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站在舞台上，手里攥着金钥匙，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轻飘飘的提示音。他抬头看了眼通风口，刚才那片移动的阴影已经不见了。
张小飞抹了把汗，喘着气问：“哥，咱们接下来干啥？”
龙耀祖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江小川手里的钥匙。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王婆察觉不对，立刻挡在江小川前面：“你干嘛？”
“这钥匙不该归他。”龙耀祖声音发紧，“我是龙家人，北境的东西，本该由我继承。”
江小川把手插进裤兜，打了个哈欠：“那你去拿啊，地上不是还有两个坑吗？”
“少装蒜！”龙耀祖猛地冲上前，一把抓向金钥匙。
就在他指尖碰到钥匙的瞬间，地面猛然一震。三人脚下一滑，舞台中央裂开一道新缝，比之前更深更宽。一股冷风从底下涌上来，带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
“警告：检测到非授权抢夺行为，启动清除程序。”一个机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建议参与者跳一支完整版《最炫民族风》，以缓解紧张情绪。”
张小飞愣住：“……系统又犯病了？”
王婆脸色变了：“不是系统，是密室本身的防御机制！你们三个血脉激活了通道，但没通过意志考验，现在它要清场了！”
话音未落，四周墙壁开始收缩，金属板咔咔作响，像是有巨兽在吞咽。头顶的灯一阵乱闪，照得人影晃动。
江小川低头看手里的金钥匙，忽然笑了：“所以这玩意儿根本不能拿？谁拿谁触发机关？”
“差不多。”王婆急道，“当年北境选继承人，不看血统，看选择。你要真信手里这个能带你飞，那就完了。”
龙耀祖后退两步，额头冒汗：“可我父亲……他每个月都去地下室对着墙说话，他明明知道什么！”
“他知道的，可能是错的。”江小川把钥匙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就像你以为你是龙家儿子，其实你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你闭嘴！”龙耀祖吼了一声，突然扑过来。
江小川侧身一闪，顺手把他推到边上。龙耀祖踉跄几步，撞在正在合拢的墙缝上，肩膀卡了一下，疼得直吸气。
张小飞看得心惊：“哥，这门要是关死了，咱们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不会。”江小川摇头，“它要清的是‘执念’，不是人。谁心里越想要，机关对他越狠。”
他说完，走到金钥匙原本悬浮的位置，伸手将它放回地面。
“你干什么？”王婆喊。
“不干什么。”江小川拍拍手，“我不稀罕开武库，也不想去禁地救人。我现在只想活着出去。”
话刚说完，脑中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您放弃优越选项，建议立即改名并迁居偏远山区，避免后续报复性好运。”
他翻了个白眼。
地面震动渐渐停了。墙壁停止移动，裂缝也没再扩大。
但金钥匙还在地上，没人敢碰。
张小飞挠头：“那……现在咋办？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江小川蹲下身，手指轻轻敲了敲地面那个空立方体的底座。三声，短长短长。
王婆眼睛一亮：“你听懂密码了？”
“没听懂。”江小川站起身，“但我记得三年前师父教过我，真正重要的东西，从来不在正中间。”
他转身走向最右边那个沉入地下的铜钥匙位置，弯腰摸了摸边缘的符文。
“你想找别的钥匙？”龙耀祖冷笑，“它们已经没了。”
“是吗？”江小川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三个钥匙的简笔画，角落写着“铜=活路”。
“这是……”张小飞凑过来。
“昨晚我做梦画的。”江小川把纸塞回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伸手按在铜钥匙消失的地方，用力一压。
“叮——”
系统这次说：“检测到您正在进行反向逻辑推理，已为您订阅《逆向思维三十讲》，首集免费，请注意查收。”
紧接着，地面再次震动，不过这次是向上升起。一块金属板缓缓推出，上面静静躺着一把铜钥匙，样式老旧，柄端刻着半片叶子。
龙耀祖瞪大眼：“不可能！机关已经锁死了！”
“锁死的是贪心的人。”江小川拿起钥匙，感觉有点温，“不是选对的。”
王婆松了口气：“你明白了？钥匙不是用来拿的，是用来放下的。只有放下金的，才能拿到铜的。”
“我不懂那么多。”江小川握紧钥匙，“我只知道，这张票让我拿了金的，但我的命，是有人用命换来的。我不想再让别人替我扛事。”
他说完，走向密室墙壁上最暗的一块区域，把铜钥匙插进一条细缝里。
咔哒。
整面墙开始转动，露出后面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但能听见风声，还有隐约的呼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是……”张小飞睁大眼。
“北境。”王婆低声说，“二十年前的北境。”
龙耀祖站在原地没动，嘴唇发抖：“如果那里有关着我母亲……我能见她吗？”
“我不知道。”江小川看着通道，“但你可以试试。前提是你得先扔掉‘龙家少爷’这个念头。”
“我不……”龙耀祖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张小飞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哥，我跟你进去。”
“你不怕？”江小川问。
“怕。”张小飞咧嘴一笑，“但更怕以后还得靠你救我。我想自己变强一次。”
江小川点点头，正要迈步。
脑中提示音第三次响起：“检测到您即将开启错误人生路径，系统自动为您报名社区太极班，每周六上午八点，记得带水杯。”
他没理，抬脚跨进通道。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张小飞正用拳头砸墙。他的手已经破了，血顺着墙面流下，在一道符文上留下痕迹。
“你干嘛？”江小川问。
“我记得这个。”张小飞喘着气，“小时候梦里出现过。血影刀法，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开门的。”
他说完，双手合十，猛地往两边一拉。
墙上那道被血浸染的裂痕骤然扩大，像玻璃一样炸开。裂缝深处，一道蓝光冲天而起，狂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
江小川抬手挡住脸。
风里传来一声呐喊，沙哑、遥远，却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震。
“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