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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深阱:假面围城里的光 > 第226章 缝合的漫长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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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啼哭渐渐远去,被护士抱去婴儿房观察,产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微弱的“滴滴”声,还有诗雅雨粗重的喘息。她瘫在产床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的井水,连抬手擦汗的劲都没有,只能任由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脖颈处积成小小的水洼。侧切的伤口还在突突地跳着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她这场痛苦远未结束。

“现在开始缝合伤口,会给你补一针局部麻醉,可能会有点胀感。”护士的声音温柔,手里拿着装有麻药的针管,轻轻挑起伤口边缘的皮肤。诗雅雨能感觉到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一股胀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却没能完全覆盖住伤口的疼痛——之前的麻药早已随着分娩的用力渐渐失效,新的麻药还没来得及渗透到每一寸组织。

李医生戴上新的无菌手套,拿起弯针和可吸收线,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产房里格外清晰,像一把小锤子,敲在诗雅雨紧绷的神经上。“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很快就好。”他的声音沉稳,却无法驱散诗雅雨心底的恐惧。她死死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产床两侧的栏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几乎要嵌进冰冷的金属缝隙里。

第一针穿透皮肤时,诗雅雨清晰地感觉到了针尖刺入皮肉的刺痛——不是分娩时那种模糊的剧痛,而是一种精准的、细密的疼,像有人用绣花针蘸着辣椒水,狠狠扎进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牙齿瞬间咬住了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别紧张,放松一点,肌肉越紧绷越疼。”护士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试图帮她放松,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可诗雅雨根本放松不下来,每一次针线穿梭的触感都无比清晰,她能感觉到线在皮肉里游走,能感觉到医生在轻轻拉扯线头,调整松紧度,甚至能听到针线穿过组织时那细微的、类似“沙沙”的声响——那声音被无限放大,在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比任何噪音都要刺耳。

缝合在一层一层地进行。先缝皮下组织,再缝肌肉层,最后缝皮肤,每一层都需要精准的操作,每一针都不能有丝毫偏差。诗雅雨能清晰地分辨出不同层次的疼痛差异:皮下组织的疼是钝钝的胀,肌肉层的疼是尖锐的扯,而皮肤层的疼则是火烧火燎的灼。麻药的效果不均匀,有些地方麻木得没有知觉,有些地方却敏感得要命,针一扎进去,疼得她浑身发抖,像被电流击中一样。

“再忍忍,已经缝到皮肤层了,快好了。”李医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诗雅雨能感觉到线在皮肤表面游走,每一次打结都带来一阵新的刺痛,像是有人在伤口上轻轻拧了一下,疼得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混合着冷汗,滴在产床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在疼痛和疲惫中浮沉。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任由别人用针线缝合着破碎的身体,而周围没有任何人关心她的感受,只有器械的碰撞声和医生冷静的指令。这种感觉让她窒息,让她想起了待宰的牲畜,被剖开,被缝合,却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

“唔……”又一针下去,正好扎在麻药没覆盖到的地方,诗雅雨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腿不受控制地蹬了一下,却被护士牢牢按住。“快了快了,就剩最后几针了!”护士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双手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诗雅雨死死咬着嘴唇,把所有的疼痛都咽进肚子里。她能感觉到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却盖不过伤口传来的剧痛。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产床栏杆,留下几道清晰的白痕,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紧绷而突突地跳着,像随时都会断裂的弦。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诗雅雨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只知道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在凌迟她的神经,让她一次次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甚至开始怀念分娩时的剧痛——那种疼痛虽然剧烈,却带着明确的目标,而现在的缝合,却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精细的折磨,每一次疼痛都清晰无比,每一次等待都充满绝望。

“好了,最后一针。”李医生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诗雅雨能感觉到最后一个结打好,医生轻轻剪断了线头,用无菌纱布轻轻按压住伤口,检查是否有渗血。

直到这时,诗雅雨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双手无力地从栏杆上滑落,重重砸在产床上。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不是因为疼痛的缓解,而是因为这场漫长凌迟终于结束的庆幸,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伤口缝合得很好,没有明显渗血,后续一定要注意护理,每天用温水清洗,保持干燥,避免感染。”护士一边帮她盖好被子,一边仔细叮嘱,“这几天尽量别下床走动,也别用力咳嗽或大笑,不然容易导致伤口裂开。”

诗雅雨点了点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紧绷感,还有麻药渐渐退去后越来越清晰的疼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刚才缝合时的折磨。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疲惫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

就在这时,产房门被轻轻推开,林香探头进来,目光扫过诗雅雨,最后落在护士手里的病历本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伤口缝好了?恢复要多久啊?不会影响以后带孩子吧?”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恢复至少需要一个月,这期间产妇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太累,带孩子的事情最好请家里人多帮忙。”

“请人帮忙不得花钱啊?”林香小声嘟囔着,没再看诗雅雨一眼,转身又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念叨着“得赶紧给老章打电话,告诉他孩子平安,伤口也缝好了”。

诗雅雨躺在产床上,听着林香的话,心里一片冰凉。她终于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她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关心。林香关心的,从来都是“花钱”“带孩子”“以后生二胎”,而她所承受的痛苦,她的身体状况,从来都不是他们考虑的重点。

伤口还在疼,身体还很虚弱,可诗雅雨的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这场漫长的缝合凌迟,不仅让她承受了生理上的痛苦,更让她看清了现实的残酷。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她必须变得更坚强,必须学会为自己和宝宝争取权益,不能再任由别人摆布。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斑。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然后闭上眼,开始积攒力气。她要好好休息,好好恢复,为了宝宝,也为了自己,她要重新站起来,迎接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