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惊涛:烽火情燃
夜色如墨,汴水的涛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夹杂着都督府清理战场的细碎声响。陈默命心腹将武崇曜转移至府中最深的暗牢,又加派了三倍兵力看守,铁链上更缠了浸过朱砂与符水的玄铁锁——他听闻韦嗣立暗中豢养了懂奇门遁甲的方士,不得不防对方用邪术救人。
“云鬓那边如何了?”陈默回头看向身侧的赵清晏,她正用干净的绢帕擦拭着那柄淬毒匕首,指尖微微泛白。
“被安置在西厢房,有侍女看着,情绪还算稳定。”赵清晏抬眸,眼中带着一丝思索,“她今日反戈,虽有不忍,但终究是钱庆娘的人,且在府中多年,是否可信?”
陈默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庭院中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她若真想投靠韦嗣立,今日便不会对钱庆娘动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派人暗中观察,若她有异动,立刻来报。”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查一下她的身世,或许能找到牵制她的把柄,也或许……能找到她背叛钱庆娘的真正原因。”
赵清晏颔首,将匕首收入怀中:“我已让人去查了。对了,武崇曜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嘴硬得很,方才暗牢中审问,他只字不提韦嗣立的罪证。”
“寻常审问自然无用。”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韦嗣立视他为弃子,他心中定然怨恨。我已让人去取‘牵机引’,此毒并非致命,却能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往事,心神失守之际,再加以诱导,不愁他不吐露实情。”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侍卫匆匆而来,单膝跪地:“都督,暗牢外发现异常!有三股不明气息徘徊,似是江湖中人,且身上带着蛊虫的腥气。”
“蛊虫?”赵清晏脸色微变,“难道是韦嗣立派来的‘五毒教’高手?”她曾在长安时听闻,韦嗣立与南疆五毒教素有勾结,那些教徒善用蛊毒,杀人于无形。
陈默眼中寒光乍现:“来得正好。传我命令,让暗牢周围埋伏的弓弩手准备,再让精通符箓的参军画几道‘破蛊符’,贴在暗牢四周。告诉那些人,若敢硬闯,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侍卫领命而去,赵清晏拉住陈默的衣袖:“我与你一同去暗牢。我曾随师父学过几分驱蛊之术,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默本想拒绝,见她眼神坚定,便不再多言,握紧她的手:“小心为上。”
两人并肩走向暗牢,刚行至回廊转角,便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直奔西厢房方向。“不好,是冲云鬓来的!”赵清晏低喝一声,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
那黑影速度极快,手中握着一柄泛着绿光的短刀,显然淬了剧毒。他冲破西厢房的房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窗台上残留着一缕淡淡的异香。“调虎离山!”黑影低咒一声,转身欲走,却被及时赶到的赵清晏拦住去路。
“留下吧!”赵清晏匕首出鞘,寒光凛冽,招式狠辣,招招直逼黑影要害。黑影显然没想到她身手如此了得,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激战间,黑影袖口飞出三只通体乌黑的毒蛾,直扑赵清晏面门。
赵清晏早有防备,从怀中取出一枚香囊,随手抛出。香囊落地,瞬间爆开,散出白色粉末,毒蛾触碰到粉末,立刻坠地身亡。“这是‘驱虫散’,你的蛊虫,对我无用。”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正欲突围,陈默已率人赶到,长剑直指他的咽喉:“说,是谁派你来的?是韦嗣立,还是五毒教?”
黑影牙关紧咬,突然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陈默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气绝。“是死士,且体内藏有蛊卵,一旦任务失败,蛊卵便会破裂,毒发身亡。”赵清晏蹲下身,检查着黑影的尸体,眉头紧锁,“韦嗣立这次是下了血本,势必要让武崇曜死无对证。”
陈默面色凝重:“看来不能再等了,今夜必须撬开武崇曜的嘴。”
两人快步走向暗牢,刚踏入通道,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嘶吼。暗牢内,武崇曜被铁链缚在石柱上,浑身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显然已中了“牵机引”的药效。他面前站着一名参军,正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都督!”参军见陈默与赵清晏进来,连忙躬身行礼,“武崇曜已经开始吐露实情了,他说韦嗣立在汴州城外有一座秘密据点,囤积了大量兵器与粮草,还豢养了数千死士,打算在三日后的汴水祭祀大典上,发动兵变,劫持圣驾!”
