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声若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工坊外炸响:
“开门!”
“殿下有令,闲人勿扰。”
工坊大门处,两名身着黑色甲胄、脸上戴着鬼面具的幽灵。
如同两座沉默的石像,挡在门口。
他们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得像地狱的寒风。
林啸天数日来的憋闷和屈辱,随着山文甲变成了断山剑,再也无法挤压。
此刻两个看门小卒的无视,让他将挤压的怒火彻底爆发。
整个人再没了往日的沉稳和风度。
“闲人?”
林啸天怒极反笑,他猛地拔出背后的“断山”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光,怒斥道:
“老子是林啸天!”
“大夏兵马大元帅!”
“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挡老子?”
“老子今日就要踏平了这什么狗屁天工坊!”
“看看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欺辱于我!”
他话音刚落,便举起“断山”剑,狠狠朝着那紧闭的铁木大门劈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开!
“断山”剑的剑尖,重重地砍在那紧闭的大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大门并未被砍破。
但那股强悍到极致的冲击力,却让整个工坊的大门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门口的幽灵,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冰冷地重复道:
“殿下有令,闲人勿扰。”
“哼!”
林啸天冷哼一声,顺便抖了一下胳膊,卸去了震力。
他能感觉到,这扇门绝非凡品,是用非同一般的精铁打造。
但他并不在意。
他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讨个说法”。
不给他开门,也砍不动,那就撞开。
“好!好得很!”
林啸天连退几步,目光扫视着围拢上来的数十名玄甲骑兵道:
“诸位兄弟,随我一同,破开这劳什子工坊!”
“今日,我林啸天就要让那缩头乌龟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军人威严!”
“轰隆隆!”
随着林啸天一声令下,数十名玄甲骑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剑和长矛,朝着那扇大门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而那两名幽灵,面对袭杀来的几十名玄甲骑兵,毫无畏惧,举起了手中横刀,杀了上去。
一时间,工坊外喊杀声震天,铁器碰撞声、怒吼声、马嘶声此起彼伏,声势浩大,惊动了整个京城西郊。
……
工坊内部。
最为核心的锻造区,被一道高约三丈的围墙与外界隔开。
这里是楚休的绝对领地,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楚休依旧坐在轮椅上,身旁站着公输铁。
“殿下,林啸天来了。”
幽七的声音在楚休耳边响起,声线冰冷,没有一丝波动道:
“他很愤怒。”
“意料之中。”
楚休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丝玩味,继续道:
“老元帅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
“‘断山’剑斩断了过去,也斩断了旧时代的根基。”
“老元帅……他会疯的。”
公输铁站在楚休身后,声音狂热而沙哑道:
“他越是愤怒,越说明殿下做得对!”
“他越是疯狂,越说明新世界的来临!”
“殿下,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公输铁愿率领工坊内所有工匠,为殿下铸造百万‘断山’!”
楚休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道:
“嗯,本殿下知道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转动轮椅,朝着锻造间的入口处望去,那里,有几名幽冥死士默默守护着。
“林大元帅既然来了,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要去‘迎接’一下。”
“轰隆!”
又一声巨响!
成个人大腿粗的门栓,再也顶不住冲击,断裂开来,碎木屑纷飞!
林啸天一脚踹开了工坊的大门!
工坊内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同时也显露了身后的景象。
两名幽灵,各自被四名玄甲骑士兵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而更是有十几名玄甲骑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嚎惨叫不已。
二人面对数十玄甲骑,如此战果,幽灵的强悍可见一斑。
“楚休!”
林啸天怒吼着,声音在整个工坊内回荡:
“给老子滚出来!你敢做不敢当吗?!”
他手持“断山”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工坊内部走来。
他身后剩下的二十几名玄甲骑兵骑着威武战马,也紧随其后,踏过了工坊大门,踏进了工坊内,气势汹汹。
“楚休,给本帅滚出来!”
再次一声暴喝。
下一瞬,林啸天的视线,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穿透了层层阻碍,死死地锁定在了主道尽头。
那里,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正坐在一张轮椅上,被一个戴着鬼面的护卫,不紧不慢地推了出来。
四目相对。
一边是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滔天煞气。
一边是深不见底、纯净无辜的平静深渊。
林啸天举了下手,随后沉重的战靴踩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没有让任何亲兵跟随,就那样孤身一人,一步一步,朝着楚休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煞气就浓重一分。
整个天工坊,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工匠们早已吓得退到一边,瑟瑟发抖。
公输铁站在楚休身后,面对林啸天可怖的杀气。
他脸色煞白,死死地攥着拳头,连忙深吸气,这才勉强没有倒下。
唯有楚休,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他甚至主动操控着轮椅,向前迎了几步。
“林大元帅。”
楚休的声音,清朗而纯净,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关切道:
“您怎么亲自来了?”
“还穿着这身玄甲,是要上战场杀敌吗?”
“正好,我这里刚研发出一些新东西,正想请大元帅指点一二呢。”
“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林啸天停在了楚休面前三步之外。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轮椅上的少年,头盔下的双眼,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他没有回答楚休的问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道:
“楚休!”
“本帅问你!”
“那柄‘断山’剑,是你让欧冶青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