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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423章 江南春深药苗肥,百草堂前话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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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江南春深药苗肥,百草堂前话传承

清明的百草谷,细雨像扯不断的银丝,斜斜地织着。林辰蹲在药圃边,看沈念给刚出土的紫苏苗浇水,少年的布鞋沾了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草叶划破的细小伤口,却笑得一脸灿烂。

“周鹤叔说,今年的雨水好,药材能比往年多收三成,”沈念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水珠,“你看这薄荷,刚冒芽就带着香味,比塞北的麻黄精神多了。”

药圃尽头的暖房里,阿默正在检查从关外带的刺五加幼苗,透明的窗纸外,细雨打在玻璃上,晕出一片朦胧的绿。“这苗子得再缓半个月,”他回头道,“关外的土寒,移到江南得掺些腐熟的羊粪,中和一下。”

周鹤叔拄着枇杷木拐杖,站在晒药场边,看着雇工们翻晒去年的当归。老人的背更驼了,却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来药场转一圈,手里的拐杖头被摩挲得发亮。“林辰啊,影夫人派人送了信,说江南的几个州府闹‘春瘟’,上吐下泻的,让你们去看看。”

林辰接过信,雨水打湿了信纸边缘,影夫人的字迹却依旧利落:“……春瘟起于湿,江南多水泽,需用苍术、厚朴燥湿,配藿香、佩兰化浊。另,《天下本草》已在江南刊印,百姓争相传阅,盼君归乡,主持百草堂分号开馆。”

“春瘟?”沈念凑过来看信,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和关外的寒疫反过来?一个怕冷,一个怕潮?”

“正是,”林辰点头,用指尖点了点药圃里的苍术,“这东西能燥湿健脾,是治春瘟的主力。我们带些苍术、藿香,再配上从东海带的昆布粉,利水消肿,正好对症。”

暖房里的刺五加幼苗突然被风吹得晃了晃,阿默伸手关紧窗户,归一剑靠在墙角,剑穗的珍珠被雨水映得温润。“开馆的事,周鹤叔怎么看?”

周鹤叔笑了,拐杖在泥地上轻轻敲了敲:“我早就说过,百草谷的药,不能只藏在谷里。你们在江南开馆,把《天下本草》的法子教给更多人,比守着这几亩药圃强。”他指了指晒药场边的新屋,“那是给你们盖的药库,去年的陈皮、紫苏都存着呢,够你们开馆用的。”

沈念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林辰往谷口跑:“对了!雪团生了一窝小狐狸,就在老槐树下,你快去看看!”

老槐树下的树洞前,雪团正警惕地守着,见了林辰,才摇着尾巴让开。树洞里,三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挤在一起,眼睛还没睁开,像团粉白色的绒球。“等它们长大了,就能帮我们看药圃了,”沈念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狐狸的背,“像当年雪团帮我们抓偷药的山鼠一样。”

林辰望着雨雾中的百草谷,药圃里的幼苗在雨中舒展,暖房的玻璃泛着水光,老槐树的新叶绿得发亮。他突然觉得,所谓“传承”,就像这谷里的草木,一代接一代,在风雨里扎根,在时光里生长。

江南的州府比百草谷热闹百倍,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两旁的店铺挂着褪色的幌子,药铺的“悬壶济世”旗在风里摇摇晃晃。林辰他们落脚的“江南百草堂”是影夫人早就备好的,前店后宅,药柜是新打的,带着松木的清香,柜台上摆着刚刊印的《天下本草》,封面上的药舟图案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开业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沈念趴在柜台上,数着排队候诊的病人,“有个老婆婆说,她孙子得了春瘟,吃了三天药都没好,就等着我们来呢。”

阿默正在后堂煎药,大铁锅里的苍术、厚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药香混着雨水的湿气,从窗户缝里飘出去,引得街上的行人频频回头。“这锅药能治二十个人的量,”他用长勺搅了搅,“等下让伙计分装进陶碗,给排队的人先喝着,暖暖胃。”

林辰坐在诊台前,给一个面色发黄的孩童诊脉。孩子的母亲抱着他,眼圈红红的:“先生,您给看看,这孩子上吐下泻的,都瘦脱形了。”

林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发烧,再看舌苔,白腻厚重,正是湿浊困脾的症状。“不是大病,”他温和地说,“是春瘟,喝两剂藿香正气散就好了。”他提笔开方,又加了些炒薏米,“这药熬好后,少放些糖,孩子爱喝。”

诊到傍晚,雨渐渐停了,夕阳透过云层,给青石板路镀上了层金边。一个穿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捧着本《天下本草》,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老朽是本地的教书先生,”老者作揖道,“看了您编的书,觉得里面的‘药食同源’说得极好。只是有个疑问,这‘绿豆能解百毒’,是不是真的?”

林辰请他坐下,泡了杯薄荷茶:“绿豆性凉,能清热解毒,确实能解一些热毒,但不是所有毒都能解。比如关外的寒毒,就得用生姜、羊肉,不能用绿豆,这就是‘辨证施治’的道理。”

老者听得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张纸:“这是老朽根据书上的法子,写的‘春日饮食歌’,教孩子们怎么吃才能防春瘟,您给看看?”

纸上写着:“春吃芽,夏吃瓜,秋吃籽,冬吃根……”浅显易懂,朗朗上口。林辰笑着说:“写得好!明天让伙计抄下来,贴在门口,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

江南的春瘟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月,来看病的人就少了大半。百草堂的名声却传开了,不仅本地人来求医,连附近州府的人都慕名而来,药铺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有个药商说,想把我们的藿香正气散做成药丸,卖到外地去,”沈念抱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他说给我们三成利,你看行吗?”

