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看到信后,半信半疑,立刻带人前往吴奎的书房。当他们找到那本《血魂诀》和血晶时,宗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修炼禁术是吴家的头等大罪,一旦查实,轻则废去修为,重则直接处死。
吴奎被当场抓了个正着,无论他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宗主下令,废除吴奎的修为,打入吴家地牢,终身监禁。三房失去了吴奎这个主心骨,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人敢和柳如眉作对,更没人敢欺负吴罚了。
复仇的快感像潮水一样涌遍全身,吴罚站在西跨院的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知道,这只是他复仇之路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柳如眉,还有苏清瑶。
就在吴罚潜心修炼,准备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为时,一个消息突然传遍了南域:苏家大小姐苏清瑶,不知何故,灵根突然受损,修为从炼气九阶倒退到了炼气三阶,彻底变成了一个废物!
这个消息让吴罚愣住了。前世苏清瑶是在退婚半年后才变成废物的,可现在,距离退婚还有整整一年,她怎么会突然变成废物?
他皱起眉头,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轨迹?苏清瑶变成废物,是意外,还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苏清瑶的变故都像一块石子,投进了吴罚看似平静的复仇计划里。他不敢贸然去苏家打探 —— 柳如眉此刻正对三房余孽盯得紧,若是发现他擅自外出,难免又生事端。但心底的疑虑像藤蔓疯长,前世苏清瑶变废后虽恨他,却从未提过 “奇怪的人” 或 “异常的事”,这一世提前一年出事,绝非偶然。
这天清晨,吴罚刚运转完功法,西跨院的木门就被 “吱呀” 推开。柳如眉裹着一身狐裘,脸色比院外的积雪还冷,身后跟着两个拎着食盒的丫鬟。她扫了眼吴罚身上洗得发白的布衣,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看来这几天没白养你,倒还能站起来了。”
吴罚垂着眼,摆出前世惯有的恭顺模样:“谢娘恩典。”
“恩典?” 柳如眉走到屋内唯一的方桌前坐下,丫鬟忙给她斟上热茶,“我可没那么多闲心养废物。刚收到苏家的信,说苏清瑶灵根坏了,修为倒退 —— 你说,这门亲事还能留着?”
吴罚指尖微顿,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前世柳如眉是等苏清瑶主动上门撕婚书才发作,这一世竟急着先提退婚,显然是怕苏家的 “废物” 拖累了吴家。他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波澜,只剩恰到好处的 “惶恐”:“全凭娘做主。”
柳如眉显然没料到他这般 “听话”,愣了愣,随即更觉他懦弱可欺,语气愈发刻薄:“算你识相。我已让人备好退婚书,过几日就送去苏家 —— 你可别想着替那废物求情,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吴罚低低应了声,目光却落在柳如眉袖口露出的半块玉佩上 —— 那是柳承业没出事前,柳家送她的生辰礼,如今柳承业成了废人,这玉佩倒成了她为数不多能炫耀的物件。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三日后,柳如眉果然带着退婚书去了苏家。吴罚借着 “给娘送暖炉” 的由头,跟在后面。苏家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环上的铜锈在寒风里泛着冷光,与前世他记忆里 “宾客盈门” 的热闹截然不同。门房看到柳如眉,脸色瞬间变得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苏老爷 “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不适?” 柳如眉一把将退婚书拍在门房手里,声音尖得能刺穿寒风,“我看是怕我提退婚,丢不起人吧!告诉苏振南,这门亲事,我们吴家不认了!再敢拿着‘亲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我拆了他苏家的门!”
门房吓得脸色惨白,捧着退婚书缩着脖子往里跑。吴罚站在柳如眉身后,目光扫过苏家院墙 —— 墙根下有几处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挖过,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苏家的灵力气息,那气息阴冷刺骨,倒像极了前世吴奎修炼禁术时散出的味道。
“还愣着干什么?” 柳如眉转身瞪他,“等着苏家请你吃酒?”
