等,门口悬挂的兵器样品质地精良,锻打之声沉稳有力,更重要的是,他隐约感觉到铺子后院似乎有微弱的、不同于普通火焰的能量波动,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当他走进铺子,表示想寻一份工时,接待他的是铺主,一位名叫石坚的粗壮汉子,皮肤黝黑,手掌布满老茧,眼神锐利如鹰。石坚上下打量着林尘,见他身形虽不算魁梧,但站姿沉稳,气息内敛,尤其那双手,指节匀称,掌心隐约能看到一些旧茧的痕迹,不像是舞刀弄剑留下的,反倒更像是常年握持锤凿之类工具形成的。

“学过打铁?” 石坚开门见山,声音洪亮。

林尘平静回答:“是。幼时便在师门铁匠铺里帮忙,拉过风箱,也学过些粗浅的锻打。” 这并非虚言,林尘自小就在墨渊的铁匠铺里长大,从干些杂活到锻造,对打铁的基本流程和技巧并不陌生。

石坚闻言,眼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同行间的考量。他随手从废料堆里捡起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生铁丢给林尘,又指了下旁边的铁砧和锤子:“敲个方看看,用你习惯的力道。”

林尘没有多言,挽起袖子,拿起那柄对他而言略显轻巧的铁锤,掂量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年少时在师门铁匠铺里的感觉,腰马合一,手臂挥动——

“铛!”

一声扎实的敲击声响起,火星溅开。他的动作并不快,也没有炫技般的花哨,但每一锤落下都极其稳定,落点精准,力道均匀。那顽铁在他锤下,棱角被一点点修正,逐渐呈现出规整的方形。这份沉稳和对手中工具、手下材料的熟悉感,是做不得假的。

石坚在一旁看着,微微颔首。“基本功还算扎实,是下过功夫的。”他语气缓和了些,“留下吧,先从拉风箱、整理材料做起,工钱按日结,管两顿饭。看得顺眼,再让你碰碰胚子。”

“多谢石师傅。” 林尘平静地应下。能留在铁匠铺,近距离观察学习,甚至可能接触到更深奥的锻造技艺,这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与此同时,墨羽和苏晓结伴来到了翠微城最大的商行——“汇通天下”。商行门庭若市,三层楼阁气派非凡,里面商品琳琅满目,从各地的特产到精巧的工艺品,应有尽有。

苏晓目标明确,她先是仔细挑选了几匹质地舒适、颜色低调的棉布和细麻,为四人各自订做了两套换洗衣物。又采购了新的被褥、洗漱用品以及一些便于储存的干粮和调味品。她精打细算,与伙计讨价还价,将日常用度安排得井井有条。

墨羽则像是进入了宝库,目光很快就被商行一角售卖各类精巧器物和机关零件的区域吸引了。那里有利用水力驱动的自动风扇,有结构复杂的连环锁,甚至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疑似结合了某种低阶灵韵原理的照明珠。她流连忘返,仔细观察着那些物品的结构,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恍然点头,完全沉浸在了对新知识的汲取中。最后,她用苏晓给的部分金铢,买下了一套包含各种规格的迷你雕刻工具和几块性质奇特的木料、金属边角料,打算回去自己琢磨。

另一边,城东码头。

巴图尔凭借着实干和不多言的性格,很快便融入了码头苦力的圈子。他话不多,但力气足,肯干活,几日后便与几个常在一起的工友熟络起来。其中有一个绰号“老鱼”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满脸风霜,总喜欢在休息时叼着个旱烟袋,眯着眼睛打量着往来的船只和人群,一副懒散模样,但偶尔眼神扫过,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巴图尔兄弟,看你这身板和气力,不像是一直干这苦力活的啊?” 一次休息时,老鱼吐着烟圈,似随意地问道。

巴图尔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用粗布毛巾擦着汗,瓮声道:“家里遭了灾,逃难过来的,有把子力气,混口饭吃。”

老鱼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这世道,都不容易。不过嘛,在咱这翠微城,只要有力气,肯动脑子,饿不死。” 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补充道,“这码头上,消息杂,啥人都有,啥话都能听到。有时候啊,耳朵灵光点,比光卖力气强。”

巴图尔听出他话里有话,但并未深究,只是顺着话头道:“老鱼哥说的是,咱初来乍到,很多规矩不懂,还望老鱼哥和各位兄弟多照应。”

老鱼眯着眼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码头上的一些趣闻。巴图尔隐约觉得这老鱼不简单,不像是个普通的苦力,但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一时也摸不透,只是留了个心眼,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好奇或试探。

夜幕降临,四人再次聚在听竹小苑。

林尘带回了第一日的工钱,虽然微薄,却意义不同。他分享了在百炼坊的见闻,特别是对后院那特殊能量波动的猜测,以及石坚师傅初步的认可。

苏晓展示了采购的成果,并将打听到的关于翠微城几个主要势力、近期官府动向以及物价信息分享给大家。

墨羽兴奋地摆弄着她的新工具和材料,说着在商行的见闻,对那些精巧机关赞不绝口。

巴图尔则提到了码头上的工友老鱼,觉得此人有些与众不同,说话藏着机锋,但具体底细还不清楚,打算再多观察几日。

“谨慎些没错,”苏晓沉吟道,“码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可以先保持接触,看看能否听到些有用的风声,但切勿轻易交底。”

林尘点头同意:“我们初来乍到,安稳第一。我先在铁匠铺站稳脚跟,你们也多留意周围。”

小小的院落中,烛火摇曳。四人便在这陌生的边城,凭借着各自的能力和谨慎,如同细小的溪流,开始悄然渗透、汇聚,为在这片新土地上生存下去,并积蓄力量,默默地打下根基。铁砧的敲击声、市集的喧嚣声、码头的号子声,共同构成了他们在青木王朝开端的三重奏,而那潜藏于市井之下的暗流,才刚刚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