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庭园中,月影西斜,夜凉如水。
独孤博的声音温和,将那段算不上惊险却带着人间烟火的往事娓娓道来。
如何在小镇外救下那个在杀手袭击下与家人走散,还被野狗追赶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何背着她,凭借还算过得去的野外生存本事,避开可能的危险,有惊无险地寻路返回;又如何在那小女孩眼巴巴望着夜市糖葫芦摊子时,心一软,用身上最后几枚铜钱买了一串递到她手里…
“后来,总算把她平安送回了家。”
独孤博笑了笑,语气平淡。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庭院中那轮将满未满的明月,带着一丝遥远的追忆:“再后来……我就真的离开了江南,一路北上,想要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独孤博收回目光,看向听得专注的王清辞,温和道:“时辰不早了,就到这里吧。再说下去,小兄弟你今晚怕是没法安睡了。”
王清辞似乎还沉浸在故事里,闻言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月光下,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光,带着由衷的赞叹:“独孤兄的经历,真是……精彩。听起来或许没有话本里那般惊天动地,却让人觉得……很真实,很厉害。”
独孤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头:“厉害什么啊……不过是些磕磕绊绊的寻常经历罢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莽撞、天真,又穷又愣,能活下来没被人打死扔进臭水沟,已算是运气极好了。”
王清辞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独孤博那张经过风霜打磨,已经褪去了青涩稚嫩,更显坚毅沉稳的脸上,她语气认真:
“不,我是说……独孤兄你这个人,很厉害。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和不如意,却似乎……从未真正改变过初心。”
她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戏谑的浅笑:“像独孤兄这般人物,想必行走江湖这些年,定然是桃花不断,惹得不少江湖女侠倾心吧?”
独孤博被这突如其来的打趣弄得老脸一热,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窘迫的坦诚:“小兄弟莫要取笑我了!什么桃花不断……我这样一个居无定所、常年奔波的江湖浪人,身上除了这把剑几无长物,哪个姑娘会看得上眼?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王清辞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嗯……我看,那可不一定哦……”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王清辞似乎是想站起身,或是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脚下却不知怎的一滑,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失去平衡,向着侧面栽倒!
“小心!” 独孤博眼疾手快,低喝一声,身形一动,已抢上前去,手臂一伸,稳稳地扶住了王清辞的手臂和腰侧,将她即将倾倒的身子揽住。
“唔!” 王清辞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秀气的眉头瞬间拧紧,那张本就因熬夜而略显苍白的俏脸霎时血色尽褪,变得煞白。
她一只脚虚点着地,另一只脚的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氤氲起一层生理性的水汽,声音带着颤音:“好……好痛……”
“别乱动!” 独孤博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半扶半抱着王清辞,让她的重心靠在自己身上,目光迅速扫向她不敢着地的左脚。
“可能是脚踝扭伤了。小兄弟,你扶住墙,我看看情况。”
王清辞依言,咬着下唇,忍着痛,单手撑住身旁冰凉的廊柱,勉强站稳。
独孤博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托起王清辞受伤的左腿。
入手处,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小腿的纤细和脚踝处的微微肿胀。他小心翼翼地褪下她脚上那只做工精致的软底布鞋。
一只被雪白罗袜包裹的纤足露了出来。那脚型极为秀气,足弓优美,脚踝纤细玲珑,即使隔着袜子,也能想象出其下的白皙细腻。
此刻,脚踝处明显能看到不自然的红肿,薄薄的白袜被撑得有些发亮,透出底下肌肤的红晕。
独孤博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脚……对于一个“男子”而言,未免也太小、太秀气了些。
这小妮子…也太不小心了吧?
但是独孤博又偏偏不能放着不管,否则,恐怕她会更怀疑独孤博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独孤博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一副专注检查伤情的模样,手指隔着袜子,在肿起处周围轻轻按压。
“嘶……轻点……” 王清辞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身体微微一颤,撑着墙壁的手指尖都发白了。
“小兄弟忍一忍,我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独孤博声音低沉,手下动作却更加放轻。
他仔细触摸了片刻,心中稍定,只是常见的扭伤,并未伤及骨头。
他抬起头,对上王清辞那双泪光点点、我见犹怜的眸子,安抚道:“放心,只是筋络扭伤了,骨头无碍。不过……”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神色。
王清辞此刻疼得厉害,又心慌意乱,下意识追问:“不过什么?独孤兄,很严重吗?”
就在她心神松懈,注意力完全被脚伤吸引的刹那——
独孤博托着她脚踝的手腕猛地一抖,巧劲暗吐,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在她小腿某处穴位一按!
“咔嚓!”
一声骨头归位的脆响。
“唔嗯——!” 王清辞猝不及防,一股尖锐的酸麻剧痛从脚踝直冲头顶,让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明显女腔的闷哼!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整张脸连同露出的脖颈瞬间红透,眼中满是惊慌和羞窘!差点……差点就暴露了!