吴罚收回目光,乖乖跟上。路过苏家侧门时,他听见两个洒扫的丫鬟在低声议论 ——“大小姐那天回来就不对劲,说吃了个外门修士给的‘固灵丹’,结果半夜就疼得打滚,灵根就坏了……”“可不是嘛,老爷派人去查那修士,早就没影了,只找到个刻着‘青’字的木牌……”
“青” 字木牌?吴罚脚步一顿,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前世姜明镜给的 “摄” 字令牌,材质与丫鬟说的 “青” 字木牌竟有几分相似。难道苏清瑶的事,和青云宗有关?可姜明镜明明说过他 “命定有机缘”,为何要对苏清瑶动手?
这些疑问暂时压在了心底。回到吴家时,宗主派人来传话说 “三房余党已清,让柳如眉去前殿议事”。柳如眉喜滋滋地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吴罚 “别乱跑,丢了吴家的脸”。她刚走,吴罚就转身回了西跨院,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块父亲留下的、被柳承业碾碎又被他偷偷捡回碎片的玉佩 —— 碎玉上还残留着一丝柳承业的灵力,恰好能用来做些 “手脚”。
他记得,柳如眉为了讨好宗主,偷偷把吴家药园里的 “千年雪莲” 藏在了自己的密室里,打算等风头过了送给宗主做寿礼。那雪莲是吴家的镇族之宝,宗主早就叮嘱过 “需集体看管”,柳如眉此举若是被发现,最轻也是废去管家之权。
深夜,吴罚借着夜色,避开巡逻的护卫,绕到柳如眉的院落。密室的锁是柳家特制的,前世他被柳如眉罚跪时,曾偷偷看过她开锁的手法。他指尖凝起一丝灵力,模仿着柳如眉的动作,轻轻拨动锁芯 ——“咔嗒” 一声,锁开了。
密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千年雪莲被放在一个水晶棺里,泛着淡淡的白光。吴罚从怀里摸出那片碎玉,将柳承业残留的灵力附着在碎玉上,轻轻放在水晶棺旁,又在密室的角落里洒了些之前炼制迷烟剩下的草药粉 —— 那粉末和柳承业之前服下的假紫霞丹成分相似,只要宗主派人来查,一准能查出 “柳承业曾来过” 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退出密室,将锁还原。刚回到西跨院,就听见前殿方向传来争吵声 —— 柳如眉从宗主那里回来,发现密室被动过,正带着人在院子里大呼小叫,一口咬定是 “三房余孽偷雪莲”。
吴罚趴在窗边,看着柳如眉跳脚的模样,眼底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前世你让我像狗一样活着,这一世,我就让你亲手把自己的依仗,一个个砸在自己手里。
第二日清晨,宗主果然派人来查雪莲的事。护卫在密室里找到了那片碎玉和草药粉,一检测,竟全是柳承业的气息。柳如眉百口莫辩,脸色惨白地跪在宗主面前,连喊 “冤枉”。
“冤枉?” 宗主拿着碎玉,语气冷得像冰,“柳承业是你表弟,他来你院子里,你会不知道?这雪莲是吴家公物,你私自藏起来,还敢说是别人偷的?”
柳如眉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宗主冷哼一声,下令收回她的管家权,罚她禁足三个月,抄写《吴氏家规》百遍。消息传开,吴家上下无不拍手称快 —— 柳如眉平日里仗着大小姐身份横行霸道,早就惹了众怒,如今失了权势,连之前巴结她的下人,都敢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吴罚站在西跨院的老槐树下,看着柳如眉被护卫押回住处,背影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前世被藤鞭抽打的痛感,只是此刻,那痛感已化作复仇的火焰,烧得他浑身舒畅。
只是苏清瑶的事,依旧是个谜。那个刻着 “青” 字的木牌,到底和青云宗有什么关系?姜明镜赐他木偶观想法,又借他 “摄” 字令牌,真的只是 “看他有机缘” 吗?
一阵寒风掠过,槐树叶簌簌落下。吴罚抬头望向天际,南域的冬天总是格外漫长,但他知道,属于他的春天,很快就要来了。柳如眉已失势,苏清瑶成了废物,接下来,他该去青云宗一趟了 —— 有些真相,只有亲自去查,才能水落石出;有些债,也该当面去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