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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开局大师姐她不修仙改修魔法了 > 第155章 老东西装死,就怕我们不给它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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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老东西装死,就怕我们不给它哭的机会

祭坛四周的暗纹愈发炽热,熔岩般的微光在石板缝隙间奔涌跳跃,像无数条活蛇蜿蜒游走,将整座殿堂染成一片猩红与金橙交织的诡异光影。空气被高密度魔法元素撕扯得扭曲颤抖,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噼啪”声,仿佛有看不见的玻璃在耳边不断碎裂;那股能量风暴刮过脸颊时,皮肤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尖扫过,火辣中带着麻木的痛感。

塔莉亚体内的碑语者血脉在这一刻被推至顶峰,胸腔如同擂鼓般剧烈震颤,每一下心跳都伴随着颅骨深处传来的共鸣嗡鸣。她能清晰地“听”到祭坛之下那沉睡存在的低语残响——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令人窒息的悲恸频率。她的指尖发麻,掌心渗出冷汗,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仿佛双脚已不属于她自己。

她合拢双手,唇齿轻启,古老晦涩的音节如泉水般溢出,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凝结成淡银色的雾状涟漪,那是碑语者与先祖沟通的圣言。

“塔莉亚,退后!”齐书沅的声音不大,却如一道惊雷劈开层层音浪,在她耳膜上炸响,震得她眼前一黑。

然而已经迟了。

塔莉亚的共鸣之力刚刚触及祭坛边缘,一股远比静默镜前更为恐怖的排斥力轰然爆发!那力量无形无质,却像千万根冰冷钢针直刺神经末梢,伴随着一种极致的自我否定与拒绝——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咆哮:“别靠近我!别听我的!”

“噗——”她如遭重锤,整个人倒飞而出,后背狠狠撞上冰冷坚硬的殿壁,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滑落,在下巴处滴成一朵暗红的小花。她瘫坐在地,指尖触到嘴角温热黏腻的血迹,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更可怕的是精神之海的震荡:意识像溺水之人沉入无光深海,孤独、绝望、被彻底遗弃的感觉如潮水般淹没理智。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语义壁垒!”小舟·律枢的机械眼红光急闪,一道复杂的脑波结构图投射在众人面前的空气中,“目标思维模式已确认:陷入无限逻辑闭环。节点一:‘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节点二:‘我害死了所有人’;节点三:‘我必须永远沉默以赎罪’。循环往复,无法中断。”

小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凝重:“这种自我否定的语法结构……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域外心智植入都更彻底。它不是外力强加的,而是从内部孕育的,是这个文明自身对力量失控的巨大恐惧,所编织成的创伤牢笼。”

这是一个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永恒的地狱。

齐书沅没有去看受伤的塔莉亚,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祭坛中央那具枯槁的身影上。科尔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塔莉亚,斗气如暖流般注入她体内,稳住经脉崩裂之势。

齐书沅缓缓蹲下身,视线没有停留在对方风干的脸庞,而是落在他紧扣断笔的手背上。残破袍袖下,一截暗金色符纹早已与皮肤融为一体,笔画古拙,流转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

“封言契……”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拂过那陈旧的纹路。

这竟是修仙界一种颇为常见的、用于禁制言语神通的符箓变体。只是绘制它的并非朱砂灵墨,而是某种魔导材料,其能量回路与周围祭坛暗纹隐隐相连。

她瞬间明白了。

这位执掌言语之力的远古执笔者,在犯下滔天大错后,曾试图用一种异域的、或许是他从某些遗迹中解析出的“仙道”法门来封印自己。但他失败了。

封言契需要施术者坚定的意志作为根基,而他的信念早已在那场灾难中彻底崩塌。最终,失败的符契与他自身的赎罪执念相互纠缠,将他变成了一个活体镇物,既是囚徒,也是牢笼本身。

齐书沅心念急转,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巧瓷瓶,拔开塞子,将其中细如尘埃的银色砂砾轻轻撒向祭坛四周地面。这是她早年在青云宗时炼制的“闻心砂”,专为探测上古迷阵中的意念流向。此物对纯粹能量反应迟钝,却对蕴含强烈执念的阵法极为敏感。

银色砂砾一落地,并未四散,反而如受无形引力牵引,在滚烫的暗纹旁缓缓聚拢、游走,最终形成一组奇特的波纹图案。齐书沅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能量残留,而是千年来反复回荡的“意念残响”。她迅速调出青云宗古籍中的“意纹解码”口诀,指尖轻点眉心,神识与砂粒共振。刹那间,三道扭曲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渴求谴责、拒绝宽恕、需要确认存在**。整合之后,凝成三个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字:

“想……被……骂……”

科尔瞪大眼睛,塔莉亚也忘了嘴角的疼痛,满脸不可思议。

齐书沅心头猛地一震。

她懂了。

这不是求饶,更不是什么受虐的怪癖。这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渴望。一个背负无法饶恕罪责的人,最怕的不是惩罚,而是被遗忘,被无视。宽恕对他而言太过奢侈,甚至是一种侮辱。他真正想要的,是有人能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怒地告诉他:你错了,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恨你!只有被指责,他的罪孽才被“承认”,他的存在才有了意义。沉默的赎罪,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放逐。

“别共鸣,别唤醒,什么都别做。”齐书沅缓缓站起身,转身对身后三人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他听见我们的不满。”

“什么?”科尔一愣,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解决问题的认知。面对一个看起来如此可怜的先辈,还要去斥责他?

