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空气凝固。
袁北山、林振华、石破天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钟振国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来来回回地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咚咚作响。
“校长，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钟振国停下脚步，脸上的焦急藏不住。
“会不会……会不会一道题都太难了，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那我们这百亿奖金，可就真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了！”
林振华一拍大腿。
“怕什么！这几道题，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做的！”
石破天哼了一声。
“能答上来一道的，都算他祖坟冒青烟！”
只有王谦，安稳地坐在老板椅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钟振国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在王谦之前接起了电话。
“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是技术部组长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度不真实的颤抖。
“钟……钟副校长，成……成绩，出来了！”
钟振国瞪圆了眼睛。
“什么？出来了？那可是三百万人的卷子！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技术部组长回答。
“不是我们批的……”
“是……是系统，瞬间就批改完成了！”
钟振国握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
瞬间？
三百万份来自全球各地、逻辑构造复杂到极点的答卷，瞬间批改完成？
他张了张嘴，看向王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响起。
“钟副校长，全球有效报名考生，三百二十七万。”
“第一轮线上选拔，得分在十分以上的考生……总计……”
技术组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那个数字。
“总计，九千八百六十一人！”
钟振国脑子嗡的一下。
“不到一万？！”
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七！
挂了电话，钟振国把这个数字告诉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袁北山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
“疯了……我们这次，是把全世界的天才，一网打尽，然后……筛选了一遍。”
钟振国快步走到王谦的办公桌前。
“校长，名单！快把名单调出来看看！”
王谦点点头，在面前的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一面巨大的虚拟光幕，投射在办公室的墙壁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榜单。
钟振国迫不及待地从最顶端看起。
【第一名：林默。得分：92。】
“林默？”
钟振国念出了这个名字，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谁？没听说过啊！”
他立刻对身旁的助理喊道。
“查！立刻查这个林默的所有资料！”
助理飞快地在平板上操作起来，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表情古怪。
“校长，查到了。”
“林默，江南省……一所二本院校的大三学生，专业是应用物理。”
“履历很干净，没有任何突出的获奖记录，家庭情况……是贫困生，靠助学贷款上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砸得有些发懵。
一场汇集了全球顶尖学府精英的世纪大考，拔得头筹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本贫困生？
钟振国继续往下看。
前十名里，有几个他眼熟的，都是国外某些顶尖实验室里的青年学者。
那个叫凯文的华裔博士，排在第十。
他的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寻找着另一个名字。
终于，他在榜单的中后段，找到了。
【第九百九十八名：苏哲。得分：13。】
钟振国看着那个名字，发出一声嗤笑。
“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京州大学那个目中无人的天才。”
“考了十三分，差点连复赛的门槛都摸不到，真是可笑！”
林振华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脸打得好！让他再瞧不起我们技校！”
就在众人为这个戏剧性的结果而感慨万千时。
王谦桌上那台红色的内线保密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台电话上。
王谦拿起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李铁军急促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校长！”
“AI监控系统，在刚才，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钟振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铁军的声音，像是一颗颗子弹。
“系统在考试数据复盘时，检测到大规模协同作弊行为！”
“有超过五十名考生，在考试期间的Ip地址、答题模块的切换顺序、甚至连提交时间序列，都存在高度协同性！”
“这绝对不是巧合，是背后有组织的统一行动！”
“作弊？”钟振国吼了出来，“谁这么大胆子？！”
李铁军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们顺着数据链反向追踪，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京州大学，信息工程学院的第七计算机实验室！”
“轰！”
钟振国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
他双眼血红，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桌子上！
“方！学！林！”
“又是这个老匹夫！他输不起！他玩阴的！”
钟振国指着屏幕，对着王谦嘶吼。
“校长！马上公布！把这份作弊名单，还有所有证据，全都公之于众！”
“我要让京州大学，让方学林，立刻身败名裂！！”
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他暴怒的咆哮。
王谦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安静。
他看着光幕上那份被系统用红框标注出来的作弊者名单，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意。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不急。”
王谦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扎入每个人的心里。
“取消成绩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让方学林，亲手把自己的脸打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