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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44章 海疆草色,帆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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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海疆草色,帆载新生

终南的蝉鸣漫过药圃竹篱时,一封来自东海的信被快马送进了传习堂。信封上沾着海盐的气息,信纸边缘还带着潮痕,上面是青禾遒劲的字迹:“东海盐滩泛碱,民多渴疾,跨域草或可改良水土,盼林伯亲往。”

林辰捏着信纸走到药圃中央,同源草的叶片正泛着温润的蓝绿光。这株草如今已长得半人高,枝桠上竟抽出了新的嫩芽,带着淡淡的海腥味——是小陈前几日从东海带回的海水浇灌后,意外生出的变化。

“看来,它也想去看看海。”林辰笑着将信纸折好,对正在晾晒草籽的小陈道,“收拾行装,去东海。”

东海的风带着咸涩的潮气,与戈壁的干燥截然不同。马车行至盐滩边缘,放眼望去,白茫茫的盐碱地一直铺到天边,偶尔有几丛枯黄的碱蓬草,在海风里摇得瑟缩。当地的渔户说,这里的土“连石头都能腌出咸味”,打井打出的水是苦的,种什么死什么,世代只能靠海吃海,遇上风暴就只能挨饿。

“林伯,您看这土。”小陈抓起一把盐土,手指缝里立刻渗出晶亮的盐粒,“ph值怕是过九了,跨域草真能活?”

林辰蹲下身,将盐土与终南的黑土、黑石城的沙土混在一起,又撒上些同源草的叶片碎末。“沈砚的笔记里写过,跨域草的根系能分泌解碱的汁液,只是在戈壁没机会显出来。”他从行囊里取出个瓦罐,里面是特意从断碑滩带来的三域草籽,“加上三域草的抗逆性,或许能行。”

渔户们听说有人要来种“能改盐土的草”,半信半疑地围了过来。一个黝黑的汉子抱着胳膊:“老先生,不是我们不信,这盐滩埋了多少代人的指望,连朝廷派来的农官都没辙,您这草……”

“能不能活,试了才知道。”林辰没多辩,指挥弟子们在盐滩上挖起垄沟,将混合的草籽撒进去,又从渔户那里借来水车,将过滤过的海水稀释后浇灌。海水流过之处,盐土竟泛起了淡淡的绿意,像被唤醒的生机。

头半个月,草籽毫无动静。小陈急得嘴上起泡,每天天不亮就去垄沟边守着,连吃饭都捧着瓦罐。渔户们渐渐没了兴致,只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每天拄着拐杖来送一碗淡水,说:“我孙儿要是还在,定是第一个帮你们浇水的,他总说‘盐滩上要是能长草,娘就不用出海打渔了’。”

老婆婆的孙儿去年死于风暴,尸体都没找回来。林辰接过水碗时,碗沿还留着孩子啃过的豁口,心里像被海风灌得发沉。

第二十天清晨,小陈忽然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嗓子哑得像破锣:“长出来了!林伯,真的长出来了!”

垄沟里冒出了点点新绿,叶片比终南的跨域草更厚实,边缘泛着淡淡的银白,像裹了层防盐的铠甲。最奇的是,草叶蒸腾的水汽里,竟带着股清甜的气息,吹散了盐滩的苦涩。

瞎眼老婆婆伸手摸着草叶,枯瘦的手指在叶片上轻轻摩挲,忽然笑了,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是活的……真的是活的……”

消息传开,盐滩上忽然热闹起来。渔户们扛着锄头来帮忙翻土,孩子们提着小桶浇水,连之前抱胳膊的黝黑汉子,都默默地把自家的水车推了过来。林辰教大家用贝壳做简易的滤盐器,将海水过滤后再浇灌;又教大家把草叶晒干烧成灰,混在土里能中和盐碱。

夜里,盐滩上亮起了成片的渔火。林辰和弟子们借着灯光整理草叶标本,小陈忽然指着草叶下的泥土:“林伯,您看!”

泥土里竟钻出了几只小螃蟹,举着螯钳在草叶间爬来爬去,留下细密的脚印。“连蟹子都来了。”小陈惊喜道,“说明这土真的变好了!”

林辰望着远处的渔火,那里传来孩子们的歌声,是小陈教他们唱的终南药草歌,只是歌词改成了“跨域草,抗盐碱,盐滩上面把家安;绿叶片,挡浪尖,渔民伯伯笑开颜……”

他忽然想起沈砚笔记里的一句话:“草木的根,从来都扎在人心最软的地方。”

三个月后,盐滩上长出了成片的跨域草,银绿色的叶片在海风里起伏,像翻滚的绿浪。更奇的是,草甸周围的盐碱地渐渐淡化,竟长出了芦苇和马兰头,引来成群的海鸟栖息。渔户们在草甸边缘开垦出小块农田,种下的耐盐稻子竟结出了饱满的谷粒,煮出的米饭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青禾派来的官吏在盐滩边立了块碑,上书“东海药草司”,碑旁还刻着一行小字:“草木无言,润泽有声。”揭牌那天,瞎眼老婆婆摸遍了碑上的字,又将孙儿的小布鞋放在碑前,说:“你看,盐滩真的长出草了,你娘再也不用怕风暴了。”

林辰站在碑旁,看着小陈教渔户们采收草籽。草籽比终南的更饱满,外壳泛着银白的光泽,像裹了层海盐的结晶。“这些种子得送到南海去试试,”小陈捧着草籽笑道,“听说那里的红树林常被台风毁坏,说不定咱们的草能帮上忙。”

林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海天相接处。远处的帆船上,渔户们正将晒干的草叶装船,这些草叶既能当药材,又能当饲料,还能扎成草绳加固船帆。海风拂过草甸,带着草木与海盐交织的气息,像一首新的歌谣。

离开东海前,瞎眼老婆婆送来一篮用跨域草籽做的饼,饼上印着草叶的图案。“带着路上吃,”老婆婆摸索着把饼塞进林辰手里,“这草啊,是带着福气来的。”

马车驶离盐滩时,渔户们都来送行,孩子们举着用草叶编的小船,跟着马车跑了老远。林辰回头望去,银绿色的草甸在阳光下闪着光,像给盐滩系上了条翡翠腰带,而那株随他们而来的同源草,被移栽在碑旁,叶片上的蓝绿光与海光交相辉映,竟生出种海天一色的壮阔。

他忽然明白,沈砚说的“照遍戈壁”,其实是照遍所有需要希望的土地——无论是戈壁的沙、断碑滩的冰、还是东海的盐,只要有种子落地,有人心守护,就没有长不出草的地方。

车过江南时,恰逢梅雨季节。雨丝打在车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唱着古老的歌谣。林辰从行囊里取出《异域药草录》,在新的一页写下:“东海之草,银绿如铠,能抗盐碱,能护堤岸。草木之性,随境而变,唯初心不改。”

笔尖划过纸页的瞬间,仿佛有海风从纸上掠过,带着草叶的清香与海盐的咸涩,漫向更远的南海,漫向所有等待绿意的角落。而那些被草籽点亮的土地,那些守护过草籽的人,终将在时光里,与草木一起,生生不息,岁岁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