“什么?”陈默与赵清晏同时色变。圣驾三日后抵达汴州,参加一年一度的汴水祭祀大典,此事本是机密,韦嗣立竟早有预谋!
武崇曜看到陈默,挣扎着嘶吼:“陈默!你别得意!韦仆射手中有‘蚀骨蛊’,能操控百万大军!祭祀大典那日,你们都得死!”
赵清晏心中一凛,蚀骨蛊是五毒教的秘传蛊术,据说能让人失去神智,沦为行尸走肉。若韦嗣立真的用此蛊操控了死士,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说了什么?”陈默追问参军。
“他说,秘密据点的入口在汴水南岸的破庙里,门口有一株老槐树,树下埋着三块青石板。另外,韦嗣立还派了一名心腹在宫中潜伏,代号‘影子’,负责在祭祀大典当日配合兵变。”参军快速念出记录的内容。
陈默眼神锐利如刀:“立刻派人前往汴水南岸,查探破庙的情况,务必找到秘密据点的入口。另外,传信给东宫,让太子殿下暗中彻查宫中,找出代号‘影子’的内奸。”
“那祭祀大典……”赵清晏担忧地看着他,“圣驾将至,若取消大典,恐会引起恐慌;若照常举行,便是羊入虎口。”
陈默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大典照常举行。但我们要提前布局,将计就计。”他看向赵清晏,语气坚定,“清晏,三日后,我需要你潜入祭祀台后侧的密道,那里是韦嗣立兵变的必经之路,你带着东宫旧部埋伏在那里,伺机而动。”
“我明白。”赵清晏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你也要小心,韦嗣立定然会亲自坐镇,他身边的方士与蛊师都不好对付。”
陈默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放心,我不会有事。等这场风波平息,我便向太子请旨,废除与钱庆娘的婚约,娶你为妻。”
赵清晏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用力点了点头:“我等你。”
三日后,汴水两岸旌旗招展,百姓夹道相迎,圣驾的銮舆缓缓驶入汴州城。祭祀大典设在汴水北岸的高台之上,唐高宗身着衮服,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祭台,身后跟着韦嗣立等重臣,他面带威严,眼神深处却藏着对朝局动荡的隐忧。
陈默与赵清晏按计划行事,赵清晏早已带着东宫旧部潜入密道,手中紧握着淬毒匕首,耳边听着祭台上的礼乐声,心脏怦怦直跳。而陈默则身着铠甲,立于祭台之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暗中指挥着伏兵。
礼乐声戛然而止,唐高宗正欲宣读祭文,突然,汴水南岸传来阵阵喊杀声,数千名身着黑衣的死士从破庙方向冲出,直奔祭台而来,他们双目赤红,动作僵硬,正是被蚀骨蛊操控的傀儡!
“护驾!”陈默大喝一声,伏兵立刻冲出,与死士们展开厮杀。祭台上的百官大乱,韦嗣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挥手示意身边的方士动手。
方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直指唐高宗,一道黑气从剑尖射出。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赵清晏从密道中冲出,手中匕首划破黑气,直扑方士而去:“妖道,休得放肆!”
匕首寒光一闪,方士猝不及防,被刺穿了心脏,黑气瞬间消散。韦嗣立脸色大变,抽出腰间长剑,亲自迎向赵清晏:“贱人,坏我大事!”
两人激战在一起,韦嗣立的剑法狠辣,带着一股戾气,而赵清晏则身形灵动,招式刁钻,匕首上的剧毒让韦嗣立不敢轻易触碰。与此同时,陈默率军斩杀着源源不断的死士,这些傀儡不知疼痛,只能斩碎头颅才能彻底杀死,战况极为惨烈。
“韦嗣立,你的阴谋已经败露!”陈默一边厮杀,一边大喝,“你的秘密据点已被捣毁,宫中的‘影子’也已被擒,你还不束手就擒!”
