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蚀灵玄途 > 第748章 雪域融水,草固冰原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748章 雪域融水,草固冰原

雪域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卷着碎雪扑在“望草号”改装的雪橇上,发出“呜呜”的低吼。林辰裹紧了羊皮袄,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峰顶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而山脚的融水汇成溪流,在冻土上冲出一道道沟壑,浑浊的水流里混着剥落的草皮和碎石。

“林伯,前面就是冰裂谷了。”小陈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当地的藏民说,每年开春融雪,这里的土地就像被撕开的布,裂缝能吞下一整头牦牛。”

雪橇在一处背风的山坳停下,几个穿藏袍的牧民正用石块填补冻土的裂缝,石缝里塞着干枯的牦牛粪,试图挡住融水的冲刷。见林辰一行到来,领头的老阿妈捧着酥油茶迎上来,茶碗边缘结着层薄冰:“是终南来的先生?青禾大人的信收到了。只是这冰原上的土,连格桑花都扎不住根,您带的草……”

她的话没说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融雪洪流打断。远处的冰坡上,雪水裹挟着泥沙奔涌而下,冲垮了牧民刚垒好的石墙,裂缝瞬间扩大,露出下面灰黑色的冻土,像道狰狞的伤口。

林辰弯腰从雪橇上取下个木箱,里面装着从南海白礁岛带来的三域草籽,还有李雪特意调制的“抗冻肥”——用断碑滩的盐碱土、东海的贝壳灰和雪域特有的雪莲根粉混合而成,瓷瓶上贴着张字条:“每斤拌五斤腐熟羊粪,可耐零下二十度严寒。”

“您看这草籽。”林辰打开木箱,里面的草籽比在南海时小了一圈,外壳却更坚硬,泛着层蜡质的光,“在南海时,它的根往水里扎;到了这里,它会学着往冻土深处钻。”

老阿妈的孙子,一个梳着小辫的少年,好奇地捏起一粒草籽,放在嘴里嚼了嚼,立刻皱起眉头:“有点苦,还带点冰碴子味。”

“这是它在准备过冬呢。”林辰笑着说,“草籽里的淀粉会变成抗冻糖,就像你们冬天喝的酥油茶,能抗寒。”

冰裂谷的冻土是片特殊的土地:表层是季节性融化的草甸,下面是常年冻结的永冻层,融雪时表层泥泞如浆,永冻层却坚硬如铁,草的根系很难穿透。小陈带着弟子们用藏民的“冰镐”在冻土上凿坑,镐头落下,只在地上留下个白印,震得人手臂发麻。

“得先让冻土‘松松筋骨’。”老阿妈提着桶滚烫的酥油茶走来,往凿好的浅坑里倒了些,“这是祖上传的法子,用热茶烫冻土,能让表层化得快些,根须好往下扎。”

林辰将三域草籽与“抗冻肥”拌匀,撒进坑里,再盖上层从草甸边缘挖来的腐殖土——里面混着干枯的针茅和垫状植物的残体,是雪域特有的“天然保温层”。“这样既能保墒,又能防止融水把种子冲走。”他边说边示范,手指冻得发紫,却依旧动作稳健。

少年抱着他的小羊羔蹲在旁边看,忽然指着坑底:“阿爷,您看!草籽在动!”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草籽遇热后,外壳竟裂开道细缝,冒出根银白色的须根,像条小蛇,正往冻土深处钻去。“是酥油茶的热气把它叫醒了。”老阿妈惊喜道,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

头一个月,三域草籽没什么动静。融雪后的冻土泥泞不堪,踩上去能陷到脚踝,不少坑洼里积着水,结了层薄冰。藏民们渐渐没了耐心,只有老阿妈每天都来,往坑里撒把羊粪,嘴里念着古老的祝祷词。

“林伯,您看这土。”小陈从泥里拔出根试种的草,根须上缠着冰碴,叶片冻得发脆,“是不是冻坏了?”

