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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血染城垣,一念成仁

章节标题: 《阵前饮毒,医仙一诺重千钧》

核心脉络:

·毒锁孤城,绝境降临

京城,德胜门外。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已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持续了整整三日。城墙垛口在叛军疯狂的投石机攻势下残破不堪,仿佛巨兽的獠牙。护城河早已被尸体与泥沙填平,河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萧煜一身白衣已染尽血色与尘灰,他手持长剑,立于城头,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但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他刚刚一剑逼退两名试图攀上城头的叛军将领,剑气纵横,暂时稳住了这一段防线。然而,他放眼望去,叛军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父亲!”萧云澜疾步而来,年轻的脸上满是烟尘与血污,甲胄上遍布刀痕,“东直门方向,敌军攻势稍缓,但……情况有些不对。”

“何处不对?”萧煜沉声问道,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战场。

“他们……他们在后撤。”萧云澜语气带着困惑与不安,“并非溃败,而是有序后撤,让出了一片空地。”

萧煜心头一凛。事出反常必有妖。镇北王用兵老辣,绝不会在占据优势时无故后撤。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数十架造型奇特的弩车被推至叛军阵前,它们发射的并非巨弩,而是一个个密封的陶罐。陶罐划过抛物线,密集地砸在城头、城内,瞬间碎裂,释放出大量浓稠的、带着刺鼻甜腥气的灰绿色烟雾!

“毒烟!闭气!掩住口鼻!”萧煜暴喝,声浪滚滚,传遍城头。

然而,这毒烟极为诡异,不仅通过呼吸侵入,甚至能附着在皮肤上,迅速渗透。不少士兵虽及时闭气,但裸露的皮肤一接触烟雾,立刻泛起可怕的红斑,奇痒无比,随即开始溃烂。吸入毒烟者更是不堪,不过数息之间,便面色发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倒下,眼见不活了。

城头守军瞬间大乱,凄厉的惨叫声取代了战吼,原本严密的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

“救人!快救人!”萧云澜目眦欲裂,试图冲入毒雾弥漫的区域,却被萧煜一把拉住。

“不可妄动!此毒猛烈,沾之即死!”萧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功力通玄,可暂时以内力逼开毒雾,但普通士兵如何能挡?

仅仅一刻钟,德胜门一段城墙几乎沦为人间炼狱,守军死伤惨重,战斗力十不存七。叛军的战鼓再次擂响,精锐的重甲步兵踏着同伴用毒雾开辟的道路,开始稳步推进,云梯再次架上城头。

京城,迎来了开战以来最致命的危机!

慧眼辨毒,药引无踪

“让开!快让开!”

混乱中,一个清冽却坚定的声音穿透喧嚣。苏叶在数名医武宗弟子的护卫下,不顾危险,逆着溃散的人流冲上城头。她发髻微乱,面容憔悴,却掩不住那双眸子里的睿智与沉静。

她无视周遭的惨状,目光死死锁定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灰绿色毒雾。她迅速取出银针,刺入一名刚刚倒下、尚有余温的士兵体内,观察针尖色泽变化。同时,她取出一片特制的试毒玉片,沾染少许地上残留的毒液。

玉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温润洁白变得灰暗,并浮现出蛛网般的诡异纹路。

“是‘碧磷妖昙’!”苏叶失声低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何为碧磷妖昙?”萧煜闪身至她身旁,急声问道。连他都未曾听闻此毒之名。

“源自西域极阴之地的一种妖花,其花粉混合多种剧毒矿物炼制而成。”苏叶语速极快,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此毒阴损至极,兼具腐蚀、神经麻痹与血液凝固之效,更能通过皮肤渗透,寻常避毒法门全然无效!”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煜:“必须立刻配制解药,否则不出半个时辰,这段城墙将无一生还!后续毒烟若持续投放,全城危矣!”

“如何配制?”萧云澜急切地问,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母亲既然能识破,必有解法。

苏叶迅速报出十余种药材,其中大多虽珍贵,但以太医院和萧家底蕴,尚能凑齐。然而,当她说到最后一样时,声音却艰涩起来:“……还需一味核心药引——‘赤阳仙芝’。”

“赤阳仙芝?”萧煜眉头紧锁,“此物在何处可寻?”