韦嗣立心中一震,招式顿时乱了几分。他没想到陈默动作如此之快,竟断了他所有后路。赵清晏抓住破绽,匕首直刺他的左肩,毒血瞬间涌出,韦嗣立惨叫一声,后退数步。
就在此时,祭台上的唐高宗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指向韦嗣立:“韦嗣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
原来,唐高宗早已收到陈默的密报,今日不过是顺水推舟,引韦嗣立露出真面目。韦嗣立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开瓶塞,一股腥气弥漫开来:“既然我活不成,你们都得陪葬!”
瓶中飞出数十只通体碧绿的蛊虫,直扑唐高宗与陈默等人。赵清晏心中一惊,认出这是五毒教的“七绝蛊”,毒性极强,中者顷刻毙命。她毫不犹豫地掏出怀中的驱虫散,撒向蛊虫,同时大喊:“快屏住呼吸!”
驱虫散虽能暂时阻拦蛊虫,却无法彻底杀死它们。陈默见状,飞身跃起,长剑出鞘,剑气如霜,将空中的蛊虫尽数斩碎。韦嗣立见状,彻底绝望,他猛地拔剑自刎,鲜血溅在祭台之上,眼中满是不甘。
厮杀渐渐平息,死士们失去了蛊虫的操控,纷纷倒地。汴水两岸的百姓惊魂未定,看着祭台上的血迹,议论纷纷。唐高宗看着韦嗣立的尸体,面色凝重:“陈默,赵清晏,此次平叛,你们立下大功,朕重重有赏!”
陈默与赵清晏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释然。这场牵动汴州的权谋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当百官簇拥着唐高宗返回銮舆时,赵清晏却注意到,韦嗣立的尸体旁,悄然爬走了一只通体透明的小蛊虫,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祭台的缝隙中。她心中一紧,俯身查看,却已不见踪影。
“怎么了?”陈默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赵清晏摇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忧虑:“没什么,只是觉得……事情或许还没有结束。”
汴水依旧滔滔,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这场风暴虽已平息,但那只逃脱的蛊虫,如同一个隐患,预示着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危机。陈默握紧赵清晏的手,目光坚定:“无论将来有什么风浪,我都会与你并肩面对。”
赵清晏望着他,微微一笑,眼中满是信任。他们知道,这场权谋与奇幻交织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未卜先知
高宗的赏赐颁下时,汴州的晨光正穿透都督府的残垣。陈默晋封汴州大都督,加授镇国大将军,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赵清晏则被册封为“靖安县主”,特准佩剑入宫,无需避嫌。百官道贺的喧嚣中,赵清晏却心头沉甸甸的——昨夜三更,她又梦见了那只透明蛊虫。
梦中,蛊虫钻入了皇宫深处,停在紫宸殿的龙椅之下,化作一缕青烟,缠绕着一个身着凤袍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她,裙摆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凰,转身时,面容竟与宫中武昭仪(武则天)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冰冷如霜,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玉珏,而玉珏上的纹路,正是五毒教的秘纹。
“清晏,在想什么?”陈默将一杯温热的茶递到她手中,见她神色恍惚,不由担忧,“自祭祀大典后,你便时常出神。”
赵清晏回过神,指尖抚过茶杯的温度,低声道:“我又做了那个梦。”她将梦中所见一一告知,语气凝重,“那凤袍女子绝非普通人,玉珏上的秘纹,我曾在师父留下的古籍中见过,是五毒教‘圣女’的信物。而武昭仪……近来在宫中声势日盛,会不会与这一切有关?”
陈默眉头紧锁。高宗即位后,武氏复位入宫,封为昭仪,深得圣宠,朝堂上已有不少官员依附。若武氏真与五毒教勾结,那这场风波,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你师父的古籍中,还有其他记载吗?”