独孤博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那声异常的闷哼,迅速松开手,站起身,脸上带着“顺利完成治疗”的坦然,解释道:
“小兄弟莫怪,刚才那一下是正骨,会有点疼,现在筋络归位,好好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只是……”
他看了看王清辞依旧不敢着地的脚,又看了看幽深的回廊,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这般,小兄弟怕是无法自己走回去了。”
新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王清辞单脚站着,脸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神躲闪,低声道:“我……我可以试着慢慢跳回去……”
“那怎么行?万一再摔着,伤势加重反而麻烦。” 独孤博打断她的话,语气果断。他略一沉吟,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上前一步,微微弯腰,沉声道:“事急从权,得罪了。”
说罢,不等王清辞反应,他伸出双臂,一手绕过她的腿弯,一手托住她的背脊,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 王清辞惊呼一声,身体瞬间腾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伸出双臂环住了独孤博的脖颈以求稳定。
等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一个何等羞人的姿势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如同火烧,连耳根都红得剔透,结结巴巴道:“独、独孤兄!你、你快放我下来!这、这成何体统!”
少女的身体轻盈而柔软,隔着薄薄的春衫,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微微起伏的、属于女性的柔韧曲线。
一股清雅的、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钻入鼻尖,与男子截然不同。
独孤博强作镇定,目不斜视,抱着她稳步朝王清辞所住院落的方向走去,声音尽量平稳:“小兄弟莫要拘泥这些虚礼,治伤要紧。你指路便是。”
王清辞将滚烫的脸颊死死埋在独孤博坚实的肩窝处,根本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前、前面左转……再、再走一段,看到月亮门右转……就、就到了……”
一路上,两人再无言语。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中轻轻回响,以及彼此都有些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声。
月光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总算到了王清辞居住的房间外。独孤博轻轻将她放在院门前的石阶上,让她背靠门框坐好。
“小兄弟,你自己能进去吗?需不需要我叫个丫鬟来?” 独孤博退后一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王清辞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多、多谢独孤兄……”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这几日切记好好休养,莫要走动,明日我让人送些活血化瘀的膏药来。” 独孤博叮嘱了几句,便抱拳道:“那……独孤博告辞了,小兄弟早些安歇。”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月色笼罩的庭院深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远去,王清辞才猛地抬起头,望着独孤博消失的方向,脸颊依旧滚烫。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又轻轻碰了碰刚刚被独孤博触碰过的脚踝,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少女微微咬住下唇,眼中情绪复杂难明,有羞窘,有慌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应该……没发现吧?”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侥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夜色更深,万籁俱寂。
这一夜,对于少女而言,注定难眠了…
与此同时,苏州城另一隅,那处被白明心买下的奢华别院内,却是另一番水深火热的光景。
宽敞的浴池中,水汽氤氲,暖香浮动。汉白玉砌成的池壁光滑温润,池水引自温泉,温度适宜,水面上还飘着新鲜采摘的花瓣,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白明心背靠着池壁,大半身子浸在温暖的水中,只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滑落,沿着肌理分明的胸腹曲线蜿蜒而下。他闭着眼,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原因无他,只因为池中并非只有他一人。
伊娃就坐在他对面,相隔不过咫尺。
她身上只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被温泉水浸湿后,几乎透明地贴伏在肌肤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紫罗兰色的卷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光洁的背上,更衬得肌肤胜雪。
她一只手慵懒地拨动着水面上的花瓣,另一只手则支着下巴,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正一眨不眨地、带着玩味的笑意,落在白明心身上,目光大胆而直接,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小白……” 伊娃红唇微启,声音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沙哑和媚意,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人的心尖,“水温……合适吗?要不要姐姐……再帮你加点热的?”
她说着,纤细的脚趾在水下,似有若无地…极其缓慢地,蹭过了白明心的小腿。
白明心浑身猛地一僵,触电般缩回腿,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有些慌乱地避开伊娃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声音都带着点变调:“不、不用了!伊娃姐……这样……真的不好……”
伊娃见状,非但不恼,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荡起圈圈涟漪。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水汽拂过白明心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有什么不好的?嗯?姐姐我啊……可是在给你进行……非常、非常重要的课后辅导呢……小白难道不想……学得更快、更好吗?”
白明心:“!!!”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沸水里,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
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逃离,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艳光四射、媚意横生的脸,喉咙发干,心跳如擂鼓。
“伊娃姐……你、你别这样……” 他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伊娃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妖娆的笑意,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饱满的下唇,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别哪样?小白……告诉姐姐……你其实……是喜欢的,对吧?”
“喂,你们两个当这里没有别人了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
一旁,赫卡蒂没好气的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眼中带着一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