林辰正在整理从百草谷带来的药材,闻言摇了摇头:“药丸可以做,但不能只想着利。得教他们怎么炮制,确保药效,不然砸了百草堂的招牌。”他指着药柜上的《天下本草》,“这本书能传开,靠的就是‘真’,药材真,方子真,心意真。”

阿默从外面回来,肩上扛着捆新鲜的芦苇根,水珠顺着草叶往下滴。“刚才路过护城河,见那里的芦苇长得好,”他把芦苇根放在案板上,“这东西能清热生津,治春瘟剩下的口干正好,比买的天花粉便宜,百姓也采得到。”

沈念眼睛一亮,赶紧拿出药草图:“我把它画下来,写上‘河边芦苇根,煮水治口干’,贴在门口!”

傍晚关店时,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蹲在药铺门口,手里捧着些晒干的蒲公英,怯生生地问:“先生,这草能换药吗?我娘咳嗽得厉害……”

林辰认出他是附近贫民窟的孩子,叫小石头,前几天来求过药。他接过蒲公英,根部粗壮,晒得很干,是上好的药材。“能换,”他笑着说,“这草能清热解毒,正好配着枇杷膏治咳嗽。”他取了些枇杷膏和蒲公英,塞在小石头手里,“回去教你娘,用蒲公英煮水,冲枇杷膏喝,效果更好。”

小石头捧着药,蹦蹦跳跳地跑了,背影消失在巷口的暮色里。林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对沈念和阿默说:“我们开个‘认药班’吧,教孩子们认身边的草药,既能帮家里治病,也能学点本事。”

阿默点头:“后堂有空房,收拾出来就能用。我去做些木牌,把常见的草药画上去。”

沈念早已跑去翻《天下本草》:“我教他们认字!把‘春日饮食歌’也教给他们!”

认药班开起来的那天,来了十几个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十几岁,都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沈念站在黑板前,用粉笔写“蒲公英”三个字,旁边画着朵毛茸茸的小黄花。

“这是蒲公英,”他指着院子里种的植株,“叶子锯齿状,根是褐色的,全草都能入药,治嗓子疼、咳嗽……”

孩子们听得认真,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手:“沈先生,我家后院有这个!我娘以前用它煮水,说能下奶。”

林辰在一旁笑着补充:“对,蒲公英还能通乳,这就是‘一药多效’。就像你们,既能帮家里放牛,也能帮着采草药,都是本事。”

阿默则在教大孩子们炮制苍术:“这药得用米泔水浸泡,再用文火炒,去掉燥性……”他手里的竹刀翻飞,苍术片在锅里渐渐变黄,散出淡淡的香气。

周鹤叔拄着拐杖来巡视,见孩子们围着药筛子,抢着帮忙筛药粉,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林辰啊,你这法子比卖药强,”老人说,“教一个孩子,就等于教一家人,这才是‘授人以渔’。”

影夫人派人送来些笔墨纸砚,还有从京城太医院调的药材种子。“七皇子说,江南的认药班办得好,让你们多开几个,”送信的伙计笑着说,“还说要把你们的法子写进《天下本草》的续篇里,叫‘药俗篇’,专门讲百姓怎么用身边的东西治病。”

林辰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手里还攥着没看完的药草木牌,突然觉得,百草堂的意义,从来不止是治病卖药。就像这江南的雨,看似柔弱,却能滋润万物;就像这小小的认药班,看似简陋,却能在孩子们心里种下“药”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小满的江南,梅子黄了,雨又开始下起来。林辰站在百草堂的门口,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有的手里拿着《天下本草》,有的提着刚买的苍术、藿香,还有个老婆婆,正教小孙子辨认路边的车前草。

“林先生,”小石头背着个药篓跑进来,里面装满了晒干的芦苇根,“我娘的咳嗽好了!她说谢谢先生!”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热乎乎的米糕,“这是我娘做的,给先生和沈先生、阿默先生吃。”

沈念的认药班已经有三十多个孩子了,不少孩子采来的草药,经过炮制后能入药,林辰就按市价买下,让他们能贴补家用。“今天学‘薄荷’,”沈念拿着木牌,给孩子们讲,“这是我们百草谷来的,能治头疼、防蚊虫……”

阿默正在后堂研制新的药膏,用本地的栀子和从关外带的刺五加配伍,专治跌打损伤。“刚才有个武馆的师傅来,说想要五十盒,”他擦了擦手上的药膏,“说比他用的金疮药管用。”

周鹤叔坐在晒药场边,看着雇工们翻晒新收的紫苏,嘴里哼着年轻时的小调。老人的拐杖上,挂着个小小的药囊,里面装着薄荷、苍术,是孩子们给他做的,说能防春瘟。

林辰望着雨雾中的百草谷方向,那里的药圃应该已是一片浓绿,雪团带着小狐狸,正在守护着刚出土的药苗。他想起两世的奔波,从懵懂的穿越者,到如今的医者,从孤身一人,到身边有同伴、有弟子、有无数被帮助过的人,心里突然一片澄澈。

《天下本草》的续篇“药俗篇”里,收录了江南的“芦苇根治口干”、塞北的“红盐治喉痹”、关外的“刺五加驱寒”……每一条都来自百姓的生活,简单,却管用。

林辰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或许明天,他们会去后山采新出的竹笋,教孩子们竹笋能清热;或许后天,他们会去河边看芦苇,告诉渔民芦苇根能治黄疸。但无论做什么,身边总会有药香,有笑声,有那些正在成长的希望。

这,就是他们用一生守护的,最平凡也最珍贵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