“有一段预言。”赵清晏回忆着古籍上的文字,一字一顿道,“‘透明蛊出,凤主天下;汴水涛尽,血漫神都。’”她抬头看向陈默,眼中满是惊悸,“这预言分明指向神都洛阳会有大乱,而那只逃脱的透明蛊虫,便是导火索。”
话音刚落,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东宫侍读李义府亲自策马而来,神色慌张:“陈都督、赵县主,太子殿下有密信!”
密信是太子李忠亲笔所书,字迹潦草:“宫中异动,武昭仪亲信近日频繁出入崇化坊(五毒教在洛阳的秘密据点),且东宫侍卫截获一封密函,上面只有‘透明蛊’三字,落款是‘圣女’。殿下已按约定,暗中彻查武氏党羽,却发现韦嗣立的侄子韦承庆,竟与武昭仪的外甥贺兰敏之过从甚密!”
陈默与赵清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韦嗣立虽死,但其党羽未散,而武氏竟暗中吸纳了这些残余势力,还与五毒教牵扯不清——赵清晏的梦境,竟在一一应验。
“不能再等了。”赵清晏霍然起身,匕首出鞘,寒光映着她的眼眸,“我师父曾说,未卜先知并非天命不可违,而是给人破局的机会。既然预言说‘血漫神都’,我们便去神都,提前阻止这场灾难!”
陈默点头,当即下令:“传我将令,整顿汴州守军,挑选三千精锐,随我即刻前往洛阳。云鬓……”他沉吟片刻,“让她随我们一同前往,她曾是钱庆娘的贴身侍女,或许知晓韦氏与武氏勾结的更多内情。”
三日后,三千精锐沿汴水逆流而上,直奔洛阳。途中,赵清晏的预言愈发清晰:她梦见神都洛阳的朱雀大街上,百姓奔逃,禁军厮杀,宫中燃起熊熊大火,而那只透明蛊虫,竟钻入了高宗的体内,让他变得昏聩易怒,听信谗言,欲废太子,立武氏之子为储。
“必须先找到五毒教在洛阳的据点,毁掉透明蛊的母蛊!”赵清晏对陈默道,“师父说过,蛊虫有母蛊与子蛊之分,子蛊受控于母蛊,只要毁掉母蛊,子蛊便会自行消亡。那只逃脱的是子蛊,母蛊定然还在五毒教圣女手中。”
抵达洛阳城外时,已是深夜。云鬓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都督,县主,我或许知道五毒教的据点在哪里。”她低头道,“钱庆娘生前曾与韦承庆密谈,提及‘万安山玄机观’,说那里有‘圣女’坐镇,是韦家最后的靠山。”
万安山位于洛阳城南,山高林密,玄机观隐匿在云雾深处。陈默当即分出一千精锐,封锁万安山出入口,自己则与赵清晏、云鬓带着五百死士,连夜潜入山中。
玄机观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诵经声,却夹杂着诡异的虫鸣。赵清晏示意众人屏息,顺着虫鸣声绕过正殿,来到后院一座隐蔽的石室前。石室门上刻着五毒教的秘纹,与她梦中所见的玉珏纹路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赵清晏压低声音,从怀中取出师父留下的破蛊符,贴在石门上。符纸遇门即燃,化作一道金光,石门应声而开。
石室内,数十只蛊虫在陶罐中蠕动,散发着腥气。正中央的高台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盘膝而坐,面容绝美,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邪气——正是五毒教圣女白灵。她身前的香炉中,插着三炷香,香烟缭绕,化作透明蛊虫的形状,而香炉旁,赫然放着那枚染血的玉珏。
“没想到,靖安县主竟能找到这里。”白灵缓缓睁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你师父苏玄清,当年就是败在我手中,你以为你能赢我?”
赵清晏心中一震,原来师父的失踪,竟与白灵有关!她握紧匕首,眼中燃起怒火:“你与武氏勾结,豢养蛊虫,意图祸乱朝纲,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为师父报仇!”
“替天行道?”白灵嗤笑一声,挥手间,陶罐中的蛊虫尽数飞出,“武氏天命所归,这大唐江山,本就该易主。透明蛊已入皇宫,高宗陛下三日之内便会神智尽失,到时候,武氏登基,我便是护国圣女,而你们,都将成为蛊虫的食物!”
