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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608章 藤杖指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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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聒噪得紧,百草谷的藤架却透着难得的静谧。林辰坐在传习处的老藤椅上,手里摩挲着根新制的藤杖——杖身用跨州藤最粗壮的老条制成,杖头雕成了片蜷缩的嫩叶形状,是沈砚特意请南州老编匠做的。老人望着窗外蔓延向七州的藤路,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像孩童望着远方的风筝。

“阿砚,帮我收拾个藤编行囊。”林辰忽然开口,声音在蝉鸣中显得格外清晰,“我想出去走走。”

沈砚正在整理《藤酒篇》的定稿,闻言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纸上,洇出个墨团:“林爷爷,您说什么?现在天太热,路不好走,要走也得等秋凉……”

“等不了那么久了。”林辰打断他,指尖敲了敲藤杖的杖头,“我梦见你张爷爷了,他说我守着百草谷一辈子,把七州的藤都记在了谱里,却没亲眼看看它们在各州扎根的模样。他还说,当年带我的师傅,就是个走遍七州的老藤匠,临死前还念叨着‘藤在路在,人得跟着藤走’。”

老人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藤制令牌,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游”字:“这是我师傅给的,说拿着它,七州的藤匠都会认。我年轻时总想着等谷里的事安顿了就去找他,结果一等就是五十年,现在他怕是早不在了……可这世界,我总得自己去看看。”

沈砚看着老人眼里的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亮,像跨州藤顶破冻土时的嫩芽。他知道林辰的性子,决定的事不会改,只能蹲下身帮老人收拾行囊:北州的羊毛毡防潮,南州的水绫藤凉席解暑,西州的云雾藤药囊装着常用药,草原的沙棘藤饼能顶饿,还有那本尚未完成的《七州藤谱》,老人说要在路上接着写。

“我跟您一起去!”沈砚把藤编行囊的背带勒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林辰摆摆手,指了指传习处堆积的书稿,“谷里离不开你。你张爷爷当年也说,守好根,才能让藤长得远。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快,正好慢慢看,慢慢记。”

消息很快传遍百草谷,七州来的匠人、药农、驿卒都来送行。北州驿丞送了匹温顺的老马,马鞍上铺着藤毛混纺的垫子:“这马识藤路,您老想去哪儿,它都能找着道。”南州船娘编了个遮阳的藤帽,帽檐缀着七州的花形结:“晴天挡太阳,雨天遮雨,戴着它,就像我们都陪着您。”

西州药农往老人的药囊里塞了把七星藤根:“黑风口的红藤酒您少喝,这个泡水喝,解乏还不伤身。”草原的阿古拉大叔则送了个藤制的小马鞭,鞭梢缠着沙棘藤:“遇到调皮的牲口,抽一下,不疼还管用。”

出发那天,百草谷的藤架下站满了人。林辰拄着新藤杖,骑在北州驿丞送的老马上,腰间挂着张爷爷留下的《藤谱》旧卷,背上是沈砚收拾的行囊。他回头望了眼传习处的方向,苏文正举着画夹,要把这一幕画下来;小满捧着包新采的藤叶,说让他路上夹在谱子里做书签。

“都回去吧!”林辰扬了扬藤杖,老马“咴咴”叫了两声,顺着主藤路慢慢往外走,“等我回来,给你们讲七州的藤在各州开花结果的故事!”

沈砚站在谷口,看着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被藤路尽头的绿荫吞没。他手里攥着林辰留下的藤制罗盘,指针正指向北州的方向——那是老人计划的第一站。

林辰的第一站是北州军寨。驿丞的儿子阿石牵着马,带他看了新修的黑风口藤路,红藤在石壁上长得正旺,兵卒们用红藤酒配沙棘藤酒治好了腰肌劳损,见了林辰都恭敬地行礼。“林老,您看这藤甲,”阿石捧着片新做的甲片,“按您当年教的法子,用铁线藤煨过,再用水绫藤锁边,比以前结实三成!”

林辰摸了摸甲片,在《藤谱》上记下:“北州军寨,铁线藤甲融南州编法,护兵卒百余人,藤艺传三代。”

第二站到南州渡口,船娘正带着孩童们在藤渡边学编“千层结”。见了林辰,孩子们都围上来,举着自己编的藤制小玩意儿:“林爷爷,您看我编的小鱼!”“我这是渡桥!”林辰坐在藤制的渡口亭里,看着船娘用红藤酒勾调水绫藤米酒给纤夫们喝,笑着在谱上添:“南州渡口,藤结传童稚,藤酒解劳顿,水绫藤与红藤相得彰。”

西州的黑风崖,林辰跟着药农钻进云雾深处。老猎户郑伯指着石缝里的红藤:“您看,新抽的芽带着点沙棘黄,怕是沾了草原送来的肥。”林辰摘下片新叶,与药农采的七叶一枝花放在一起比对,在谱上画了幅共生图:“西州崖间,红藤与药草伴生,得铁矿气,显异禀。”

草原的牧场上,阿古拉大叔正教后生们用沙棘藤编储奶罐。林辰躺在藤毛混纺的毯子上,看羊群在藤栏边吃草,听牧人们唱新编的《藤路谣》,在谱上写下:“草原牧野,藤栏护畜,藤毯暖身,沙棘藤与羊毛相缠,如七州人心相连。”

林辰的信像藤叶一样往百草谷寄,每封信里都夹着当地的藤叶,叶上记着他的见闻:北州的藤架结了新果,南州的水绫藤开了白花,西州的云雾藤爬满了新搭的药棚,草原的沙棘藤在牧道边扎了新根。

沈砚把这些信一一贴在《七州藤谱》的空白页上,旁边配上苏文画的插画。他知道,林辰不是在游历,是在给这册谱子注入活的灵魂——那些长在七州土地上的藤,那些用藤生活的人,才是谱子真正的血肉。

秋分那天,百草谷的藤架上挂满了丰收的果实。沈砚站在七州亭,望着藤路尽头的方向,仿佛看见一个拄着藤杖的老人,正沿着蔓延的藤路慢慢归来,杖头的嫩叶在风中轻晃,像在说:世界再大,总有藤牵着根;走得再远,总有家等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