齐书沅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用那双清冽沉静的眸子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科尔看着她的眼神,又看了一眼祭坛上那个自我囚禁的身影,胸中的怒火与不解反复交织。最终,他想到了那些化为星路的牺牲者,想到了寒铁城死去的民众,想到了这场持续了几个世纪的战争。一股混杂着敬意与愤懑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咬了咬牙,向前一步,对着那具枯槁的身影沉声吼道:“你这老东西!躲在这儿装死,有没有想过外面还有无数人在替你扛着你留下的烂摊子!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他的声音在空旷殿堂中回荡,激起层层声浪,撞击着石柱与穹顶,仿佛连空气都在为之震颤。

塔莉亚靠在科尔怀里,意识如沉湖底,耳边嗡鸣不止,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剧痛。但她听见了齐书沅的话——“让他听见我们的不满”。这句话如同闪电劈开迷雾。她猛地睁开眼: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拯救”一个逃避责任的先辈?为什么要把他的沉默当作神圣?

她一把推开科尔的手,踉跄站起,抹去唇边鲜血,眼中含泪,声音却带着尖锐控诉:“你不说,我们就得一直猜!猜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猜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谜题,最大的折磨!”

就连小舟·律枢,这位理性的机械生命,也在接收到齐书沅的神识指令后,快速检索伦理数据库,判定此情境下“非语言性情绪施压”为最优干预策略。随即调用战争时期反洗脑系统的声波干扰程序,输出一段高分贝、非周期性的金属摩擦音频——这是它所能实现的最接近“人类愤怒表达”的行为模拟。

“嗡——”

就在这一连串的“指责”声中,祭坛上那具枯槁身影紧扣断笔的十指,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在他早已干涸的眼角,一滴粘稠如墨的黑色液体,缓缓渗出,顺着他风化的脸颊滑落。

就在那滴黑泪坠落的瞬间,齐书沅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无数推演——封印的本质是意志闭环,而打破它的钥匙,必须同时承载“承认”与“审判”。唯有真实的血,带着活人的温度与裁决之意,才能成为桥梁。

她毫不犹豫,抬手间灵光一闪,指尖裂开一道微不可查的伤口,一滴殷红中泛着淡淡金芒的鲜血沁出——那是青云血脉与剑心真元交融的印记。

她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祭坛边,屈指一弹,血珠精准落在守塔人裸露的额前。与此同时,她强大的神识化作一道无声洪流,灌入对方枯竭的意识之海,传递去最后一句话:

“你说错了话,害了人,这没错。但你不该连别人骂你的权利,也一起封了。”

这句话,不似安慰,亦非赦免,而是一记沉重的敲击,正中那绵延三千年的自我否定核心。它不是宽恕,而是承认——你的错,我们都看见了。

那滴黑色液体落地,瞬间化作一枚巴掌大小的微型石碑,碑上深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自我挣扎的古字——“譱”。

话音落,石碑成。

整座祭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七根巨大石柱光芒大作!

【第一层】祭坛中央升起一幅浩瀚星系投影,其余六座沉睡塔的位置逐一闪烁,每一旁都标注着一个清晰的情绪符号——悲、怒、憾、悔、惧、盼。

【第二层】悬浮在齐书沅肩头的道源薪柴骤然炽燃,火焰中浮现出一行全新的金色文字:“唯有承载真实之痛者,方可点燃心火。”

【第三层】那具枯死的身影猛然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剥离。他那早已僵化的双唇,在三千年的死寂之后,第一次微微开启,吐出一句轻如叹息却清晰无比的话语:

“……对不起,我……太怕了。”

话音未落,他紧扣了千万年的断裂石笔,“咔哒”一声脱落。随着祭坛深处传来古老契约松动之声,那支断笔循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誓气息,缓缓飘起,径直飞向齐书沅,悬停在她面前。

笔身依旧残破,但断裂处悄然燃起一丝微弱而纯净的淡蓝色火苗——那是七子心火的原始形态之一,“恐惧”之火。

齐书沅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那支断笔。笔尖的蓝焰仿佛找到了归宿,温顺地舔舐着她的指尖,却没有丝毫灼热之感,反倒传来一丝冰凉中夹杂慰藉的触觉。

此刻,塔莉亚仰望着穹顶,泪水再次滑落。“带够眼泪再来……”她喃喃道,忽然明白了什么。

而齐书沅只是静静站着,目光穿过光影,落在那片尚未点亮的星空深处。

一行由光芒构成的巨大文字,正在那里缓缓浮现、凝结:

“第一塔认主:听者齐书沅。下一程,带够眼泪再来。”

殿堂内,所有的光芒与异象渐渐敛去,只剩下七根石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那具枯槁的身影,在吐出那句话后,彻底化作了飞灰,只在祭坛中央留下了一个与道源薪柴大小完全吻合的凹槽。

一切,都结束了。

科尔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脱力,精神上的疲惫远胜于一场高强度的战斗。

塔莉亚靠着墙壁缓缓坐倒在地,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明悟。

齐书沅收起断笔,沉默地看着那片星图,眸光深沉。

“带够眼泪再来……”她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这趟旅程,似乎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得多。