陈默见状,当即下令:“放箭!”五百死士齐射,箭矢如雨,却被白灵身边的黑气挡住。白灵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玉珏光芒大涨,那只透明蛊虫突然从香炉中飞出,直扑赵清晏面门——正是她梦中所见的那只!
“小心!”陈默拔剑格挡,剑气斩断了透明蛊虫的攻势。赵清晏趁机抛出驱虫散,同时祭出师父留下的镇蛊铃,铃声清脆,蛊虫们纷纷落地,痛苦挣扎。
白灵脸色大变,没想到赵清晏竟有如此法宝。她猛地起身,手中玉珏化作一柄毒剑,直刺赵清晏:“既然你找死,我便先杀了你!”
两人激战在一起,毒剑与匕首碰撞,火花四溅。赵清晏身形灵动,招式中带着师父传授的驱蛊术,每一招都能克制白灵的蛊术。陈默则率军斩杀剩余的蛊虫,云鬓也拿起长剑,配合着死士们封锁石室出口,不让一只蛊虫逃脱。
激战中,赵清晏突然想起梦中的场景,白灵的破绽正是左肩!她抓住机会,匕首直刺白灵左肩,同时将破蛊符贴在她身上。符纸燃烧,白灵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黑气瞬间消散,透明蛊虫失去控制,在空中盘旋片刻,便化作青烟散去。
“不——!”白灵倒地,气息奄奄,眼中满是不甘,“武氏不会放过你们的……预言不会错……血漫神都……”
陈默一剑刺穿白灵的心脏,结束了她的性命。石室中的蛊虫尽数被灭,危机暂时解除。
赵清晏看着白灵的尸体,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知道,白灵只是棋子,武氏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她的预言,还有后半段尚未应验。
“我们必须立刻入宫,面见高宗陛下。”赵清晏看向陈默,语气坚定,“透明蛊虽灭,但武氏的阴谋并未停止。若不尽快揭穿她的真面目,三日之后,洛阳真的会血流成河。”
陈默点头,当即下令撤军,直奔皇宫。此时的洛阳城,夜色正浓,皇宫深处的紫宸殿内,高宗正头痛欲裂,武昭仪侍立在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洛阳城的夜色中酝酿。赵清晏的未卜先知,能否再次帮他们破局?武氏的阴谋,又将如何收场?
蛇蝎毒心
紫宸殿的烛火摇曳,映得金砖地面泛着冷光。陈默与赵清晏携白灵的玉珏、五毒教密函入宫,刚行至殿门,便被一名身着浅碧色宫装的女子拦下。她鬓边斜簪一支银步摇,眉眼弯弯,笑容温婉,正是武昭仪的表妹——苏婉凝。
“陈都督、赵县主深夜入宫,可是有要事面圣?”苏婉凝声音柔媚,指尖却不经意间划过腰间的香囊,那香囊绣着缠枝莲纹,与五毒教秘纹隐隐相合。
赵清晏心中一凛,梦中曾见过这张脸——正是在朱雀大街上,手持染血长剑,指挥蛊师屠杀禁军的女子!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沉声道:“事关社稷安危,还请苏女官让开,我等要立刻面见陛下。”
“妹妹说笑了。”苏婉凝笑意更深,眼底却无半分温度,“陛下近日龙体欠安,已歇下了。武昭仪特意吩咐,夜间若无紧急军务,不得惊扰圣驾。不如两位先随我去偏殿歇息,待明日一早,我再为两位通传?”
陈默察觉不对,正欲强行闯入,殿内突然传来高宗的咳嗽声,伴随着武昭仪的柔声安抚:“陛下,您身子不适,莫要动气。陈都督与赵县主也是一片忠心,不如让他们进来吧。”
殿门缓缓打开,高宗斜倚在龙榻上,面色苍白,眼神浑浊,显然已受蛊虫影响。武昭仪侍立在侧,衣着素雅,看似忧心忡忡,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人手中的证据。
“陛下!”陈默单膝跪地,将玉珏与密函呈上,“此乃五毒教圣女白灵的信物与密函,武昭仪(武如意)与五毒教勾结,豢养透明蛊,意图祸乱朝纲,还请陛下明察!”