林辰接过草,用手捂住焐了一会儿,叶片竟慢慢舒展开来,露出里面淡绿色的叶肉:“没坏,它在休眠呢。等表层冻土化透了,就会疯长。”

果然,到了四月中旬,冰裂谷的冻土上忽然冒出成片的新绿。三域草的叶片比在别处更短小,却更厚实,像裹了层绒毛,贴在地面生长,形成一张绿色的地毯,将冻土的裂缝严严实实地盖住。

最让人惊奇的是,三域草的根系在冻土下织成了一张网——表层的须根横向蔓延,抓住融化的草甸土;深层的主根则像钢针,穿透季节性冻层,牢牢扎进永冻层的缝隙里,将上下层土壤连在一起。

少年骑着他的小马,在草甸上奔跑,马蹄踏过草毯,竟没陷进泥里。“阿爷!这草像给土地铺了层垫子!”他兴奋地喊道,小马的蹄子上沾着草叶,跑得比往常更稳。

融雪期过后,雪域迎来了短暂的夏天。三域草长得更茂盛了,叶片间抽出了细长的花茎,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像撒在绿毯上的星星。藏民们赶着牦牛来吃草,说这些草不仅让牦牛上膘快,连拉出的粪便都带着股清香,撒在地里能让格桑花长得更艳。

更奇的是,三域草生长的地方,冻土裂缝明显减少了。融水顺着草叶间的缝隙渗入地下,被根系吸收储存,不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冲刷出沟壑。老阿妈指着远处的山坡:“往年这个时候,那里早就塌了,今年有了这草,居然没动!”

林辰站在草甸上,看着藏民们收割三域草的种子。草籽比在南海时更饱满,外壳的蜡质层更厚,像裹了层酥油。“这些种子得送到更北的苔原去试试。”他对小陈说,“听说那里的永久冻土正在融化,咱们的草或许能帮上忙。”

少年捧着他收集的草籽跑过来,布袋上用红绳系着片三域草叶:“林爷爷,我也要去!我想看看,咱们的草在冰原上是不是也能长得这么好!”

林辰摸了摸他的头,从行囊里取出沈砚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照下来,落在纸页上,他提笔写下:“雪域之草,叶如毡,根如钢,能固冻土,能抗风霜。”

写完,他把从冰裂谷采的三域草叶夹进本子,旁边是南海的匍匐草叶、东海的银绿草叶、断碑滩的三色草叶……这些来自不同地域的草叶,形态各异,却都带着股韧劲,像无数双手,紧紧抓住脚下的土地。

离开冰裂谷时,藏民们跳起了锅庄舞,围着篝火唱起古老的歌谣,歌词里多了新的内容:“三域草,长冰原,冻土裂缝全填满;紫花开,牛羊欢,雪域从此不塌山……”

老阿妈给林辰的雪橇上装了袋酥油和风干肉,还有袋混合了三域草籽的青稞种:“把这个带到更北的地方,让草和青稞一起长,那里的人就不用挨饿了。”

雪橇驶离冰裂谷时,少年骑着小马跟了很远,手里举着根缠着三域草花的木杆,像面小小的旗帜。林辰回头望去,冰裂谷的草甸在阳光下泛着绿,与远处的雪山相映,像幅刚画好的画,而那株随他们而来的同源草,被移栽在老阿妈的帐篷旁,叶片上的蓝绿光与雪光交辉,生出种冰清玉洁的美。

他忽然明白,沈砚当年播下的那粒种子,早已超越了地域的界限,在不同的水土里,长出了不同的模样——在戈壁是抗风的屏障,在海边是护岸的铠甲,在雪域是固土的网。而那些为它浇水、为它挡风的人,也因为这株草,有了共同的期盼,将陌生的路,走成了熟悉的家。

雪橇在雪原上留下两道辙印,像草的根须,伸向远方。林辰望着前方的路,觉得这路的尽头,总有新的土地在等待,总有新的种子要发芽,像沈砚当年画在纸上的那株草,早已越过山海,在无数人心里,长出了连绵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