苏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据古籍记载,只生长于南海烈焰岛之巅,吸纳纯阳之气百年方能成形。此岛远在数千里之外,且方位莫测……远水,救不了近火。”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希望刚刚燃起,便被残酷的现实瞬间扑灭。

城下,叛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城头残余守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绝望的气息,如同这致命的毒雾,笼罩在每一个人心头。

金手指现,以身饲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有忠勇的将士在痛苦中死去。

苏叶看着眼前惨状,看着丈夫和儿子焦灼而疲惫的面容,看着这座他们誓死守护的城池濒临陷落……她紧咬下唇,直至尝到一丝腥甜。

忽然,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平静。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身旁的萧煜心头猛地一跳。

“什么办法?”萧煜追问,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她此刻的神情,让他产生了极其不祥的预感。

苏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囊中,取出一套长短不一、泛着幽蓝寒光的玉针。这套针,并非寻常银针,乃是她压箱底的宝物,名为“渡厄玄针”,配合她独步天下的“灵枢渡穴”秘法,有逆转生机、激发潜能之效,堪称她医术上的“金手指”。但此术凶险万分,对施术者负荷极大,她从不敢轻易动用。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同时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瓶内装着小半瓶粘稠如汞、闪烁着奇异星辉的液体。

“叶儿,你要做什么?!”萧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苏叶微微蹙眉。他认出了那瓶液体,那是他们年轻时于某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的“星辰泪”,据传有洗筋伐髓、解析万毒之效,但因其能量过于狂暴,无人敢直接服用,苏叶多年来也只敢用以辅助研究。

“解析此毒,需要至纯至净的生命本源为引,模拟出‘赤阳仙芝’的纯阳药性,引导药力中和毒素。”苏叶看着萧煜,目光清澈而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的‘灵枢本源’,结合这‘星辰泪’,或可一试。”

“胡闹!”萧煜第一次对妻子如此疾言厉色,“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去赌!灵枢本源乃你性命根基,星辰泪更是凶险未知!若有不测……”

“若我不试,这满城将士,京城百万生灵,又有几人能活?”苏叶打断他,反问道。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重若千钧,砸在萧煜的心上。“煜哥,这是我们共同选择的道路——医武传家,守护苍生。此刻,苍生需要我。”

她轻轻挣开萧煜的手,目光扫过满脸震惊与痛惜的萧云澜,柔声道:“云澜,记住,医者,有时需要的不仅是妙手,更是仁心,是敢于踏入地狱的勇气。”

话音未落,她不再犹豫,猛地拔开玉瓶塞子,将那小半瓶“星辰泪”尽数倒入口中!

“母亲!”

“叶儿!”

在萧煜和萧云澜的惊呼声中,苏叶闷哼一声,脸上瞬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潮红,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有无数道狂暴的能量在她体内冲撞。她强忍痛楚,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疾速舞动,那套“渡厄玄针”化作道道蓝光,精准刺入自己周身数十处大穴!

金手指,彻底激活!

她要以自身为鼎炉,以灵枢本源为燃料,以星辰泪为催化剂,强行解析、模拟,逆转这绝杀之毒!

一念成仁,悬念深种

过程痛苦得超乎想象。苏叶盘膝而坐,周身毛孔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灰绿色毒气与星辰泪的星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光晕。她的脸色在潮红、惨白、青灰之间不断变幻,汗水瞬间浸透衣衫,又被体内的高温蒸干。

萧煜和萧云澜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萧煜更是将精纯无比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苏叶体内,助她稳定情况,对抗那两股狂暴力量的冲击。

时间仿佛凝固了。城下的喊杀声,城头的风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也许是漫长的一生。

苏叶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竟有星芒与绿光一闪而逝!她张口喷出一小口色泽暗沉、却不再有甜腥气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竟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小坑,但坑洞边缘,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生机勃勃的翠意。

“成了……”她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快……取纸笔……”

萧云澜立刻递上。苏叶颤抖着手,却以极快的速度写下了一张全新的药方。上面的药材,竟比之前少了数种,且都是京城库房易寻之物,唯独去掉了那遥不可及的“赤阳仙芝”。

“按此方……速速配制……喷洒……可解此毒……”说完这句,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萧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触手之处,一片冰凉。他探其脉搏,只觉其内力空虚,气血两亏,更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她经脉中潜伏、游走,状况不明。

“叶儿!”萧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与此同时,萧云澜已拿着药方,如同捧着救世符箓,嘶吼着命令麾下将士和医官:“快!按方配药!快!!”

解药很快被大量配制出来,军士们冒着箭矢,奋力向城下和城头残留的毒雾区域喷洒。奇迹发生了,灰绿色的毒雾遇到药液,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散、中和。那些原本痛苦哀嚎、皮肤溃烂的士兵,症状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

城头守军见状,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再次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将攀上城头的叛军狠狠击退!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然而,萧煜紧紧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苏叶,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他感受着妻子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机,一颗心直坠深渊。

她成功了,她拯救了这座城,拯救了无数人。

但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那融合了奇毒与星辰泪的灵枢本源,会对她造成何种永久性的损伤?她……还能醒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