高宗接过玉珏,刚触碰到冰冷的玉石,便突然头痛欲裂,厉声喝道:“放肆!武昭仪贤良淑德,怎会与妖教勾结?陈默,你竟敢污蔑朕的爱妃!”
赵清晏心头一沉,知道是透明蛊的余毒在作祟。她正欲开口辩解,苏婉凝却抢先一步,屈膝跪地,泪眼婆娑:“陛下息怒,想来陈都督与赵县主也是被奸人蒙蔽。只是这玉珏……臣妾曾在韦嗣立府中见过,钱庆娘也有一枚同款,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武昭仪呢?”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趁人不备,刺入身旁一名小太监的后颈。那小太监瞬间眼神涣散,突然扑倒在地,嘶吼道:“是我!是我受韦承庆指使,伪造密函,栽赃武昭仪!陈都督与赵县主也是同谋,他们想借此事谋反,拥立太子殿下登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众人皆惊。武昭仪立刻泪如雨下:“陛下,臣妾就知道是被人陷害。陈都督手握重兵,驻守汴州,如今又率军入京,怕是早有不臣之心!”
高宗本就昏聩,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来人!将陈默、赵清晏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陛下不可!”赵清晏拔剑出鞘,直指苏婉凝,“这一切都是苏婉凝的阴谋!她才是五毒教的副圣女,是她用蛊虫操控了小太监,也是她暗中辅佐武昭仪,意图谋朝篡位!”
苏婉凝脸色微变,随即掩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赵县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是五毒教副圣女?倒是你,身怀蛊术,私藏毒器,又与陈都督关系暧昧,说不定你们才是真正的同谋!”
她挥手示意,殿外突然涌入数十名身着禁军服饰的蛊师,手中握着淬毒的弯刀,眼神赤红,显然已被蛊虫操控。“陈都督、赵县主,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苏婉凝的笑容褪去,露出蛇蝎般的真面目,“韦嗣立不过是枚弃子,白灵也只是我的替身。真正的透明蛊母蛊,一直在我手中,就连陛下,也早已被我种下‘牵魂蛊’,生死都由我掌控!”
赵清晏恍然大悟,难怪她的预言中,高宗会变得昏聩易怒——竟是苏婉凝在暗中作祟!这女人远比白灵阴险狡诈,表面温婉可人,实则蛇蝎心肠,不仅操控蛊虫,更擅长伪装与挑拨,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要擒住我们,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陈默拔剑护在赵清晏身前,剑气凛然,“清晏,你趁机突围,去东宫找太子殿下搬救兵,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赵清晏摇头,匕首与长剑相抵,发出清脆的声响,“要走一起走!我师父曾传我‘破魂咒’,可暂时压制蛊虫,我们联手,定能冲出重围!”
苏婉凝冷笑一声,手中香囊抛出,化作一团黑雾,黑雾中飞出数百只通体乌黑的毒蚊,直扑两人面门:“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今日,你们便葬身于此,成为我蛊虫的养料吧!”
毒蚊嗡嗡作响,带着刺鼻的腥气,所过之处,连烛火都瞬间熄灭。陈默与赵清晏背靠背,剑光与匕首寒光交织,斩杀着不断袭来的蛊师与毒蚊。但蛊师数量众多,且不知疼痛,毒蚊更是防不胜防,两人很快便被逼得节节败退,身上都添了几道伤口。
“赵清晏,你师父苏玄清当年就是被我用‘蚀心蛊’折磨而死,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苏婉凝站在黑雾之外,声音冰冷如刀,“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让你成为我的傀儡,助我辅佐武昭仪登基,日后共享荣华富贵!”
提及师父,赵清晏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口中念念有词:“破魂咒——起!”精血化作一道红光,驱散了黑雾,毒蚊纷纷坠地身亡,被蛊虫操控的蛊师也瞬间停滞,眼神恢复清明。
“机会来了!”陈默大喝一声,拉着赵清晏,趁乱冲出紫宸殿。苏婉凝没想到赵清晏竟能施展如此强效的破蛊咒,怒不可遏,厉声喝道:“追!死活不论!”
两人一路厮杀,冲出皇宫,却发现洛阳城已被武氏党羽与五毒教蛊师控制,朱雀大街上,百姓紧闭门窗,禁军与蛊师厮杀在一起,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赵清晏的预言,终究还是应验了。
“我们去东宫!”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太子殿下手中还有部分禁军,只要与他汇合,我们便能组织力量,反击苏婉凝与武氏!”
赵清晏点头,两人并肩冲向东宫方向。身后,苏婉凝的笑声如鬼魅般传来:“陈默、赵清晏,你们跑不掉的!神都洛阳,很快就会成为人间炼狱,而你们,将是这场盛宴的第一道祭品!”
夜色深沉,血光漫天。陈默与赵清晏在乱军之中奋力厮杀,他们知道,想要阻止苏婉凝的蛇蝎阴谋,救出昏聩的高宗,保住大唐江山,就必须在天亮之前,与太子汇合,找到破解“牵魂蛊”的方法。
但苏婉凝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东宫周围也已被蛊师围困,他们能否成功突围?破解“牵魂蛊”的关键,又藏在何处?
巫蛊锁龙
朱雀大街的血光映着残月,陈默与赵清晏杀出皇宫重围时,东宫方向突然传来三声沉闷的号角——那是太子约定的“危急信号”。两人心头一沉,刚拐过街角,便见数十名身着黑衣的傀儡士兵拦路,他们眼神空洞,皮肤泛着青灰,胸口插着半尺长的骨钉,正是西域黑巫术操控的“尸傀儡”。
“是西域巫师!”赵清晏瞳孔骤缩,认出傀儡士兵额头刻的诡异符文,“苏婉凝竟勾结了西域‘鬼面巫’!”她曾在师父古籍中见过记载,鬼面巫擅长以活人炼尸、以巫术控魂,其术法与五毒教蛊术相辅相成,一旦联手,防不胜防。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屋顶跃下,身着破烂的兽皮袍,脸上戴着青铜鬼面,手中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血红的骷髅头。“陈默、赵清晏,留下性命!”鬼面巫的声音沙哑如破锣,骨杖一点地面,地面瞬间裂开数道缝隙,三只通体漆黑的尸蛊从缝隙中爬出,直扑两人脚踝。
陈默挥剑斩断尸蛊,却见被斩断的尸蛊竟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形。“这巫术能操控阴邪之力,普通刀剑无效!”他拉着赵清晏后退,长剑划出一道剑气,暂时逼退尸傀儡,“清晏,用你师父的破魂咒!”
赵清晏咬破指尖,精血抹在匕首上,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正气,破邪驱秽!”匕首泛起金光,她纵身跃起,将匕首刺入一只尸傀儡的额头符文,那傀儡瞬间发出凄厉的嘶吼,化作一滩黑泥。但鬼面巫骨杖连挥,更多的尸傀儡从暗处涌出,同时空中降下黑雨,雨滴落在身上,竟如烙铁般灼痛。
“是‘蚀骨雨’!”赵清晏惊呼,拉着陈默躲进一旁的店铺,“被雨水淋到过多,会被巫术侵蚀心智,沦为新的傀儡!”
店铺内,几名东宫侍卫正拼死抵抗尸傀儡,见陈默与赵清晏进来,连忙躬身:“陈都督、赵县主!太子殿下被鬼面巫的巫术困住,东宫已被尸傀儡围得水泄不通!鬼面巫在东宫正殿设了‘锁龙阵’,正用巫术加固陛下身上的牵魂蛊,据说再过一个时辰,陛下便会彻底沦为他们的傀儡,亲手写下废太子、立武氏之子的诏书!”
陈默一拳砸在桌案上,木屑飞溅:“苏婉凝这毒妇,竟引狼入室,用西域巫术操控陛下!”他看向赵清晏,“你师父的古籍中,可有破解锁龙阵和鬼面巫巫术的方法?”
赵清晏闭眼回忆,脑海中闪过古籍上的图文:“有!锁龙阵需以‘龙血’为引,鬼面巫的巫术克星是‘朝阳花露’与‘玄铁符’。朝阳花露需在日出前采集,玄铁符则要以纯玄铁打造,刻上破邪符文。但现在天色未明,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不必等日出!”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陛下乃真龙天子,其精血便是‘龙血’;我这柄佩剑,是先帝所赐的玄铁所铸,可临时刻符;至于朝阳花露……”他看向窗外,“洛阳城西南角的上阳宫,当年先帝曾种植大片朝阳花,或许宫中还有储存!”
话音刚落,店铺门被撞开,苏婉凝带着数名蛊师走进来,笑容温婉依旧,眼底却满是杀意:“陈都督果然聪明,可惜,你们没机会去上阳宫了。”她挥手示意,蛊师们放出数十只“噬心蛊”,同时鬼面巫的骨杖在门外一点,屋顶瞬间坍塌,无数尸傀儡涌入店铺。
“清晏,你带两名侍卫去上阳宫取朝阳花露!”陈默将佩剑掷给赵清晏,“我来挡住他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人!”赵清晏眼眶泛红,死死抓住他的手。
“这是命令!”陈默语气坚定,推了她一把,“只有破解锁龙阵,救出陛下,我们才有生路!快走!”他转身冲向尸傀儡,长剑翻飞,剑气如虹,却因尸傀儡杀不死而渐渐体力不支。
苏婉凝见状,冷笑一声,对鬼面巫道:“巫尊,杀了陈默,赵清晏没了靠山,取她性命易如反掌!”
鬼面巫点头,骨杖直指陈默,口中念念有词:“以血为祭,以魂为引,摄魂咒——起!”一道黑气从骨杖射出,直扑陈默眉心。陈默躲闪不及,黑气钻入体内,瞬间感到头痛欲裂,眼前浮现出无数幻象:钱庆娘的尸体、韦嗣立的冷笑、赵清晏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陈默,别被幻象迷惑!”赵清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含泪回望一眼,毅然带着侍卫冲出店铺,直奔上阳宫。
陈默咬紧牙关,凭借着对赵清晏的执念,强行冲破幻象,却见苏婉凝已逼近身前,手中毒剑直指他的心脏:“陈都督,安心去吧,我会让赵清晏来陪你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云鬓手持长剑,挡在陈默身前,剑尖直指苏婉凝:“不许伤害都督!”
苏婉凝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钱庆娘的狗腿子,也敢拦我?”
“我虽曾依附钱庆娘,但都督待我有恩,我绝不会让你伤害他!”云鬓眼神坚定,长剑出鞘,与苏婉凝缠斗在一起。她的剑法虽不及苏婉凝精妙,却拼死阻拦,为陈默争取喘息的机会。
陈默趁机调息,运转内力压制体内的摄魂咒,心中却愈发焦急:清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与此同时,赵清晏带着侍卫一路冲杀,终于抵达上阳宫。宫中早已被武氏党羽控制,她凭借着未卜先知的梦境,避开多处陷阱,在御花园的暖阁中找到储存朝阳花露的玉瓶。就在她拿起玉瓶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赵县主,果然好本事,竟能找到这里。”
赵清晏转身,只见鬼面巫的弟子——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巫师,手持骨鞭,冷笑地看着她:“巫尊早已料到你会来取朝阳花露,让我在此等候。今日,你便葬身于此吧!”
女巫师挥起骨鞭,鞭梢带着黑气,直扑赵清晏面门。赵清晏握紧匕首与玉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活着回去,救陈默,救陛下!
她与女巫师激战在一起,朝阳花露的玉瓶在手中摇摇欲坠。而东宫方向,锁龙阵的光芒越来越盛,高宗的嘶吼声隐约传来,显然已被巫术操控得愈发疯狂。
一个时辰的时限越来越近,赵清晏能否战胜女巫师,带着朝阳花露及时赶回?陈默与云鬓能否挡住苏婉凝与鬼面巫的攻势?被巫术与蛊术双重控制的高宗,还能被救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